原導語
當前,人類社會遭遇氣候災難、社會兩極分化、經濟衰退等重重危機。世界經濟論壇《2024年全球風險報告》等全球北方機構的文件有能力列舉危機,但卻無法解釋,更無力改變。三大洲社會研究所在其最新力作《極化帝國主義:危機四伏的腐朽新階段》(以下簡稱《極化帝國主義》)中,嘗試提供一種理論,將這些危險理解為極化帝國主義集團管控世界體系的后果。理解帝國主義,或者說其最新階段“極化帝國主義(Hyper-Imperialism)”,是理解當前世界危機的一把鑰匙。
從俄烏沖突的泥淖到巴以沖突的戰火,少不了以美國為首的全球北方軍事集團的身影。或者說,通過發動傳統戰爭和經濟戰爭,將整個世界拖入戰爭之中正是美國試圖扭轉其衰落趨勢的嘗試。以美國為首的全球北方平臺通過多種載體(軍事、金融、經濟、社會、文化)和諸多手段(北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信息系統)對世界體系揮舞權力。隨著全球北方經濟的衰落,其軍事手段的重要性愈加凸顯。作者有力地指出,“就國家權力的最重要方面(即軍事力量)而言,所有國家的工人階級,尤其是世界上的非白人國家所面臨的最大威脅來自以美國為首的帝國主義陣營。”
本文摘取了《極化帝國主義》導言和第一部分。
5月18日(周六)晚,“誠食講座”將邀請長期關注拉美的記者、政治經濟學者賁杰明(Benjamin Norton)分享美國帝國主義在拉丁美洲的歷史,以及拉美人民爭取主權的斗爭。詳細的講座預告不日將在本號推送,敬請期待!
《極化帝國主義:危機四伏的腐朽新階段》封面圖,圖片截取自三大洲官網。三大洲社會研究所是一個國際性的、致力于運動的機構,旨在鼓勵服務于人民愿望的學術性辯論。本文由三大洲社會研究所依據“全球南方洞見”(GSI)提供的數據和圖表,由吉塞拉·塞爾納達斯(Gisela Cernadas)、米凱拉·恩東多·厄斯科格(Mikaela Nhondo Erskog)、提卡·莫雷諾(Tica Moreno)和黛博拉·韋內齊亞爾(Deborah Veneziale)負責編輯和協調。
導言
30年前,資產階級思想家宣告“歷史終結”(end of history),如愿上演一出美帝國主義給人無懈可擊之感的鬧劇[1]。對于感受到帝國主義重壓的人民斗爭和運動來說,看不到這種終結的跡象。
面對1996年的巴西卡拉加斯大屠殺等暴力鎮壓,巴西農村勞動者組織(MST)通過占領和生產重新奪回土地,進行了大眾土地改革,挑戰了美國跨國公司孟山都等農業巨頭[2]。1999年,被譽為“撼動大陸之戰士”的烏戈·查韋斯(Hugo Chávez)在委內瑞拉贏得大選,隨后拉美其他地方也開始急劇向左轉,例如數百萬工人、農民、土著居民、婦女和學生得到大規模動員,使擬議中的“美洲自由貿易區”在2005年破產,直接挑戰了橫行近200年的美國門羅主義[3]。
2002年,尼日利亞婦女聚集在殼牌和雪佛龍公司的大門口,抗議這些企業在尼日爾河三角洲開采資源、破壞環境。2004年,美國把時任海地總統讓-貝特朗·阿里斯蒂德(Jean-Bertrand Aristide)趕下臺并占領海地,引發海地人用大規模示威駁斥持續幾個世紀的詆毀。2006年,數百萬尼泊爾人在共產黨領導下通過武裝抵抗推翻了君主制。2010年,水果攤販穆罕默德·布阿齊茲(Mohamed Bouazizi)當街自焚,于是突尼斯人起義反對導致他采取如此極端行動的新自由主義體系。
在隨后的幾年中,變化——有時微小而不可察覺,有時不穩定而具爆炸性——發生了。其中涉及到群眾運動和國家行為者,有些情況下是極具權力的國家行為者。中國崛起成為經濟強國,全球南方經濟增長(按購買力平價計算在2007年超過全球北方的國內生產總值總和),國內資本投資遭遇多年忽視,經濟金融化,制造業優勢喪失,這些都對美國構成挑戰。
2009年茶黨崛起標志著美國國內政治的內部分裂。在國際上,美國未能用軟性手段顛覆中國政權,也未能在俄羅斯實現去核化或政權更迭。隨著災難性的伊拉克戰爭(2003—2011)結束,美國暫時減少了軍費開支,但隨后轉向動用武力或者以武力相威脅作為應對這些變化的中心支柱。
霸權的歷史性衰退分三個階段:生產、金融和軍事[4]。美國盡管在生產方面失去了霸權,但仍在某些領域(包括軍事相關領域)殘存技術霸權。美國正目睹自己以美元為中心的金融霸權受到挑戰,盡管還處于非常初期的階段。雖然其經濟和政治上的衰落可能正在加速,但它仍然保持軍事實力——這使美國試圖通過軍事或軍事相關手段來克服其經濟式微的后果。
美國已經將中國定義為其戰略競爭對手。美國的最低綱領是遏制和從經濟上削弱中國,以確保美國未來的永久經濟霸權。
從其自身角度來看,美國資本主義限制中國崛起合乎情理。不這樣做將侵蝕美國在控制更高水平生產力和這種控制所帶來的壟斷特權方面的相對優勢。美國國內各派步調幾乎完全一致,繼續與中國脫鉤(盡管幾乎不可能在美國國內完全做到生產力的再現代化)并推進對中國的軍事準備。
2022年2月,俄羅斯軍隊進入烏克蘭——緣于美國不斷違反其對北約(NATO)不擴張的承諾以及基輔與頓巴斯之間的持續內戰——標志著美國的世界軍事格局迎來一個明確的新階段。在一系列迅速行動中,美國公然將所有北方國家置于其麾下,并進一步令這些國家的軍事機器臣服。美國確立了自己的“北約+”(NATO+)軍事霸主之位,包括前東歐集團除3個成員國以外的其余所有成員。作為成員或觀察員參加2023年立陶宛維爾紐斯北約峰會的澳大利亞、新西蘭、日本和韓國等國家實際上都是“北約+”成員。只有以色列(因政治考量托辭缺席)和幾個全球北方小國缺席。
2023年10月起,以色列在美國政府無恥的全力支持下,開始讓巴勒斯坦人遭受大規模的流離失所、種族清洗、集體懲罰和種族滅絕。近期加沙局勢升級緊隨烏克蘭事態,標志著帝國主義體系內發生了質變。美國現在已經支配了所有其他帝國主義國家的經濟、政治和軍事,由此鞏固了一個以軍事為重點的一體化帝國主義集團,旨在繼續控制整個全球南方,并把注意力轉向支配歐亞大陸,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尚未受其控制的地區。
毫不夸張地說,全球北方已經對任何不遵循其政策的全球南方國家宣告了公開敵意和“戰爭”。這可見于2023年1月9日發布的歐盟-北約合作聯合聲明中:
我們將進一步調動我們可以調動的所有政治、經濟或軍事手段,追求符合我們10億公民利益的共同目標[5]。
加沙地帶的巴勒斯坦人著實感受到了NATO+的公然野蠻行為和全球北方能夠得逞的強制性“大眾共識”。正如巴勒斯坦解放運動領袖萊拉·哈立德(Leila Khaled)最近所說:
我們知道他們在說恐怖主義,但他們才是恐怖主義主角。帝國主義力量在世界各地,包括伊拉克、敘利亞等等國家……都在準備攻擊中國。他們所說的關于恐怖主義的一切實際上都是關于他們自己。人們有權以包括武裝斗爭在內的所有手段進行抵抗,《聯合國憲章》就是這么說的。因此,他們侵犯了人們的抵抗權,人們不甘生活在占領和壓迫之下。歷史告訴我們,人們抵抗才能夠保住自尊和土地[6]。
帝國主義已經開始轉向新階段:極化帝國主義(Hyper-Imperialism)[7]。這是以夸張和動態方式進行的帝國主義,同時也受制于衰落帝國自身造成的局限。剛果、巴勒斯坦、索馬里、敘利亞和也門數百萬居民感受到其力不從心的抽搐感,他們生活在美國軍國主義之下,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響就會本能地躲避。
但是,它并不是冷戰那樣在全球范圍內的全線推進,在打完代理戰爭之后通過世界銀行和其他開發機構實施經濟帝國主義。它更像是一個溺水的億萬富翁堅信應該回到自己的游艇上。它揮動著仍然強大的軍事實力。然而,在生產力不足并且知道金融力量正處于轉折點的情況下,美國曾經擁有的全套帝國控制技藝不再能夠隨心所欲地為其所用。因此,它通過最便捷的機制發力:文化(控制真相)和戰爭。
極化帝國主義的策略部分形成于現代化混合戰爭,其中包括法律戰、超級制裁、侵占國家儲備和資產等非軍事戰手段。數字時代特有的監視和定向溝通的新技術工具被帝國主義用來操縱思想斗爭。這包括對真相采取更為惡劣和隱秘的手段,例如政治監禁“維基解密”創始人朱利安·阿桑奇(Julian Assange),他揭露了針對全球南方犯下的諸多罪行[8]。
全球北方是由49個國家組成的軍事、政治和經濟一體化集團。其中包括美國、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以色列、日本以及次一級西歐和東歐國家。在軍事方面,土耳其(北約成員國)、韓國和菲律賓(實際上是美國的軍事化殖民地)被包括在我們所定義的“以美國為首的軍事集團”中,盡管它們屬于全球南方。
過去20年里,全球北方經歷了顯著的相對經濟衰退,以及政治、社會和道德的墮落。北方國家試圖把民眾(包括在互聯網上)對巴勒斯坦權利的支持非法化,因而其公民權利和“新聞自由”的虛假“道義”主張現在完全成了笑柄。這樣全力羞辱和摧殘非白人民族讓人想起過去幾個世紀的遭遇,暴露了共同的所謂“白人脆弱性”(white fragility)。
全球南方國家包括前殖民地和半殖民地、一些歐洲以外的獨立國家,以及現今和曾經的社會主義國家。大多數全球南方國家仍然需要為民族解放、獨立、發展以及全面經濟和政治主權而努力。
盡管術語有其局限性,我們仍將使用“全球北方”一詞,偶爾會用“西方”(一個經常用到的空洞說法),與更準確的“以美國為首的帝國主義集團”一詞交替使用。我們將分析全球北方的四個“環”,世界其他地區目前被稱為全球南方,其中的大部分國家就是先前所說的“第三世界”。我們將分析全球南方的六個“組”。組別取決于一國成為政權更迭目標的相對程度以及該國政府在公開推進國際反帝立場方面的作用(詳見圖1)。全球北方大大升級了其與稱為全球南方的世界其他地區所進行的普遍沖突。
圖片來源:全球南方洞見(GSI)
以美國為首的全球北方軍事集團的崛起
轉變與整合
過去30年,以美國為首的軍事集團經歷了兩次內部變化:
1、將該集團進一步擴大,囊括所有東歐國家(僅白俄羅斯尚未加入)。
2、維持西歐資本主義國家完全臣服所面臨的挑戰,這些國家放棄了任何基本的獨立,很多情況下甚至連偽裝都沒有。
第二點在2018年因西歐國家屈服于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退出2015年伊朗核協議而尤為明顯——是對其經濟利益的重大打擊。接下來,我們將討論這一進程的來龍去脈[9]。
北約是我們所說的以美國為首的軍事集團的中心。它還包括日本、澳大利亞、以色列、新西蘭、三個全球南方國家,以及其他幾個非北約成員國的歐洲國家。
以美國為首的軍事集團在世界上絕無僅有,是事實上和法律上的軍事聯盟,有一個中央指揮部。其目標的明確性和統一性顯而易見,沒有其他同類型集團。過去十年,美國已經放棄了許多重要的反核擴散條約(2002年退出《反彈道導彈條約》、2019年退出《中程核力量條約》,2020年退出《開放天空條約》)[10]。這使得軍方決策者有可能在幾分鐘內就可以部署好摧毀莫斯科的中程核導彈。
軍費開支
在《每月評論》(Monthly Review)2023年11月號中,吉塞拉·塞爾納達斯和約翰·貝拉米·福斯特(John Bellamy Foster)發表了一篇經過深入研究的論文,該文全部援引美國商務部經濟分析局(BEA)以及美國管理和預算辦公室(OMB)的官方經濟統計數據,揭示了美國實際經濟軍事開支是美國政府承認的甚至亦或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IPRI)所承認的兩倍以上[11]。
2022年美國實際軍費開支為15370億美元[12]。
為了計算全球軍費開支總額,我們選擇SIPRI公布的數字作為除美國以外所有國家的主要數據來源[13]。僅就美國而言,我們使用了《每月評論》的數據。2022年,SIPRI將中國政府公布的國防預算數字從2290億美元調整為2920億美元,增幅為27.5%[14]。自2021年起,SIPRI開始采用新方法修訂中國的軍費開支[15]。SIPRI改變了對中國以往和當年軍費開支的計算方法[16]。
SIPRI把OMB報告的2022年美國年度軍費預算調整了14.5%,從7658億美元增至8769億美元[17]。這一增幅約為中國增幅的一半。
SIPRI對待中國軍費開支的方式與美國截然不同,對美國的計算采取了更為謹慎的態度。
即使SIPRI將中國自己公布的軍費開支翻一番,達到4580億美元,也僅占其國內生產總值的2.6%。這大大低于美國實際支出的6%,即便如此,中國的軍費開支也僅為美國的29.8%,而中國的人口是美國的4倍多[18]。
此外,與美國不同,中國沒有902個海外軍事基地[19]。美國的軍事基地和干預不僅耗費年度預算,還造成長期經濟債務。更多信息詳見尾注[20]。
圖片來源:全球南方洞見(GSI)
我們的分析得出了一系列明確結論。首先,美國通過北約和其他手段控制了全球高達74.3%的軍費開支(圖2),總額超過2萬億美元[21]。
圖片來源:全球南方洞見(GSI)
圖3顯示,在全球軍事預算最高的16個國家中,帝國主義國家占了12個。
圖片來源:全球南方洞見(GSI)
圖4顯示了16個全球北方國家與全球南方軍費開支前三位國家的對比情況。美國的人均軍費開支是中國的21倍[22]。這些發現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圖片來源:全球南方洞見(GSI)
圖5列出了軍事預算超過200億美元的所有國家,其中有11個全球北方國家,6個全球南方國家(共145個全球南方國家)。本圖把韓國歸入以美國為首的軍事集團。
很明顯,與全球北方相比,全球南方既不是一個陣營,也絕非軍事集團。全球南方因此面臨著以美國為首的軍事集團對軍費開支的極度壟斷。這對全球南方所有國家都構成了明確而現實的危險;對人類和地球的存續構成迫在眉睫的威脅。
反過來,就國家權力的最重要方面(即軍事力量)而言,所有國家的工人階級,尤其是世界上的非白人國家所面臨的最大威脅來自以美國為首的帝國主義陣營。客觀地說,不存在次帝國主義或非西方帝國主義列強(這些概念是掩蓋事實真相的主觀欺騙)。
注釋:
[1].Vijay Prashad, Struggle Makes Us Human: Learning from Movements for Socialism (New York: Haymarket Books, 2022);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Ten Theses on Marxism and Decolonisation, dossier no. 56, 20 September 2022,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ten-theses-on-marxism-and-decolonisation/.
[2].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Popular Agrarian Reform and the Struggle for Land in Brazil, dossier no. 27, 6 April 2020,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27-land/.
[3].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The Strategic Revolutionary Thought and Legacy of Hugo Chávez Ten Years After His Death, dossier no. 61, 28 February 2023,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61-chavez/;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A Map of Latin America’s Present: An Interview with Héctor Béjar, dossier no. 49, 7 February 2022,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hector-bejar-latin-america/;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The US Ministry of Colonies and Its Summit, red alert no. 14, 25 May 2022,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red-alert-14-summit-of-the-americas/.
[4].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Three Instances of Hegemony in the History of 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 ed. Lenski, Current Issues and Research in Macrosociology, 1 January 1984, 100–108, https://doi.org/10.1163/9789004477995_008.
[5].Jens Stoltenberg, Ursula von der Leyen, and Charles Michel, ‘Joint Declaration on EU-NATO Cooperation’, 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sation, 10 January 2023, https://www.nato.int/cps/en/natohq/official_texts_210549.htm.
[6].Leila Khaled, ‘Where There is Repression, There is Resistance’, Capire, 27 October 2023, https://capiremov.org/en/interview/leila-khaled-where-there-is-repression-there-is-resistance/.
[7].Vladimir I. Lenin, Imperialism, the Highest Stage of Capitalism: A Popular Outline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1939); Walter Rodney, How Europe Underdeveloped Africa (London: Bogle-L’Ouverture Publications, 1972); Kwame Nkrumah, Neo-Colonialism: The Last Stage of Imperialism, Reprinted (London: Panaf, 2004).
[8].Julian Assange, When Google Met WikiLeaks (New York: OR Books, 2014).
[9].Donald Trump, ‘President Donald J. Trump Is Ending United States Participation in an Unacceptable Iran Deal’, The White House, 8 May 2018, https://trumpwhitehouse.archives.gov/briefings-statements/president-donald-j-trump-ending-united-states-participation-unacceptable-iran-deal/.
[10].‘US Completes Open Skies Treaty Withdrawal’, Arms Control Association, December 2020, https://www.armscontrol.org/act/2020-12/news/us-completes-open-skies-treaty-withdrawal; C. Todd Lopez, ‘US Withdraws From Intermediate-Range Nuclear Forces Treaty’, US Department of Defence, 2 August 2019, https://www.defense.gov/News/News-Stories/article/article/1924779/us-withdraws-from-intermediate-range-nuclear-forces-treaty/; George W. Bush, ‘Statement by the President’, The White House, 13 June 2002, https://georgewbush-whitehouse.archives.gov/news/releases/2002/06/20020613-9.html.
[11].Gisela Cernadas and John Bellamy Foster, ‘Actual US Military Spending Reached US$ 1.53 trillion in 2022 – More than Twice Acknowledged Level: New Estimates Based on US National Accounts’, Monthly Review, 1 November 2023, https://monthlyreview.org/2023/11/01/actual-u-s-military-spending-reached-1-53-trillion-in-2022-more-than-twice-acknowledged-level-new-estimates-based-on-u-s-national-accounts/.
[12].昆西研究所(Quincy Institute)和其他作者也發布了大幅調高后的美國軍費開支估算。Andrew Cockburn, ‘Getting the Defense Budget Right: A (Real) Grand Total, over $1.4 Trillion’, Responsible Statecraft, 7 May 2023, https://responsiblestatecraft.org/2023/05/07/getting-the-defense-budget-right-a-real-grand-total-over-1-4-trillion/.
[13].‘SIPRI Military Expenditure Database’,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www.sipri.org/databases/milex.
[14].Chen Zhuo, ‘Explainer: Prudent Chinese Defense Budget Growth Ensures Broad Public Security’, Ministry of National Defenc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6 March 2022, http://eng.mod.gov.cn/xb/News_213114/TopStories/4906180.html; National Bureau of Statistics of China,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data.stats.gov.cn/english/adv.htm?m=advquery&cnC01.
[15].2022年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的調整涉及以下方面的支出:(1)人民武裝警察部隊開支;:(2)民政部的軍人復員和退伍費用;(3)國防預算之外的其他軍事研究、開發、測試和評估資金;(4)其他軍隊建設支出;(5)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商業收入(截至2015年為零);(6)軍工產業補貼(截至2010年為零);(7)中國武器進口(截至2020年為零);以及(8)中國海警(自2013年起)。新系列在1989—2019年期間保持內部一致。詳見Nan Tian and Fei Su, ‘A New Estimate Of China’s Military Expenditure’,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January 2021, https://www.sipri.org/sites/default/files/2021-01/2101_sipri_report_a_new_estimate_of_chinas_military_expenditure.pdf; ‘Sources and Methods’,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www.sipri.org/databases/milex/sources-and-methods#sipri-estimates-for-china.
[16].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IPRI)對中國當年國防預算的估算值平均約為中國官方國防預算的 1.36倍,但比過去的估算值有所下降。以 2019年為例,SIPRI的新估算值為 16600億元人民幣,約合2400 億美元,略低于舊估算值18030億元人民幣,約合2610億美元。根據之前的估算,SIPRI將中國2021年的官方國防預算提高了48.6%。根據新的估算,SIPRI將中國2021年的預算提高了36.8%。經過新的調整,中國的軍費開支相當于國內生產總值的1.6%,而官方預算為1.3%。國內生產總值的計算依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經濟展望》按現行匯率計算的國內生產總值數據。
[17].Office of Management and Budget, ‘Historical Tables. Table 3.2. Outlays by Function and Subfunction: 1962–2028’, The White House,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www.whitehouse.gov/omb/budget/historical-tables/.
[18].計算依據的是Gisela Cernadas(吉塞拉·塞爾納達斯)和John Bellamy Foster (約翰·貝拉米·福斯特)對 2022年美國實際軍費開支的估算。詳見尾注11。
[19].‘USA’s Military Empire: A Visual Database’, World Beyond War, accessed 27 November 2023, https://worldbeyondwar.org/no-bases/.
[20].幾十年來,獨立研究人員一直認為美國的實際軍費開支約為官方承認水平的兩倍。這些獨立研究不僅限于左翼圈子,還包括由右翼億萬富翁喬治·索羅斯(George Soros)資助的昆西負責任治國研究會(Quincy Institute for Responsible Statecraft)、非營利組織“政府監督項目”(Project on Government Oversight,POGO)和“自由派”智庫美國進步中心(Centre for American Progress)。詳見Lawrence J. Krob and Kaveh Toofan, ‘A Trillion-Dollar Defense Budget? – Centre for American Progress’, Centre for American Progress, 12 July 2022, https://www.americanprogress.org/article/a-trillion-dollar-defense-budget/; Cockburn, ‘Getting the Defense Budget Right: A (Real) Grand Total, over $1.4 Trillion’; William Hartung and Mandy Smithberger, ‘Making Sense of the $1.25 Trillion National Security State Budget’, Project on Government Oversight, 7 May 2019, https://www.pogo.org/analysis/making-sense-of-the-1-25-trillion-national-security-state-budget.
[21].我們的全球軍費開支數字使用的是現行匯率(CER)。用于衡量軍費開支的購買力平價換算系數必然不如貨幣匯率可靠。購買力平價匯率是根據所收集的基準年一攬子商品和服務的價格數據計算得出的統計估計數。軍費開支沒有收集此類價格數據。因此,軍費開支方面缺乏用于國際比較的信息。因此,通過國內生產總值換算系數采用購買力平價率計算軍費開支的方法無效,因為它基于一個隱含的假設,即軍費價格比率等于國內生產總值相對價格比率,而這一假設并沒有證據。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承認,使用購買力平價調整軍費開支并不準確,因此它不如使用貨幣匯率可靠。詳見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Frequently Asked Questions’, SIPRI Military Expenditure Database, accessed 25 December 2023, https://www.sipri.org/databases/milex/frequently-asked-questions#PPP.
[22]. Michael D. Swaine, ‘Actually, China’s Military Isn’t Going Global’, Responsible Statecraft, 8 September 2023, https://responsiblestatecraft.org/china-military/.
—END—
文章來源:本文于2024年1月23日發表于三大洲社會研究所官網。鏈接: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zh/studies-on-contemporary-dilemmas-4-jihua-diguozhuyi/
原標題:極化帝國主義:危機四伏的腐朽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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