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是這樣的一群人,他們自由得一無所有,因此必須向資本出賣自己的勞動力,以獲得勞動力再生產的最基本的費用。
由于他們不掌握生產資料,而是資本掌握生產資料,因此他們在勞動的整個過程中要聽命于資本,在勞動成果的分配中也受制于資本。
這就導致了如下一些情況:
在勞動的過程中,他們無時無刻不感受到一種異己的力量在壓迫自己,甚至是科技的每一次進步,仿佛都是為了供資本更好地提取勞動者的剩余價值。比如,互聯網技術更進步了,隨之而來的各種打卡辦公軟件開始侵蝕打工人下班的時間。再比如,整個工業工程專業的設置,就是為了最大限度地攫取操作中的剩余價值。
在勞動的分配中,他們能獲得的不過就是供自己這個階層完成再生產的費用而已。月薪一萬五的打工人和月薪五千的打工人沒有實質區別,他們都是月光族。前者不過吃得稍好一些,住得稍好一些,為了活得像個小資,月薪一萬五的打工人會去星巴克,某些地方,這甚至構成了他們勞動力再生產的某種必要消費。也就是說,作為打工人,他們的工資,都會幾乎全部消耗在維持本階層的生活費用上,這構成了不同收入打工人的最大的共同點。
而在他們的旁邊,卻矗立著這么一群人,他們不是打工人,他們是雇傭打工人的人。他們從公司的整個收入中(除了成本和稅收),支出一部分給打工人當做工資,余下部分成了自己的利潤。因此,打工人每多拿一分錢,他們就少拿一分錢。
一些被短暫的利益蒙蔽的打工人,看不見他們和資本的區別,天真地以為二者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屁顛屁顛地爬過去,諂媚地撿起老板扔過來的殘渣,看著這些殘渣,他們仿佛看到了自己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的美好未來。
老板也樂得這樣做,他需要用殘渣去誘惑那些心存幻想的打工人,讓他們聽話。要是打工人都不在意這些殘渣了,那老板怎么管理公司呢?
然而,一切都是虛幻的,在經濟疲軟甚至下滑的時候,增量不見了,老板開始從存量中找尋利潤。
以前賞賜給聽話的打工人的殘渣越來越少了,甚至,老板還把手伸進了打工人的嘴巴里面,把那些殘渣從打工人的牙縫中摳出來!“把工資分檔,基本工資百分之五十,績效百分之二十,崗位百分之二是,津貼百分之十”,效益不好了,取消津貼,再次,取消績效,再次,換崗取消崗位工資。
打工人蒙蔽了,不是說好同甘共苦嗎?你給我畫餅的時候,告訴我,公司是我們大家的,公司好了我們大家都好。但是,公司好的時候,主要是你好?,F在,公司差了,你怎么不說公司是大家的了?公司就成你一個人的了,為了保住你的利潤,我們的工作時間變長了,我們的工作收入降低的了。
公司好的時候,你不同甘,主要是你自己甘,公司壞的時候,你不共苦,主要是打工人苦。
這誰受得了!
于是,打工人開始了反抗。
這種反抗最初是零散的、自發的,因此,也是扭曲的。也就是說,這種反抗不直接暴露打工人和雇主的對立,而是以某種扭曲的方式展現出這種對立。
比如這張圖,當老板要求低收入打工人加班的時候,打工人用這個表情包表達不滿:就tm知道讓我加班,從來不想著給我加錢。
再比如這張圖,反映了職場人員對義務加班的不滿。你憑什么讓我加班還不給錢,不給錢,好,我到點就下班。
類似的,這張圖也是在抱怨加班。“我這條命就是用來上班的”,這句話背后的本質意思是:無產者沒有生產資料,因此只能一次次地出賣勞動力以獲得生活的基本費用,如果一旦不再能出賣勞動力了,無產者的使用價值也就沒有了
還有更多的圖片,我這里就不一一舉例了。
這些圖片歸根結底無外乎反映了這樣的一個事實——勞動對資本的自發反抗。
這種反抗是廣泛的,它在打工人的群體里面迅速流傳。
這種反抗是軟弱的,它構不成任何物質的力量,因此也改變不了任何的物質力量。
但是,這種反抗卻是趨勢性的,它以扭曲的形式折射出了某些本質的東西。
任何現象都是本質的現象。
上述本質在某些領域反映為激烈的沖突,在某些領域反映為日常的怠工,在某些領域反映為勞動者的哀嘆,在某些領域又反映為“陰陽怪氣”的表情包。
這一切,都構成了未來更進一步的歷史的一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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