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切事實都證明：我們的人民民主專政的制度，較之資本主義國家的

　　政治制度具有極大的優越性。在這種制度的基礎上，我國人民能夠發揮

　　其無窮的力量。這種力量，是任何敵人所不能戰勝的。”

　　話說1951年9月13日，毛澤東關于入藏部隊可以生產與筑路并重致電鄧小平：

　　小平同志：

　　我先遣支隊已到拉薩，張國華所率部隊不久亦可到太昭、拉薩一線。關于這些部隊1951年的任務是以修筑公路為主，還是以生產糧食解決給養為主的問題，張國華在京時曾對我說應該是筑路而不是生產。張并認為明年一年即可修通甘孜至拉薩公路。但據后來所得情報，明年修通是不可能的，也許需要兩年至3年才能修通。似此，如果我軍不從事生產，則給養將成嚴重問題，靠藏政府供給，或靠購買，則對藏民影響不好。因此請你考慮是否可以定為生產與筑路并重，即令甘孜到拉薩沿途所駐部隊以一部分擔任生產，以一部分擔任筑路，在生產季節以較多的人從事生產，在其他季節則以全力筑路。此點在現在就應確定，以便在冬季有所準備。此外，關于兵力分布問題，似應在幾個月內在日喀則和日喀則到拉薩的中間地點各派一部分軍隊進駐，并在這些地方布置生產，使班禪能回后藏，并便于展開工作。原先決定明年不進駐上述各點的計劃似應改變，惟進駐時間可在張國華到拉薩和西藏政府的關系完全弄好之后，即在三四個月之后為適宜。以上望復。

　　毛澤東 9月13日

　　9月15日，這一天是中秋節，文澗泉、文運昌旅京一晃4個月過去了，毛澤東在菊香書屋第3次會見文家二位表兄，和江青一起與客人共進晚餐。吃過晚飯，江青和工作人員一道收了餐具清洗去了。文運昌對毛澤東說：

　　“我們住也住了，該去看的地方也去看了，連機場的飛機都看了，想跟你合一張照拿回去給老鄉看看，證明我們到了你這里，行么?”

　　毛澤東笑道：

　　“不照相就表示你沒在毛澤東家里住過么?”

　　他隨即叫來江青，說：

　　“表兄說住也住了，看也看了，還要有個照片為證哩。我一個人恐怕還證明不了，還得你這個居家的堂客在場才行哩!”

　　江青聽說要照相，忙回到里間穿上她那一身自己很喜歡的外套，跟毛澤東和客人一起來到頤年堂外的地坪上，站在毛澤東右邊，文澗泉、文運昌依次站在毛澤東左邊。4個人面對攝影師的鏡頭，顯得非常親切、融洽。攝影師按動快門，留下了毛澤東與外家親人分別數十年之后的第一次合影。

　　文澗泉又對毛澤東說：

　　“我汽車、火車、輪船都坐過，只有飛機沒有坐了，我想坐飛機回去。”

　　毛澤東勸道：

　　“坐飛機太貴了，坐火車好。”

　　文澗泉不同意，他說：

　　“你一個國家主席，我不相信買不起飛機票。”

　　毛澤東語重心長地說：

　　“十一哥，不是我買不起飛機票，而是國家正在搞建設，缺錢花，大家都要節約，國家主席更應該帶頭啊！”

　　毛澤東從自己的稿費里開支，付給文澗泉、文運昌各300元錢作路費，二人這才高高興興地回賓館去了。

　　第二天，文澗泉、文運昌準備啟程南下，毛澤東派工作人員分別送兩個表兄合影一張，皮箱一口，羊皮袍一件。另外，還有兩大箱禮物。那兩個木箱足有一個成年人那么高。

　　此前，毛澤東曾對文澗泉說：

　　“十一哥，外婆家有三大房，這幾十年來多了很多人，我都弄不清了。你幫我造個花名冊，要詳細一點，好讓我心里有個譜。”

　　文澗泉雖然讀書不多，記性卻很好，他花了幾天時間，按文家的親疏、輩分排列，造了一份上百人的花名冊。毛澤東接過花名冊，翻了翻，連聲說：

　　“好，好，很詳細。”

　　于是，毛澤東讓江青吩咐工作人員按名冊給外家諸親人買了兩大箱禮物。這些禮品有：所有健在的表兄、表嫂各2丈2尺咔嘰布料，紗襪2雙，毛巾2條；所有表侄兒、表侄女、表侄媳各藍咔嘰布料6尺，紗襪1雙，毛巾1條；所有侄孫輩在學兒童每人贈筆記本、畫冊、鉛筆等文具一套，學前兒童每人贈襪子1雙、各色糖果2斤、玩具2件。玩具中有木槍、皮球、洋娃娃、老虎、小白兔等等。

　　文澗泉見毛澤東為眾多鄉親添置衣料，要求給他縫制一件長袍。毛澤東搖搖頭說：

　　“平均每人只有1丈多布票，哪有那么多布來縫長袍。”

　　說罷，他讓工作人員把自己的一件舊長袍拿出來，送給文澗泉。

　　如今客人要走了，毛澤東派中央辦公廳兩名工作人員護送他們回湘，并囑咐工作人員，回來時護送十七表哥文梅清上京。

　　文澗泉、文運昌回到家里，按冊分發禮品，文家人無不萬分高興，扶老攜幼，從四面八方趕來，頓時成了一個歡樂的海洋。

　　這里眾人正熱鬧著，毛澤東的十七表哥文梅清卻興沖沖地離開唐家圫，來到了韶山招待所。此時，來到韶山招待所的還有毛澤東的堂兄兼塾師毛宇居，毛澤東少年時的好朋友張有成張木匠，他們將和文梅清一起進京看望毛澤東。

　　9月17日，中直機關在政協禮堂召開動員大會，凡是參加土改的人員都要到會。正在值班的李家驥找人替班，和李德華、賈士興一起跟著江青參加了會議。會議結束后，李家驥回到毛澤東住處接了班，毛澤東問他：

　　“到哪里去了？”

　　李家驥回答說：

　　“和江青同志到政協禮堂聽土改動員報告去了。”

　　“能聽明白嗎？”

　　“能明白。”

　　毛澤東放下手中的文件，和藹地說：

　　“這次下去搞土改要注意3點，一是要認真領會和執行黨的政策，在新區搞土改與過去在老區搞土改有區別，政策也有變化。一定要吃透這個精神。要結合工作實際執行政策，不能上下一般粗，也不能各地都一樣。這樣才能避免犯大錯誤。二是相信群眾，發動群眾，依靠群眾，不能包辦代替。要對農民搞好宣傳工作，講清土改的意義，尤其要講明土改與群眾利益的關系，讓群眾起來為自己的利益鬧翻身搞土改。三是要認清新區的復雜性。新區與老區不同，那里剛解放，國民黨潰敗后有些反動派、特務暗藏起來，他們和我們搞暗的，階級斗爭非常復雜，我們必須有一個清醒的頭腦，才能駕馭這個復雜的局面。”

　　李家驥沒想到老人家講得這么具體，比動員報告講得還細，就馬上說：

　　“我一定認真理解主席的指示。”

　　毛澤東說：

　　“我這是就總體而言，你本人這次下去有兩項任務，一是搞好保衛工作；二是搞好土改工作。回來向我匯報。”

　　李家驥高興地說：

　　“保證完成任務。”

　　9月20日，毛澤東關于蘇聯提供軍事顧問和武器裝備問題致電斯大林，他寫道：

　　致菲利波夫同志：

　　您1951年9月12日發來的電報已收到。感謝您滿足我們提出的給我們提供6億盧布軍事補充貸款和向駐朝中國人民志愿軍部隊派遣軍事顧問的要求。

　　關于給中國人民志愿軍部隊派遣軍事顧問的問題，除您同意給志愿軍司令部派遣5名軍事顧問外，我請求你們研究是否可以在必要時再派5名軍事顧問到5個兵團司令部工作。如果您同意這一點，那我希望這10名軍事顧問能在今年9月底或10月上旬到達北京，爾后他們即將被派往前線。

　　我們知道，為了生產和運輸今年9月8日電報申請單所提出的軍用物資需要一定的時間，因此，這批物資不可能與原先訂好的用來裝備10個師中6個師的武器裝備和物資同時運到。根據原先規定的給10個師提供武器裝備和作戰物資的期限，我們制定了按照新的編制組建的10個師的戰斗訓練計劃。這一計劃從8月份開始付諸實施。如果給這10個師提供武器裝備和作戰物資的計劃不變，那我們的戰斗訓練計劃就可無須改變而如期進行。這樣，在1952年3月就可完全結束按照新的編制組建起來的10個師的訓練。如果戰爭繼續進行，這些師到時候就可投入戰斗。因此，我們認為改變給這10個師提供武器裝備和戰斗物資的計劃是不適當的。而且，為了滿足今年最后兩個月內前線的需要和加強朝鮮境內交通線的對空防御，我們要求蘇聯政府于1951年年底給我們提供價值大約相當于1951年9月8日申請單提出的軍用物資總值1/5的彈藥和軍用物資。我們主要需要高射炮炮彈及其他彈藥。詳細的申請單附于本電報之后。價值相當于1951年9月8日申請單所提出的總值4/5的軍用物資和滿足軍事需要的汽車，請蘇聯政府于1952年上半年提供給我們。如果您同意，那我們就補充提出詳細的申請單。

　　請您研究我的電報，并將您的決定告訴我們。

　　申請單……

　　此致敬禮!

　　毛澤東 1951年9月20日

　　9月20日這一天，江青告訴李家驥說：

　　“再有兩三天就要下去了，地點是湖北。這次參加土改比到山東搞調查時間長，條件差，困難多，甚至危險也大，你們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還要準備好帶的衣物。”

　　9月23日，毛澤東家鄉的客人文梅清、毛宇居、張有成和中央辦公廳兩名工作人員一起到了北京。

　　9月23日傍晚，中直機關土改工作團就要出發了，毛澤東對整裝待發的李家驥說：

　　“你們人少任務重，要準備吃苦。江青身體不好，對農村情況不熟悉，你們多幫助她。”

　　汪東興也交代李家驥說：

　　“這次下去，江青同志仍化名李進，這樣便于工作。你要保證江青同志的安全。安全工作除了自己努力，還要依靠當地黨組織和群眾。據說你們去的地方過去還是國民黨的模范鄉，地富反革命很猖狂，更應提高警惕，更應依靠地方。”

　　隨后，江青乘火車離開北京。她召集李家驥、李德華、賈士興3人開了一個小會，問大家是否有充分準備，并強調了在車上的注意事項。

　　送走江青等人，毛澤東派人去接文梅清、毛宇居、張有成3位客人。文梅清一行從新華門進入中南海，來到頤年堂。工作人員立刻迎上去，請他們到會客室休息。

　　不一會兒，毛澤東從頤年堂里屋走出來。只見他神采奕奕，滿面笑容，緩步朝客人們走來。文梅清等見了，連忙起身喊道：

　　“主席，你好！”

　　毛澤東見到久別的鄉親，興奮不已，用濃重的韶山口音連聲喊道：

　　“哎呀！來訪客，來客啦！”

　　他見客人們既興奮又有些拘謹，便一邊同他們一一握手，一邊爽朗地說：

　　“快請坐，快請坐！十七哥身體好嗎？宇居大哥還蠻健哩！有成兄氣色也不錯嘛！”

　　他特意叫廚師做了幾道家鄉菜，有臘肉、火焙魚、豆豉炒辣椒、肉片湯等共有9大碗，與文梅清3人共進晚餐，又將孩子們和工作人員都叫來陪客，并指著客人向他們一一介紹：

　　“這是我的十七表哥，這是我的宇居大哥，這是我少年時的好朋友。他們都是我的客人，是從湖南老家來的，你們都叫他們伯父。”

　　李敏、李訥、毛遠新等一一禮貌地稱呼了長輩，向客人鞠躬。然后，大家一起入席就餐。

　　飯后，文梅清拿出從家鄉帶來的酸棗餅、辣椒醬，給毛澤東品嘗。毛澤東嘗了一塊酸棗餅，連說：

　　“好吃，好吃。”

　　接著，他又拿起那瓶辣椒醬瞧了瞧，對工作人員說：

　　“很好，很好，我從小就喜歡吃這個。”

　　毛宇居拿出家中自制的檳榔，請毛澤東品嘗。毛澤東見到檳榔很高興，拿起一瓣就往嘴里放。一旁的保健醫生擔心他的牙齒吃不消，連忙勸說：

　　“不要用。”

　　毛澤東笑著說：

　　“這是我們家鄉的習慣，我們湘潭人愛嚼檳榔。我的牙齒用了幾十年了，從未檢查過，嚼一嚼沒關系，沒關系。”

　　這天晚上，毛澤東派人把文梅清3人送到惠中飯店休息。

　　此后，毛澤東盡管十分繁忙，還不時地擠出時間把文梅清3人接到家里敘談。在談到1927年國民黨沒收他家的家業，1930年何鍵派人挖掘他家的祖墳及殺害他的親人時，毛澤東非常泰然地說：

　　“咯樣又奈我何！”

　　毛澤東問起毛碧珠的情況，毛宇居嘆了口氣，說：

　　“莫問到他還好點呵，如今劃了個富農成份，蠻造孽呢！”

　　毛碧珠，又名毛筆珠，譜名毛澤田，是毛宇居的小弟，生于1895年，小毛澤東兩歲，自幼與毛澤東一起玩耍。1925年春，毛澤東回韶山搞農運，毛碧珠參加了農會。后來毛澤東去廣州，就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代部長，毛碧珠隨后也來到廣州，在毛澤東身邊從事書報管理工作，不久又返回鄉里務農。由于他為人精明，經營有方，很快就買了幾畝田，生活比較富裕。解放初，毛碧珠家境已經開始衰敗，但他還是被劃為富農，有8畝田分給了窮人，日子過得比較艱難。

　　毛澤東了解了毛碧珠的情況，半天沒吱聲。他知道，根據毛碧珠的現狀，劃為富農比較勉強。但他不能干預地方工作，只能對毛碧珠的困難表示同情。

　　后來在毛宇居第2次來京時，毛澤東還惦記著毛碧珠，在毛宇居回韶山時讓他捎給毛碧珠4丈布料，說是給大人小孩做幾件衣服。

　　再說9月下旬，參加朝鮮戰場觀光團的前60軍軍長張祖諒回到北京，參加國慶觀禮。

　　此前，張祖諒在朝鮮觀光期間，見第60軍180師在戰斗中損失慘重，便強烈要求重返60軍領導崗位上去，打好翻身仗。中央軍委很快就批準了他重回60軍的要求。

　　為此，毛澤東專門召見了他，向他說明了180師在朝鮮戰場上失利的主觀原因。毛澤東語重心長地說：

　　“180師的失利，除了一些客觀的原因外，從主觀上看，山西戰場，你們60軍打得好，解放大西北，解放大西南，也太順利了。打勝仗一帆風順是好事，但同時也孕育著失敗的可能。不謹慎，不把敵人當回事，哪有不失敗的！”

　　他見張祖諒掉了一顆牙齒，又風趣地說：

　　“怎么辦呢？我看180師北大荒不用去了。番號不用改了。你晚去幾天，到協和醫院把牙補上，到朝鮮后，拉大嗓門，說話聲音大一些。動員部隊打個翻身仗！”

　　9月26日，斯大林關于派遣軍事顧問和提供裝備問題致電毛澤東，全文如下：

　　北京

　　致克拉索夫斯基同志轉毛澤東同志

　　“毛澤東同志!

　　對您9月20日關于軍事顧問和提供補充裝備的問題通知如下：

　　關于派遣軍事顧問。關于5名軍事顧問在朝志愿軍總部工作問題，我們已下令作戰部挑選和派遣相應的人選，于10月上旬到達北京。

　　關于軍事顧問在兵團司令部工作問題，我們堅持我們以前的觀點——軍事顧問不能派遣到兵團。我們的根據是，特別是在作戰條件下，在兵團任命軍事顧問不利于兵團的指揮，因為軍事專家在兵團要對其戰斗行動負責，這樣會不可避免走上代替兵團指揮員的錯誤道路，這是不能允許的。

　　關于補充貸款（6億盧布）和1951年底前提供彈藥和軍用物資問題。根據生產和運輸條件，如我們所通知您的那樣，實際上不可能保證在今年年底前提供您在9月8日提出的申請單總價值的1/5，同時又提供6個步兵師的裝備和物資。我們可以接受您們的補充訂貨，在1951年提供相當于總價值的1/5的軍用物資。但是6個師的裝備和物資將推遲半年提供，像我們通知您的那樣。

　　根據上述貸款，我們在收到您1952年的申請貸款后，將進行研究，然后通知您滿足的這一要求可能和時限。

　　菲利波夫 1951年9月26日”

　　9月26日上午，在暑假期間應毛澤東之邀來到北京的張干、李漱清、羅漢溟、鄒普勛，一起游覽故宮，陪同他們的是一名辦公廳干部。11時許，毛澤東派車來接他們到家里吃飯。張干高興地捋著花白胡子說：

　　“啊！終于要見到潤之了！”

　　一輛淺綠色的小轎車進入新華門來到豐澤園，停在菊香書屋門口。毛澤東笑盈盈地迎上前去，與自己的師友一一握手問好，把他們請進客廳落座。張干望著毛澤東說：

　　“潤之，你身體還這么好！”

　　毛澤東說：

　　“這是在一師洗冷水澡鍛煉出來的。”

　　張干趁機道歉說：

　　“一師鬧學潮那陣，我曾主張開除你，真對不起啊！”

　　毛澤東凝望著30多年未見的老校長，緩緩地擺擺手，說：

　　“我那時年輕，看問題片面。當時我虎氣太盛，要是像現在這樣學點猴氣，就不會發動‘驅張運動’了。過去的事，不要提它了。”

　　張干見毛澤東這么說，感動得流下了淚水，他說：

　　“總之，還是我不對，身為老師，我深感愧疚。”

　　毛澤東誠摯地說：

　　“老校長，您言之過重了。‘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我這顆‘寸草心’，是怎么也難報答自己老師的‘三春暉’啊！”

　　說罷，他叫來自己的子女，向他們介紹了自己的老校長和師長，詼諧地說：

　　“他們是你們的太老師，你們平時常給我說，你們的老師怎么好，怎么好，這是我的老師，我的老師也很好。”

　　孩子們去罷，張干問起了蕭子暲。毛澤東說：

　　“他么，后來去了蘇聯，成了國際著名詩人，筆名蕭三，現在也住北京。”

　　“我真想看看他。”張干說：“他是湘鄉人吧？”

　　“老校長，您記性真好。我把請您到北京的消息告訴他，他一定會請您到他家里作客的。”

　　“謝謝，謝謝！當時你們兩個，都是我們一師的才子啊！”

　　李漱清也說：

　　“是啊，潤之跟我讀私塾時，就已經寫得一手好文章。”

　　毛澤東說：

　　“次侖先生，您和羅元鯤先生都沒有加入蔣幫，這很好。我從未聽人說過你們的壞話。”

　　張干說：

　　“明哲保身而已。”

　　“在舊社會，這就很不容易啊。”毛澤東說罷，接著問：“先生現在還教書么？”

　　張干說：

　　“在妙高峰中學教幾點鐘數學。”

　　“您老年事已高，就不要再教書了。學校應該給予優待，薪水照發。”

　　張干見毛澤東如此關切，便連聲說：

　　“謝謝，謝謝你的關照。”

　　12時15分，服務員端上了飯菜，頭一道菜是海參，接著是雞、魚、肉。毛澤東請張干、李漱清坐上席。張干讓著李漱清說：

　　“李老，您是潤之童年私塾時代的啟蒙老師，請坐首席。”

　　“你是潤之的校長啊！一校之長，當然要坐首席。”

　　80高齡的李漱清也謙讓著。毛澤東笑道：

　　“好，就依李老的話，還是讓我們的老校長坐首席吧。”

　　張干只得坐了首席，毛澤東不斷給4位師友夾菜，又端起酒杯一一敬酒。他對張干說：

　　“次侖先生，我祝您老桃李滿天下，為我國的教育事業做了很多好事。”

　　張干趕緊站起身，舉起酒杯激動地說：

　　“祝愿我的學生、我們的國家主席萬壽無疆！”

　　飯后，毛澤東陪張干、李漱清4人參觀了中南海，晚上又陪他們看了一場電影。送走客人，毛澤東派人給4位老人送去了日用物品，每人一份，有被子、褥子、布氈一床，毛呢服一套，枕頭一對，枕巾一方，面巾一條，襪子一雙，香皂、牙膏、牙刷各一。工作人員還特意告知客人：

　　“這是主席用他的稿費買來贈送給您的。”

　　張干說：

　　“潤之還是青年時期那個脾氣，一絲不茍，一塵不染。”

　　9月27日下午3時，毛澤東專門委派衛生部副部長傅連暲等人，去為張干、李漱清、王季范諸位師友檢查了身體。

　　9月29日，在朝鮮戰場上，“聯合國軍”不甘心“夏季攻勢”的失敗，又發動了所謂的“秋季攻勢”。

　　此前，東北軍區空軍司令員兼志愿軍空軍司令員劉震指揮空4師，在9月25日、26日、27日大戰美國空軍，3天擊落美機26架，擊傷8架，首創擊落美國最先進的F-86飛機的戰績。毛澤東看到戰報后，揮毫寫上了一個批語：

　　“空4師奮勇作戰，甚好甚慰。”

　　9月29日下午，毛澤東在章士釗的來信中作了一個批示。

　　原來，章士釗在9月28日給毛澤東寫了一信，他在信中說，張之洞、段祺瑞遺屬生活窘困，住宅被法院判歸政府沒收，生活難以為繼，希望政府給予特別照顧等。毛澤東在批示中寫道：

　　“請彭真同志查明情形，酌量處理。”

　　他還在章士釗的信中寫了一些旁批：章士釗在信中說：“曩者傳談偶及前清遺老及北洋軍閥皆不是人民敵人，政府可能予以照顧。”毛澤東批道：“因時間已久，人民已淡忘了，非謂過去也不是人民的敵人。”章士釗信中說：“按其征討復辟、對德宣戰以及晚年抗日南下諸節，皆不失為革命犖犖大端。”毛澤東在“晚年抗日南下”處批道：“只此節可取。”章士釗信中說段祺瑞所遺吉兆胡同住宅“所謂經敵人購買一節”，“乞公批交有司徹查，加以了解，能不沒收最妙，萬一不能亦希別籌照顧方式。”毛澤東批道：“此事可商。”

　　9月30日晚，毛澤東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兩周年晚宴上，對坐在他右邊的著名的胸外科專家、醫學教育家黃家駟教授說：

　　“中國是一個有4億多人口的國家，占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而我國醫生的數量在世界上是微不足道的。但我們有一支中醫的隊伍，中醫加西醫，我們的力量就大得多了。”

　　1951年10月1日，首都軍民舉行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2周年盛大慶典。

　　毛澤東讓王季范到惠中飯店送來觀禮證，用車接文梅清等人參加國慶觀禮。文梅清、毛宇居、張有成、張干、李漱清、鄒普勛、羅漢溟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登上觀禮臺，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享受這么高的禮遇。

　　上午10時，天安門廣場舉行聲勢浩大的閱兵儀式和群眾游行。毛澤東、朱德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登上天安門城樓，檢閱部隊和群眾游行。

　　此次閱兵新的特點是：一批身經百戰和功勛卓著的解放軍高級指揮員以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學員的身份參加了閱兵式，并走在受閱部隊的最前面；一些新兵種紛紛亮相，其中有火箭炮部隊，防空兵部隊等；民兵大隊第一次出現在閱兵式上，他們是華北老解放區民兵的代表，都是戰斗英雄和工作模范。

　　閱兵式結束后，由工人、農民、干部、學生及各工商團體組成的隊伍，如潮水般擁來，場面十分壯觀。

　　毛澤東、朱德站在城樓上向人民群眾頻頻招手致意，從上午一直堅持到下午4時，始終神采奕奕，毫無倦意。

　　毛澤東讓工作人員把他的湖南同鄉粟裕叫到身邊。粟裕是在9月間才從蘇聯病愈回國的。毛澤東問粟裕：

　　“恩來和總司令和你談過了嗎？”

　　粟裕知道毛澤東所說的是周恩來和朱德昨天談到毛澤東點了他的將，要他到總參做副總參謀長的事，就說：

　　“談過了。謝謝主席對我的信任，但我擔心干不好！”

　　毛澤東說：

　　“我相信你，同時也相信我的選擇不會錯，你肯定干得了，干得好。當然總部工作不同于戰區，邊干邊學，邊學邊干，很快就會適應的，掌握了工作規律，一通百通，路路暢通。”

　　粟裕說：

　　“請主席多指示，我一定努力學習，努力工作。”

　　毛澤東端詳著粟裕的面相，突然好奇地問：

　　“你是少數民族吧？是不是苗族？”

　　粟裕回答說：

　　“我們家鄉湘西會同縣少數民族很多，苗族、瑤族、侗族、土家族都有，我們家是漢族。”

　　毛澤東的眼光沒有錯，直到粟裕逝世后，經歷史學家、民俗學家們嚴密考證，確認粟裕一家是由湖南省通道縣遷到他的家鄉湘西會同縣的侗族人。這些專家還不無遺憾地說：“早知粟裕是侗族人，1955年授銜，根據黨和國家的民族政策，中華人民共和國肯定會出現一位侗族元帥。”

　　后來在11月12日，中央軍委正式任命粟裕在總參謀長徐向前及第一副總參謀長聶榮臻（此時徐向前病休，聶榮臻代總參謀長）之后，為第二副總參謀長，兼華東軍區副司令員。1954年10月31日，中央軍委任命粟裕為總參謀長。

　　且說國慶節過后，毛澤東派專車送張干、李漱清等人游覽了明十三陵等京津名勝，還讓他們乘飛機鳥瞰了長城風光。王季范又將張干接到家里，商談湖南第一師范建校問題，并贊成張干提出的在長沙城南辟一公園，興建毛澤東紀念館。

　　10月4日，毛澤東關于軍事顧問和武器裝備問題致電斯大林，他寫道：

　　致菲利波夫同志：

　　您今年9月26日發來的關于派遣軍事顧問和提供軍用物資問題的電報已收到。我們同意您的意見。

　　1、請派5名軍事顧問于10月上旬到駐朝志愿軍總部工作，給兵團的軍事顧問可以不派。

　　2、請蘇聯政府于1951年底即10—12月按照我在9月20日發給您的電報所提出的申請單（該申請單所列物資價值約相當于9月8日申請單所提物資總值的1/5）給我們發出120門85毫米高射炮、7種火炮彈藥、6種火炮輪胎和10萬發反坦克手榴彈，這些都是目前我們所迫切需要的。我們同意從10月開始暫停發出供余下的6個師所需的武器裝備和軍用物資，待到1952年4—6月全部發出這些物資。

　　3、請蘇聯政府于1952年1—3月給我們全部發出價值相當于1951年9月8日申請提供的物資總值4/5的其他各項軍用物資。我們將用電報發出詳細的申請單。請于1952年7月開始發出其余50個師所需的武器裝備和軍用物資。根據您原來的通知，全部60個師所需武器裝備和軍用物資應于1954年上半年發貨完畢。現在，由于發貨期限推遲半年，全部60個師所需武器裝備和軍用物資發貨的結束時間也推遲半年，即于1954年底發貨完畢是否恰當。請將您的意見告訴我們，以便我們對此做好準備。

　　4、今年6月高崗同志在莫斯科就60個師所需武器和軍用物資的交貨問題進行談判時，曾達成一致意見，確定上述武器和軍用物資的總價值將由中國政府用軍事貨款于8年內分期償付。不久前，我國商業部接到了駐中國的蘇聯商務代表處的通知，說相應的中國機構代表同它簽訂了提供3510輛汽車和1900輛自行車的貿易合同（這些汽車和自行車包括在第1批5個師的軍用物資內）。請蘇聯政府考慮，是否可以將汽車和自行車的價款列入60個師所需軍用物資項內用軍事貨款償還，如果這樣做對你們有困難，則請將此通知我們，以便我國代表就上述數量的汽車和自行車同駐中國的蘇聯商務代表處簽訂貿易合同。

　　請您考慮我的電報，并將您的決定通知我們。

　　此致敬禮!

　　毛澤東 1951年10月4日

　　10月5日，中共中央召開擴大會議，會議依據毛澤東提出的“戰爭必須勝利，物價不許波動，生產仍須發展”的方針，確定從5個方面解決財政困難：節約兵力，整編部隊；精簡機關，精簡人員；收縮開支，清查資材；提倡節約，嚴禁浪費；訓練民兵，準備實行義務兵役制。

　　10月7日，斯大林關于軍事顧問和軍用物資問題致電毛澤東，全文如下：

　　北京

　　致克拉索夫斯基同志轉毛澤東同志

　　“毛澤東同志!

　　您10月4日的電報收到了。我現在回答您電報中的問題。

　　關于5名軍事顧問。在志愿軍總部工作的軍事顧問將在近日派往北京。

　　關于提供裝備。根據6億盧布的補充貸款，120門85毫米高炮、炮彈、反坦克手榴彈和炮車用輪胎，按照您9月20日申請單（申請價值1.09億盧布貸款，即申請單總價值的1/5），將在1951年底之前，在我們確定的時限內提供給您。

　　根據上述貸款，相當于申請單總價值4/5的1952年的軍用物資，其提供期限在接到您申請單后通知。其余6個師的軍用物資，其提供時限將推遲半年，在1952年7月之前提供。同樣根據6億盧布的補充貸款，因為我們需要保障新的大規模供貨，所以50個師的裝備和軍用物資提供的限期也不得不推遲半年，即在1954年底完成供應。

　　您提出要我們重新研究把為戰斗師提供的汽車和自行車列入軍事貸款的可能性問題。根據1951年2月1日關于軍事貸款的現行協議，汽車牽引器材的結算至今都是按照商業協定辦理的。您所說的結算方法，與現行的協議和據此形成的結算辦法相矛盾。我們財政部門和軍事部門認為沒有理由修改現行條款，并反對改變條款，我們同意他們的意見。

　　菲利波夫 1951年10月7日”

　　10月10日，毛澤東給表侄文炳璋寫了一封復信。

　　文炳璋是文南松的次子，1949年6月參加共產黨地下武裝——湘中糾察隊，同年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此時，他在廣州中南軍區防空部隊通訊連服役。毛澤東在信中寫道：

　　炳璋同志：

　　7月5日來信收到，謝謝你。鄉里來人說，你家生活情況有一些改善。你可安心在部隊工作。此復，順祝

　　進步

　　毛澤東

　　10月14日，毛澤東為中共中央起草了一封致志愿軍黨委的電報，他寫道：

　　志愿軍黨委親愛的同志們：

　　你們9月20日的電報早已收到，我們認為你們的總方針是正確的。鄧華同志現來北京，中央已將最近關于志愿軍戰略方針，節約兵力，節約資材，節約經費及兩岸迫近敵人可能登陸處筑工事等項決定告訴了他，由他向你們轉達。希望你們聯系實際情況規定具體執行辦法，爭取朝鮮戰爭的最后勝利。中央對于志愿軍全體同志在志愿軍黨委和彭德懷同志的領導下進行了一個整年的英勇奮斗，取得了很大的勝利，表示欣慰與慰勞。目前的任務，是用一切努力爭取最后勝利。目前國內情況很好，全黨及全國人民熱烈支援你們。國際形勢也于我們有利，敵人困難甚多。我們也有困難，有些是很大的困難，但是可能克服的。只要同志們繼續努力，并和朝鮮同志始終團結一致，最后勝利是可以取得的。

　　中共中央 10月14日

　　10月14日這一天，毛澤東給陳叔通寫了一封回信。

　　陳叔通是中央人民政府委員和全國政協副主席，已經75歲了，他在給毛澤東的信中還要求到農村去看土改，并親自參加土改。毛澤東在復信中寫道：

　　叔老：

　　10月9日惠示敬悉，謝謝您。看土改事，同意您的意見。惟冬季氣候是否適于先生身體，請加考慮，春季去似乎好些，那時還有土改。又先生這樣高齡，只宜去看土改，不宜去做土改。并且看可以多走地方，做則限于一區一鄉。還有，不單是土改一事，抗美、鎮反、生產、教育、統戰等項工作，都宜在視察之列，如果精神上顧得及的話。有一份關于西北少數民族工作的報告，可以一閱，閱后請予擲還。致以

　　敬禮！

　　毛澤東

　　后來，陳叔通到農村看到了那里翻天覆地的變化，十分高興。到了六十年代初，《中國建設》雜志印尼版請他寫一篇有關新中國成就的文章，他就以毛澤東新發表的詩句“敢教日月換新天”為題，對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成就大加贊揚；此文在國內外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10月22日，在朝鮮戰場上，“聯合國軍”發動的秋季攻勢宣告失敗。此役中，中朝軍隊殲滅“聯合國軍”79000余人。

　　10月23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國委員會第3次擴大會議在北京召開，毛澤東首先致詞，他說：

　　“各位委員，各位同志們：

　　我們的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國委員會第3次會議，現在開會了。在這次會議上，除了全國委員會的委員之外，應邀列席的尚有中國人民志愿軍、人民解放軍、工業勞動模范、農業勞動模范、老根據地代表、教育工作者、文藝工作者、工商業家、各種專家、宗教界、少數民族、華僑、婦女、青年、省市協商委員會及其他方面的代表人物，尚有許多政府工作人員。”

　　“在過去一年中，在我們國家內展開了抗美援朝、土地改革和鎮壓反革命3個大規模的運動，取得了偉大的勝利。大陸上的反革命殘余即將基本肅清。土地改革，除一部分少數民族居住的地區以外，即將于1952年全部完成。全中國人民在抗美援朝運動中空前廣泛地團結起來，向著美帝國主義的侵略勢力進行了堅決的斗爭。”

　　“我們的國家已經實現了空前未有的統一。西藏問題業已用和平的方法予以解決。國防力量業已增強。人民民主專政業已鞏固。而我們的金融和物價則繼續保持著穩定，我們的經濟建設事業和文化教育事業的恢復和發展的工作，也已前進了一大步。”

　　“一切事實都證明：我們的人民民主專政的制度，較之資本主義國家的政治制度具有極大的優越性。在這種制度的基礎上，我國人民能夠發揮其無窮的力量。這種力量，是任何敵人所不能戰勝的。

　　抗美援朝的偉大斗爭現在還在繼續進行，并且必須繼續進行到美國政府愿意和平解決的時候為止。我們不要去侵犯任何國家，我們只是反對帝國主義者對于我國的侵略。大家都明白，如果不是美國軍隊占領我國的臺灣、侵略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和打到了我國的東北邊疆，中國人民是不會和美國軍隊作戰的。但是既然美國侵略者已經向我們進攻了，我們就不能不舉起反侵略的旗幟，這是完全必要的和完全正義的，全國人民都已明白這種必要性和正義性。為了繼續堅持這個必要的正義的斗爭，我們就需要繼續加強抗美援朝的工作，需要增加生產，厲行節約，以支持中國人民志愿軍。這是中國人民今天的中心任務。因此也就是我們這次會議的中心任務。

　　我們很早就表示，朝鮮問題應當用和平方法予以解決，現在還是這樣。只要美國政府愿意在公平合理的基礎上解決問題，不再如過去那樣用種種可恥的方法破壞和阻撓談判的進行，則朝鮮的停戰談判是可能成功的，否則就不可能成功。”

　　“我們的敵人認為：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面前擺著重重的困難，他們又用侵略戰爭來反對我們，我們沒有可能克服自己的困難，沒有可能反擊侵略者。出于敵人的意料之外，我們居然能夠克服自己的困難，居然能夠反擊侵略者，并獲得偉大的勝利。我們的敵人眼光短淺，他們看不到我們這種國內國際偉大團結的力量，他們看不到由外國帝國主義欺負中國人民的時代，已由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而永遠宣告結束了。”

　　10月23日這一天，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會議常務委員會，在中國人民志愿軍入朝作戰1周年之際，決定授予彭德懷一級國旗勛章。決定中說：

　　“以一級國旗勛章授予中國人民志愿軍司令員彭德懷將軍，因為他在朝鮮人民反抗美帝國主義武裝侵略的戰爭中，以卓越的指揮藝術，指揮英雄的中國人民志愿軍給予美國侵略者以殲滅性的打擊，給了朝鮮人民軍以莫大的幫助。”

　　軍事秘書楊鳳安接到這一通知后，立即報告給彭德懷，彭德懷卻說：

　　“我有什么功勞值得授勛的，我不過在后方作了些具體工作，這個勛章應該授給那些戰斗英雄，我哪能比得上他們的功勞大？”

　　志愿軍副司令員兼副政治委員鄧華、副司令員洪學智、參謀長解方勸他說：

　　“這是朝鮮政府的正式決定，彭司令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當之無愧的，請彭司令還是慎重地接受為好。”

　　彭德懷還是不愿意接受，并向中央軍委提出不接受勛章的意見。毛澤東以中央軍委名義復電彭德懷，命令他要尊重朝鮮政府的決定。后來在10月25日晚，朝鮮政府代表團在志愿軍司令部駐地大礦洞內，舉行了隆重的授勛儀式，金斗奉委員長代表朝鮮最高人民會議常務委員會和政府將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的最高勛章——一級國旗勛章，佩戴在彭德懷的胸前。

　　授勛儀式結束后，彭德懷指著勛章對政治部主任甘泗淇說：

　　“這勛章授給我不合適，第一應該授給高麻子，第二應該授給洪麻子，如果沒有他們兩人晝夜想辦法支援志愿軍的糧彈物資，我的指揮再高明再正確，也是打不了勝仗的。”

　　彭德懷所說的高麻子是高崗，洪麻子是洪學智。在抗美援朝時期，毛澤東發給志愿軍的電報開頭多是：“彭鄧洪韓解杜”。其中的“洪”就是指洪學智。

　　洪學智，1913年出生于安徽省金寨縣。1929年春，洪學智正在豫東南的深山里放牛，共產黨的秘密組織聯莊隊找到他，問他愿意不愿意“吃大戶”？他說：“哪有不愿意的呢！”于是，他參加了聯莊隊，晚上到地主家里殺富濟貧“吃大戶”，覺得痛快極了。同年5月6日，洪學智參加了皖西地區立夏節起義，加入了商城游擊隊，后來，秘密加入中國共產黨。

　　10月24日下午，毛澤東關于請求蘇聯增派高炮部隊入朝等問題致電斯大林，他寫道：

　　致菲利波夫同志：

　　1、當前敵駐朝航空兵主要致力于破壞我軍交通線。

　　洛博夫將軍領導的航空兵部隊和中國航空兵部隊在過去的空戰中取得了巨大成績。蘇聯和中國的高炮部隊在高炮射擊中也取得了巨大戰果，它們在掩護交通線方面起了巨大作用。但是，我們兵力數量不夠，它們不可能更加可靠地保障交通運輸，因此請您考慮能否由蘇聯政府再派1個由3個團編成的高射炮兵師到朝鮮北部以加強對鐵路運輸和安州地區機場的對空防御。

　　2、已完成戰斗準備的中國航空兵部隊大部分集中在中國東北地區，準備參加朝鮮戰斗，因此，在中國境內的防空兵器不夠。此外，在1951年11-12月，中國的航空兵學校將有463名飛行員完成雅克-11的飛行訓練。

　　根據您原來指定的計劃，預定組建3個米格-9殲擊機師、1個圖-2轟炸機師、1個伊爾-10強擊機師、2個拉-11偵察機團、1個拉-9殲擊機團、1個里-2運輸機團。

　　考慮到我空軍現狀，在組建上述師和團之后，中國同志自己在1952年3月15日以前這個要求的期限內不能完成戰斗機飛行人員的訓練任務，因此請蘇聯政府給予下列援助：

　　1、給中國派出3個噴氣殲擊機師和3個有技術裝備的航空技術營來訓練中國的3個殲擊機航空兵師和6個米格-9航空技術保障支隊，同時也是為了北京、上海、廣州的對空防御。

　　2、給中國派出1個團人員（不帶技術裝備）和1個帶技術裝備的航空技術營來訓練中國的2個偵察團和2個拉-11航空技術保障支隊。

　　3、給中國派出1個團的人員（不帶技術裝備）和1個帶技術裝備的航空技術營，來訓練中國的1個殲擊機航空兵師和2個伊爾-10航空技術保障支隊。

　　4、中國空軍自己可以勝任組建和訓練1個圖-2轟炸機航空兵師、1個拉-9殲擊機航空兵團和1個里-2運輸團，但到1951年12月則請給轟炸機師派出14名顧問，給拉-9殲擊機團派出5名顧問。如果您許可的話，其余顧問則從訓練師和團的人員中指派。

　　請告知您對上述問題的決定。

　　此致敬禮!

　　毛澤東 1951年10月24日

　　欲知斯大林如何答復毛澤東，請看下一章內容。

　　東方翁曰：毛澤東在10月23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國委員會第3次擴大會議上致詞說：“我們的敵人眼光短淺，他們看不到我們這種國內、國際偉大團結的力量，他們看不到由外國帝國主義欺負中國人民的時代，已由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而永遠宣告結束了。”斯言極是！抗美援朝一戰打出軍威，打出國威，打出一個世界政治新格局，為中朝兩國人民打出了一個持續半個多世紀的和平建設新環境！這鐵一般的事實是任何一個不肖子孫都不能夠否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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