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特朗普,包括很多大V、時事評論員、國際政治專家甚至一些政治人物都直言不諱地認為他很難預測,不知道他會說什么話、出什么招;還有些人認為特朗普是一個商人,一切以錢來作為交易工具,比如他愛不釋手的關稅工具。
對于上述的情形,可以說,是陷入了經驗主義,靜止地看待國際政治,陷入了只看表象不看實質的形而上學的唯心主義。
那么,我們應該如何看待特朗普呢?
歸根結底,要看特朗普代表的是什么人的利益。
代表什么人的利益,這里有一個特別容易迷惑人的誤區——以人民的名義代表國家的利益。特朗普的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就是打著這樣的旗號。
特朗普代表的是什么人的利益呢?
美國的大資產階級。因為美國這個國家從來就不是美國人民的,而是美國的大資產階級的,大資產階級才是美國的統治階級,所謂的美國、美國政府,實際上是美國的大資產階級。
任何一個統治者,只可能為統治階級服務,而絕不會搞被統治階級優先——人民優先。因此,特朗普作為美國政府的代表也就是美國大資產階級的代表,一定是代表美國大資產階級的利益。
資本主義在其誕生那天起,你死我活的競爭就貫穿其整個生命周期,直至持續深化的壟斷,直至發展為帝國主義,直至資本主義被共產主義所埋葬。美國的大資產階級也一樣,他們在與各國的大資產階級進行激烈地你死我活的競爭,也曾有短暫的與社會主義國家的無產階級競爭,這些競爭都是以美國國家的名義進行的。當然,大資產階級最害怕的還是全世界無產階級。
有的人看到這里,會說你這啰里啰嗦地廢話一大堆,又是搞的階級斗爭那一套,什么都往階級斗爭上套,能不能有點新鮮玩意?
社會發展史就是一部階級斗爭史,如果不從這個角度看問題,那一定會陷入唯心主義的窠臼。
那么,預測特朗普到底難不難呢?
難,也不難。
難,是難在用靜止的眼光,也就是用舊的國際關系體系看待問題;
不難,是因為用新的國際關系體系看待問題。
舊的關系體系,是美國在二戰后與蘇聯共同成為世界超級大國,其他的歐美日這些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都尋求美帝國主義的庇護,形成了以美國(實際是大資產階級)為首的帝國主義集團,最大的特點是高度壟斷了世界的經濟、科技、金融、文化等。
這種體系下,美國成為世界規則的最主要制定者,尤其是在蘇聯解體后,美國達到了其國際地位的巔峰,也是其資本主義形態的巔峰。
在這個時期,美帝帶著一群小弟,制訂各種所謂的公平、自由的世界規則,迷惑了一大批無產階級。
實際上,美國為首的歐美日發達國家制訂的規則,就相當于泰森與三歲孩子比試拳擊,制訂的規則對泰森與孩子一律平等的適用。這看似公平,實際上是碾壓式的壓迫,三歲孩子與泰森打拳,能得到什么樣的便宜呢?不可能的。
美帝為首的帝國主義國家制訂的種種規則即是如此,比如其制訂的世界貿易規則,看似公平,但實質上是帝國主義國家對第三世界的瘋狂掠奪與控制,可以說,除了在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影響下的中國在中國人民的努力之下外,其他所有的國家基本上都喪失了經濟的獨立性——包括曾經不可一世的蘇修社會主義帝國。
是啊,三歲孩子如何能在泰森制訂的規則下占得了泰森的便宜呢?
在這個體系下,美帝在高度壟斷的加持下,不斷地輸出金錢、文化、武力等,用以維護美國大資產階級的利益——掠奪全世界。當然這一切都是以美國國家、美國人民的名義。
但是,資本主義的特點,決定了這個體系不可能永遠維持下去,資本主義的內生矛盾決定了美國必然會衰落。
而隨著美國的衰落,美國的各種輸出能力皆顯得吃力——泰森年紀大了,體能、技術下降,三歲孩子逐漸長大,體能、技術等能力越來越強。這就導致了泰森必然要耍無賴,要改變拳擊規則。
年老的泰森與年輕的泰森必然要求不同的規則。
特朗普就是年老的泰森,他要做的就是要改變規則,盡一切努力通過改變規則來來維持大資產階級的地位。
如果還用年輕的泰森的統治力來分析特朗普的行為,自然就是難以預測。
相反,看清了年老的泰森必然要改變規則,那就不難預測特朗普的行為。
美國的民主黨、歐洲、日本、韓國在內的所謂的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集團以及受其影響或者說洗腦的所謂的政治人物、學者等,還在固執地用老規則來應對世界的變化,自然會感到特朗普難以預測。
大家還記得“大清”嗎?
經過了“康乾盛世”,“大清”的統治者還認為自己依然強大,沒有意識到資本主義的發展已經超過了這個鼎盛的封建王朝。他們依然用老的貿易規則與世界列強打交道——賺取全世界的白銀,白花花的銀子大量流入清王朝。
但資產階級的利益要求,必須要打破這個舊規則,要讓白花花的銀子流入自己的腰包——全世界都在這些資產階級的殖民范圍。因此有了鴉片戰爭——搶奪經濟利益,保護大資產階級自己的階級利益。
與“大清”一樣的是,美帝民主黨以及歐美日的政客們還沒有完全意識到客觀條件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面臨質變,依然用老一套的規則作為制訂自己的戰略——維護大資產階級的利益。
與“大清”不一樣的是,特朗普敏銳地意識到了客觀條件的變化——當然,他不知道這是資本主義發展的必然——舊的規則已經不利于美國大資產階級,必須要重新制訂一套規則來維護美國大資產階級的利益。
特朗普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改變舊規則——曾經最大程度地幫助美帝掠奪了全世界的規則。
泰森要改變與曾經三歲孩子打拳的規則了。
以貿易規則來說,在美帝的巔峰期,全球化對于美帝等一眾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就等于是掠奪全世界——打著公平、自由、平等的旗號進行赤裸裸地掠奪——一如泰森利用拳擊規則將三歲的孩子一次次打倒在地——是以公平、平等、自由的名義。
隨著帝國主義的矛盾的加深,美帝走向下坡路,壟斷地位逐漸喪失——三歲孩子長大了、長壯了,開始不斷地將泰森打得疼痛不已——全球化成為了美帝等資本主義國家的絆腳石,搬開這個絆腳石成為了唯一選擇。
沒有特朗普也會有普朗普以及各種朗普——這是必然,無非是早晚而已,這是大資產階級的必然要求,絕對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觀察特朗普,如果脫離了此點,那就會緣木求魚,無論如何用熱臉貼特朗普,都會得到特朗普的冷屁股。
帝國主義的最大特點是壟斷,美帝是絕對不允許壟斷地位的喪失的——雖然這是螳臂當車,特朗普阻擋不了社會發展規律,也就是說,馬恩列斯毛已經將特朗普們早就看得透透的了。
在此視角下,我們再看看特朗普的所作所為。
第一,對幾乎所有的國家加征關稅。
有的人說,特朗普真是傻瓜蠢貨,對自己的小弟都動手,這是嚴重戰略失誤,不懂得不要四面出擊,不懂得集中精力打擊主要敵人。
實際上,說這些話的人——包括歐美的政客們,都沒有意識到,特朗普最主要針對的是某國(不言而喻)而不是他的一眾小弟。
特朗普口口聲聲說要減少或者消滅逆差,然后首先對最大逆差國某國征收關稅,某國用第三國轉口繼續對美國出口,美國對某國的逆差減少,但對轉移的第三國比如越南、墨西哥等國的逆差急劇增加。
某國的官員批評美國,雖然美國用關稅減少了某國的逆差,但美國的逆差依然增加,可見美國的關稅做了無用功。
但實際上,特朗普這是第一步,減少某國的逆差,實際上是要集中力量精準打擊某國的產業鏈,只要打擊了某國的產業鏈,就是勝利的第一步。
為了防止某國簡單到到三國轉口(洗澡)、特朗普又對原產地進行了堵截,要求生產地也不能在某國。這就促使一些產業離開某國轉到第三國設廠。
這是第一步,無所謂逆差,但逆差不能在某國,削弱某國的發展速度。
第二步就是要破壞某國的產業鏈,使一些產業離開某國。
以某國的產業已經轉向越南、墨西哥來看,某種程度上,特朗普已經達到了這個目標的一部分。
可以說,特朗普絕不是傻瓜,他的腦子里都是美帝大資產階級的利益,他的眼睛一直是死盯著某國的——決不能讓任何其他國家成為壟斷者,這是帝國主義的既得利益者絕對不能允許的。
特朗普新的任期,將深化第二步,開啟第三步——在美國設廠,讓制造業回流,減少逆差。這個目標只能達到一小部分,因為大資產階級追求利潤的本質決定了制造業不可能回到靠印鈔就能剝削全世界的美帝,畢竟失去了技術壟斷地位的制造業的利潤還是太低了。
另外,特朗普意識到,趁現在還有能力要挾小弟并且這個窗口期并不會太長的時候,要抓緊將這種能力變現——通過加征關稅來獲取談判的主動地位,迫使小弟多交錢。否則,過了這個窗口期——也就是美帝從龍頭老大地位跌落,再也不會有哪個小弟會甘愿給它當小弟了。這與江湖黑社會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一模一樣——只要你從老大地位被干掉,你連老二的機會也不會存在。江湖如此,黑社會如此,狼群如此,獅群如此,帝國主義更是如此。
為什么要挾小弟呢?因為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了。
美帝掠奪世界的前提是高度壟斷一切,經濟、金融、科技、文化、軍事等所有方面。通過壟斷而掠奪的超額利潤,會拿出一部分來分給小弟以作為其維持老大地位的必要的支出。維持這個局面需要不斷地加大投入,成本會越來越高。一旦壟斷被打破,它掠奪世界的能力就要下降,日漸增加的維持這個體系的成本就會讓它不堪重負,直至它轟然倒塌。這是美帝的宿命也是一切資本主義國家的宿命,這是帝國主義的必然結果。
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2020年6月日在會見明斯克州代表時的談話,說出了問題的實質:
【“你們可能已經發現重新劃分世界的斗爭正在激烈進行。世界政治地圖上已經出現了一個新的強大國家,可能不想稱霸,但已經對占壟斷地位的美國構成了挑戰。......美國當然對此感到憂慮,他們醒悟了。什么叫失去壟斷地位?就是變窮了。”】
盧卡申科說得特別簡單明了:“什么叫失去壟斷地位?就是變窮了”。
特朗普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延緩“失去壟斷地位”的時間。
缺錢就不好辦事,為了自己的生存,美帝必須要減少對小弟們的支持力度,只能讓小弟們自帶干糧。
特朗普干的就是這樣的事。
可以說,美帝已經從對競爭者的全面進攻轉入了重點進攻,馬上就要進入重點防御階段。
全面進攻,需要錢,白花花的銀子,這個銀子的來源是以高度壟斷為基礎的。但是目前美帝的壟斷地位收到了嚴重威脅,已經在很多領域失去了壟斷地位,尤其是制造業。正如王熙鳳所說的:大有大的難處。
特朗普是徹底看清這種形勢的了。
所以,不要認為特朗普是傻瓜。
而特朗普對其小弟以及其他國家所加征的關稅,都是直接為這三步服務的。
但這一切,最終也無法挽回美國的衰落。
馬列主義學說,看到了資本主義的本質,也預言了其必然滅亡的歷史發展規律,尤其是列寧的帝國主義論,深刻地揭示其無法避免的矛盾注定了它必然滅亡的結局。
當然,任何一個帝國主義都不會坐以待斃,美國大資產階級的代表特朗普更不會不作為。垂死掙扎,是必然選項。
特朗普看似亂打王八拳,不分敵我,對自己的盟友也狠狠地敲詐,這被很多政治人物、專家、學者看做特朗普不懂策略,很難預測。但實際上,特朗普圍繞的另一個核心目標就是分化中俄,力爭將俄羅斯拉入到美國的陣營,至少要讓俄羅斯保持中立。而俄羅斯總統普京在特朗普的第一個任期時的一次回答記者關于俄羅斯如何看待美國與某國的競爭的提問時,也確實不小心暴露了他的真正企圖:坐山觀虎斗。
特朗普在第一個任期時就表現出了對俄羅斯的拉攏策略。
只不過,因為俄烏戰爭的突然爆發,面對西方的制裁以及他們對烏克蘭的支持,使得俄羅斯不得不暫時放棄“坐山觀虎斗”的策略而一邊倒的轉向了某國。
但特朗普從未忘記將某國作為最大的對手,在他的第二個任期,分化俄羅斯會成為他的第二優先目標。從特朗普急切地要讓俄羅斯、烏克蘭結束戰爭,就能看出來了。滿足俄羅斯的大部分要求,使俄羅斯能夠戰爭泥淖中脫身,就可以使俄羅斯對某國的一邊倒政策發生動搖、改變,進而與美國重新接近。
特朗普甚至放話說不需要歐洲參與俄烏談判。為什么呢?因為歐洲會妨礙俄烏談判的達成,影響美國挖俄羅斯,影響美國抽身對付最主要的對手。
拉攏俄羅斯,并集中精力對付最主要的對手,這是美國由全面進攻戰略被迫轉向重點進攻戰略的標志。這個轉變是不得不。
歐洲從自身安全出發,會將俄羅斯當做最主要的敵人。但美帝并不這樣想,特朗普很清楚,美帝作為全球唯一超級大國,只有某國才是美帝最大的威脅——顛覆性的威脅。
由全面進攻轉入重點進攻甚至轉入全面防御,削弱某國的產業鏈能力,是特朗普的首要任務。由此讓小弟自備干糧,是特朗普不得不采取的手段。
特朗普的關稅策略就是為了讓小弟自帶干糧而打的牌。相信各小弟都會在很大程度上讓步的,無論是歐洲、日本、韓國,或者是加拿大、墨西哥以及越南,都會做出讓步的。因為小弟們也知道,大哥如果真的倒下了,自己的好日子就不會再有了。所以他們即使知道特朗普端給他們的是一盤屎,也要捏著鼻子吞下去——因為這是最優解。
歐、日、加、韓等國為什么要捏著鼻子吞下去呢?
美國對待歐、日、加、韓等國,就像渣男渣女對待舔狗一樣的配偶,完全拿捏,是因為歐、日、加、韓等國無法獨立——無論是經濟、政治還是軍事,都無法獨立。如果一方沒有獨立的本事,意味著這方沒有離婚的能力。沒有離婚的能力,意味著只能掛在渣男渣女身上忍受各種各種屈辱。
特朗普這么做,是不得不這么做——地主家是真的沒有余糧了。歐、日、加、韓等國無論如何抱怨,最終一定會乖乖地臣服。這就是沒有獨立的代價。
尤其是俄烏戰爭,使歐、日、加、韓等國看到:如果沒有美國的支持,烏克蘭政府一天都堅持不下去(最主要的原因是烏克蘭人民、俄羅斯人民還沒有覺醒)。同樣,如果烏克蘭換成歐洲,如果沒有美國的支持,歐洲也是一天都支撐不下去。除了提供武器裝備外,美國提供了最主要的通訊(比如星鏈)、情報(戰略、戰術情報)。如果沒有通訊、情報,烏克蘭在戰爭中就會成為啞巴、聾子、瞎子。俄烏戰爭會使美、歐、日、韓、加、澳以及俄羅斯、印度、某國更加深刻意識到,沒有美國支撐,其他所有的發達資本主義根本無法打贏與俄羅斯的戰爭(當然,俄羅斯需要某國的支持或者至少要有表面的中立),這就相當于這些國家的睪丸攥在美帝手里,只能更加依靠美帝——只能“捏著鼻子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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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分化俄羅斯,使其改變對某國一邊倒的政策,也就是挖墻腳,是特朗普第二優先任務。
總體看,特朗普的策略無非有三:
1、收縮戰線,加強自己,包括改寫世界貿易規則,集中精力對付最主要的對手;
2、分化對手,集中精力對付最主要的對手;
3、此外還包括圍堵某國,包括給某國制造麻煩(比如支持某島)等策略,對付最主要的對手。
無非有三,實際上是無非有一:集中精力對付最主要的對手。
至于特朗普對美國各個政府部門開刀,必須指出,特朗普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收回拳頭集中精力出擊對付主要對手,與美國人民尤其是美國的無產階級無關。狼覺得狼群要垮臺,整肅狼群,并不是為了羊,而是為了更好地吃羊。
羊竟然還很高興:這個狼終于要整治狼群了,終于要讓羊群更偉大了。殊不知,狼整頓狼群,是為了狼群再次偉大,而不是讓羊群更偉大。讓狼群更偉大,無非是要對付其他的狼對手,歸根結底無非是為了更好地吃羊罷了。
以特朗普為代表的美國大資產階級所做的一切,是全世界范圍內大資產階級之間互相傾軋的必然產物。他們之間無論誰勝出,無產階級都是被剝削、被壓迫的對象。
被蔑稱為“紅脖子”的美國無產階級對特朗普歡呼,看不清大資產階級代言人特朗普的面目,也就是還沒有階級覺悟,他們將特朗普看做了自己的代言人。
終究是錯付。
沒有什么神仙皇帝,無產階級的解放只能靠自己,想要依靠任何“老爹”的思想都是極其糊涂、極其幼稚甚至是反動的,終歸都是奴隸式、奴才式的幻想。
以美國為代表的帝國主義無論如何掙扎,都是垂死的掙扎,都必將被無產階級的共產主義革命所埋葬;即使更加強大的新的帝國主義出現,也逃不過被無產階級的共產主義革命埋葬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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