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北克當地時間6月5號周二,又有六十多名示威者因為抗議78號法案和學費上漲而被逮捕,其中包括魁北克團結黨(Québec solidaire)領袖阿米爾•卡德爾(Amir Khadir),他是該黨唯一的議員。警察逮捕和平示威者所依據的是公路安全法,而并非新近為阻止學生抗議學費上調的“楓葉之春”運動擴大而頒布的78號法規。
與大多數和平示威者一樣,阿米爾•卡德爾今晚在被斥為非法的“平底鍋游行”當中被警方逮捕。65名被魁北克警方逮捕的民眾被要求每人支付494美元罰金,因為他們觸犯了公路安全法。 “毫無疑問,這個荒謬的舉措什么也改變不了!一個議員被逮捕并銬上手銬,僅僅是因為他就跟許多人一樣,參加了一個和平游行!國家的警察就沒有更好的事情可做嗎?”
團結黨另一位領袖弗朗索瓦•戴維(Françoise David)這樣評價。戴維女士還補充說:“我自己也參加了許多次‘平底鍋游行’,其他政治家和知名人士也都參加過游行。為什么警方的襲擊不針對魁北克其他示威游行?”
“我們能夠發現法律對所有人并非一視同仁的。工程咨詢公司可以不遵守游說法而不會招致任何責罰。商人們藐視法語憲章去張貼英文海報而不會遭到懲治。警察卻去制裁那些抵抗一條不公而專斷的法律的群眾。魁北克人民會有理由為正義感到擔心,并應該表達他們的譴責”,戴維女士總結道。
背景閱讀:
阿米爾•卡德爾側記
魁北克團結黨領袖,阿米爾·卡德爾,這位五十多歲的伊朗人正處在被稱作“楓葉之春”運動的風口浪尖,他呼吁對著名的78號法案進行全民抵抗
這是一間非常簡單的小房子,坐落在蒙特利爾Saint-Hubert路。在臺階上有一個巨大的標語牌:“當不公正成為法律的時候,抵抗就是一種責任”。房子里有用來招待訪客的椰棗,走道上也有用來招待流浪貓的小食品。歡迎來到魁北克團結黨領袖和議員阿米爾•卡德爾的家,在過去三個月震動了整個魁北克的社會沖突當中,卡德爾是政府的一根眼中釘。 5月18日政府通過限制公民集會和自由的著名的78號法規之后,卡德爾果斷地呼吁民眾起來反抗:“我們向所有同道發起倡議,讓我們來共同思考對抗這條法律的和平之途” 幾天后,用平底鍋、蒸鍋和木勺武裝起來的魁北克人開始走上街,他們在街上制造噪音,以此來表達對這條“警棍法”的抗議。
被魁北克省長莊社理(Jean Charest)視為行為輕率而不負責任的卡德爾成為了抵抗運動的頭面人物。在他家門前走過的一個老人低聲嘟囔著“莊社理萬歲”……但這只是一個例外。到處都是祝賀他、擁抱他并爭相跟他合影的人。他并不期待這個平底鍋抗議的成功,“這是一個沒有領導的自發運動”,然而他對運動卻表示樂觀:“5月22號街上有30萬名示威群眾(警察來了之后還剩下10萬人),對蒙 彼利埃來說這個數字是巨大的。這就好比巴黎的大街上出現了300萬人示威!你們以為這僅僅是一場學生因為學費上漲而發起的運動嗎?當然不是,情況要復雜得多。 ”
對他來說,這次“楓葉之春”毫無疑問是對“阿拉伯之春”、希臘抗爭、西班牙抗爭、占領華爾街運動的回應,它們都是對通貨緊縮的拒絕。在加拿大,左右兩派對降低財政赤字達成了共識,“這就同關于社會開銷的降低、官員薪金的激增以及企業內部根深蒂固的工資不平等的共識是一樣的”。
他用1968年五月革命來形容“楓葉之春”,指出運動的訴求是呼吁社會轉型:“我對‘革命之夜’沒有計劃,但是我們必須要打碎資本主義。”在他之后,是資本主義控制的世界把政府推向了不妥協。結果是“他們成功地把所有的不滿堆積起來”。
作為一個充滿激情且極為強硬的左派中的左派,卡德爾會成為神話般的梅朗雄嗎?這個對比讓他笑了起來:“不過梅朗雄可是個職業政治家,不對嗎?跟左翼陣線相反,魁北克團結黨(Québec Solidaire)起源于聯合行動。在我們這里沒有領袖”,這位五十一歲的醫生這樣說道。他是在10歲時來到魁北克的。
作為一個持不同政見者的兒子,一個伊朗體制反對者的兄弟,三個少女的父親,卡德爾一直在戰斗。他反抗過阿亞圖拉(伊朗什葉派領袖的尊稱),反抗過2008年布什對伊拉克的侵略,還曾與記者Irakien在一次示威活動中朝總統的畫像扔鞋子。或許這都是為了和平吧。
這個傳染病學專家幾乎環游了全世界,從古巴到印度,從尼加拉瓜到阿富汗,直到他到了魁北克區,在這里他研究來自阿拉伯-穆斯林的移民,他要求他們表達自己的愿望。
卡德爾曾是進步力量聯盟(l’Union des Froces Progressistes)的領袖。在2005年他把自己領導的運動同弗朗索瓦•戴維領導的女性主義運動聯合起來,后者現在是魁北克團結黨的另一個領袖。反全球化運動者、魁北克獨立支持者以及其他和平主義者在這個小黨派匯合了,它擁有9000名黨員和僅僅一個議員,他就是卡德爾。
如果政府同意停止上漲學費,“楓葉之春”(Le Printemps érable)會平息嗎?
(新觀察家報評論員文章)
社會學家Paul Sabourin指出:“免費教育是我們社會契約的基石”,目前發生的社會運動意在“抵抗我們社會的商業化進程”。
當下抵抗運動的規模表明,它已經遠遠超過了單純對學費上漲的抗議。這次學費上漲對大多數學生而言并不產生影響,因為學費是分七年來逐漸上漲的,它真正影響到的是那些即將走進大學的學生。這些數量龐大的在校學生甚至會為了與他們切身利益不相干的問題去冒推遲學期的危險。
這件事正是深刻動蕩的一個表征。這次運動是對社會的商業化和新自由主義的抵抗。這是一個全球性運動的導火索,它引發了人道主義與反全球化的議題,并希望能修改以往的規則。魁北克社會形態是上世紀六十年代成形的,它包含龐大的合作社經濟,工會運動以及國家干預政策。上世紀八十年代人們覺得市場自然會進行一些自我調整。但是現在人們知道情況并非如此。
魁北克曾經擁有經濟平等的傳統,而現在已經被破壞了。這開始于2010年莊社理政府主政的時候,為了對抗財政赤字和重新獲得預算的平衡,政府大規模提高公共服務部門的稅率來增加稅收。財政部長Raymond Bachand除了說過要進行“文化革命”以外什么都沒做。
就是在那時“誰用誰花錢”的政策出爐了,根據規定,任何人使用公共服務都要自己掏腰包。這開啟了公共服務領域的商業化,波及了衛生、教育等部門,引發了債務的增長,并侵害了個人的自由。不過魁北克的學費比加拿大其余地方要低不少,更別提美國了。
教育應該是免費的,最起碼得半免費。因為這一點是魁北克社會的基礎,它奠基于發生在上世紀六十年代魁北克的“寂靜革命”。魁北克社會運行和選舉的依據是能力而非金錢。看看美國發生的事:學生欠債成為新的財政泡沫,如同先前發生的次貸危機一樣,它有大規模爆發的危險。一旦人們開始欠債,危機就會產生,人們將會上街鬧事。最新的危機已經證明了這一點。這將是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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