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師:你好!
看了你的那篇關于中醫的文章,心里頗有感觸,文章的許多觀點我頗為贊同。我想再補充一些自己的想法,與您探討。
第一,醫療成本問題
醫療成本在西方發達國家是重要的政治議題,也是當政者制定政策頗為頭疼的問題,涉及到多方面的利益。毫無疑問,醫療成本的問題在我國也是個大問題!試問,如果繼續以西醫的診療方式為主,那么要讓大多數老百姓看得起病,治得好病,我們能負擔得起嗎?其實現實的經驗很明確地說明——我們根本負擔不起!而恰恰我們可以有更低成本的治療路徑可以選擇,那就是中醫,發揚和發展它,就能為大多數人謀福利,謀大福利!從經濟學角度講,將使得我們整體上能保持持久的國家競爭力。
如今,國內醫院所用的“高、精、尖”診療儀器設備以及各種昂貴藥物基本是外國產品,這里面包含的利潤用“暴利”來形容一點不為過。這些公司常常以自己付出了“巨額”研發費用為由來為產品定價辯護,但是,我們的中醫治療成本低是因為我們“研發”少嗎?恰恰相反,我們的研發成本或者說代價遠遠大于西醫!
如果說以近現代特別是近20,30年形成的越來越極端、越來越看不到出路的西方科學的八股模式為“標準”,那么中醫的“研發”似乎很少,但是別忘了,中醫現在形成的治療理論和方法,恰恰是數千年“研發”的結果,是從上古至明、清,民國一直到現在,集官方有組織的研發力量和民間眾多的草根力量共同完成的,無論從文獻的豐富性,系統性,文獻的溯源性以及更重要的是從它積累的眾多數據量(例證)和試驗結果來看,這個研發工作是一個優秀的工作,是一個超大項目,是一個大科學(當然,那些死抱著似是而非的“科學”的定義的人肯定要出來反對對中醫使用“科學”概念),可以得出這樣一條很Robust的結論——“中醫提出的理論與實驗事實符合的很好”!
所以說,現在我們看到的中醫治療的低成本,并非是因為它的理論和方法是從天上瞬間掉下來的或者臆想猜測就可以獲得的,而是中國數千年無數醫學家的孜孜以求的探索精神換來的,是得到官方系統的有組織的資助的,更是眾多國人參與其中并且是付出不少生命代價換來的。我們今天享受的“低成本”其實不低!如果我們慢慢地放棄了這樣的治療途徑,由“醫療儀器供應商和藥商”而不是由人來給人治病,我們將背上沉重的負擔同時也將收效微微,這不是舍人之本逐物之末嗎?
再說說韓老師你提到關于SARS的治療問題,我在想,如果當時不是幾百個患者,而是幾千個,幾萬個患者并且還不是分布在北京和廣州這樣的醫療發達地區而是在較為落后的地區,如果我們完全采取小湯山的治療模式,我們能挽救多少患者?想到這兒,不禁不寒而栗!我們在反思SARS流行時,更多的是集中在應急和預防體系的缺失,確不反省我們治療方法的得失,不思考我們正在和即將建立的疾病應急體系中改采取哪一條路線?這當中即便有一些微弱的聲音也被淹沒了!在主流媒體上幾乎看不到這種討論!
二,再說西醫的診療路徑以及我理解的西方科學
當今科學界,尤其以生物醫學研究最為熱門,原因之一無非“人命關天”因而由頭更大,而其研究方法誠如你文中所說,以原子論,機械論,還原論等的西方科學模式為核心,也難怪吸引眾多非生物醫學專業的研究者,也創立出眾多帶“bio”字頭或者與medicine或者與physics有關的學科專業名號,諸如生物醫學工程、生物力學、太空醫學、生物物理學等等不一而足!在大眾媒體上吸引眼球的科學新聞也主要以這方面的研究結果為主。研究對象早已從宏觀轉到微觀乃至納觀,從細胞到分子再到基因圖譜,從現象描述到了運用數理模型數值模擬,從線性到了非線性,從周期規律到了混沌動力學,在短短的10幾年間幾乎把數學、物理學學科內的解決方案統統拿到生物醫學上練了一遍。如此熱鬧,如此繁榮,何以?除了“人命關天”,“茲事體大”,恐怕還隱含著科學界的一條潛規則——越是交叉的地方越能出成果,越是能在頂級刊物上發表,也能敦促政府拿錢來研究。當我們將電磁場理論運用到神經傳導研究中,當我們將流體動力學運用到人體的血液循環或是呼吸系統,將定位系統運用到外科手術導航中對壞死的股骨頭或者病變組織進行精確切除,將所謂基因突擊隊注入人體對病毒實施打擊時,我們無不歡欣鼓舞并吆喝重大突破!其實我們正在把治療引上一條高成本,低效率,只有少數人可以享用且還不定能享用好的不歸路上!
韓老師你在文中提到——“西方自然科學的發展事實上很快就超越了牛頓力學世界。熱力學、化學、生物進化論、量子力學和相對論的發現打破了這個確定的、可逆的世界,帶給我們一個高度復雜的、不可逆的、偶然性的世界”。我在這里作一點兒補充,其實恰恰在后面提到的復雜性、非平衡態和非線性系統中所謂內稟性的混沌現象等等領域,近現代西方科學形成的固有范式存在著其深刻危機,幾乎當今那些最主流的西方科學學術刊物上的科學八股文就是這一深刻危機的寫照,盡管8年前那本引起轟動“科學的終結”一書曾招徠眾多置疑、反對和漫罵聲,但是它下的“終結”斷言無論喜歡與否都還是一道緊箍咒。那種以數理模型來還原物質世界的運動規律在遭遇復雜性和非線性時就顯得無能為力了,而這一套模式也正是西方科學得以取得巨大成就并被津津樂道的原因但卻已是到了路之盡頭的時候了。那種追求模型的簡潔漂亮,排除眾多復雜因素的八股路線該是需要認真反思的時候了(這種情況不是也出現在你非常熟悉的經濟學領域嗎?不是有某校的經濟學院還有老師主講泛函分析嗎?)。建立在這一套模式基礎上的西醫,它所遭遇的問題簡直也是內稟性的!
再拿你在文中提到的治療SARS的技術路線來說吧,我個人深刻懷疑現在的主流研究和治療路線。當我們花費大量錢財去研究出一種疫苗出來,如果沒有效(也只有真正的疾病到來時才能檢驗),難道到時候“以病毒已經發生變異”為理由了事嗎?當禽流感病毒出現時,我們去查殺H5N1,當其他實驗室發現H5N2時,我們得急忙趕去查殺H5N2,還得惴惴不安地等待N3,N4的出現。非典時期,人們關注各種非典治療的消息,看著主流研究者在媒體上展示冠狀病毒的電鏡照片,給記者們演示基因測序的結果,報道滅活疫苗研制的進展,我不禁要問,到底抓到了什么?抓到了微觀尺度上的局部漲落就認為抓到了新規律、新現象和新變種?殺死了培養液中的標本就認為解決了人體的病毒?到底能抓住什么?怎么這樣的技術路線和打擊恐怖主義的手法如此類似呢?
所以,我不禁擔心,倘若再一次“另類的”非典型病出現?我們除了增加又一個新的英文縮寫(就像西方科學不斷爆炸式也是無能式的創造新詞一樣),我們真能有辦法對付它嗎?
順安!
某網友 于四川
200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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