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文章所說,將程序員擁定性成小資產階級是極其荒謬的,這種觀點完全脫離了企業當中的雇傭勞動關系,普通程序員面對資本家只有出賣自身的勞動力,并且會時常會被強迫加班以及裁員,只按照這種道理那么一切的學歷駕照證件一律都可以看作是生產資料,全世界大半人口都是小資產階級!對革命者而言也更要認清這種思想背后導向的機會主義路線,并且與其作批判和斗爭。
單純從生產資料來看,確實極容易會把外賣員和程序員看作小資產階級,卻忘記了這些職業依然是通過出賣自身勞動力生存的所以不能盲目劃為小資產階級,而是應該通過后續革命實踐進行細致劃分。
筆者常見到一系列關于某某物是否是生產資料的討論,比如說:“程序員的電腦”、“外賣員的電驢”,這樣的討論是極好的,稱得上馬列毛主義運用在當代實踐的最好例子。但是問題就在于,現實實在是太生動了,以至于它同導師們揭露的那些最普遍的、最本質的規律差距是如此之大,使得很多同志不懂得如何從它本身出發,而只會把規律和定義套到這些“新事物”(表象上很新鮮,階級本質卻依舊是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上,囫圇吞棗地得到一個結論,有時甚至無法說服自己。
而掌握了普遍真理的同志想要做出正確的分析,其實差的僅僅是一些客觀材料、歷史事實,因此筆者就以三例關于“生產資料”的分析,談談如何應分析這些“新事物”。
一、程序員的電腦
自從疫情以來,互聯網行業便發生了一種新現象,也就是程序員上班不再是用公司配置的電腦,而是用自己的私人電腦完成工作。那么程序員的電腦算不算生產資料呢,大概是算的,因為程序員的勞動不同電腦結合,就不能寫出能夠運用于生產的程序。于是我們便開始困惑:但是無產階級是不掌握、不所有生產資料的啊。這樣一來,自帶電腦工作的程序員不都成了小資產階級了嗎?
這一過程同我們熟悉的工人階級生產生活過程確實有了很大區別:一無所有地去上班,然后取得工資購買回生活資料,實現勞動力再生產。
這里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事實被忽視掉了:在十余年前,程序員還沒有今天這樣泛濫的時候,互聯網公司幾乎全部是要求采用公司配置的電腦的,理由是“防止泄漏商業機密”;而正是近幾年,在一些互聯網小廠,興起了才采取自帶電腦的政策,甚至員工自帶電腦還會予以補貼,因為他們無力承擔配置滿足開發需求的電腦;而又是疫情之后,這種自帶電腦上班有了更近一步的發展,也即是居家辦公,程序員不用出家門,就可以完成開發和交接。
于是就有機會主義者結合到另一個程序員群體來思考——獨立開發者,也即是所謂通過承接接外包業務、自行編寫項目謀取生活的職業,這顯然是小資產階級的范疇。同時,程序員這一職業又是相當不穩定的,常常在受雇于人和獨立開發之間頻繁變動,甚至兼有二者。在上面所屬的歷史發展之下,“獨立開發者”和“受雇程序員”的界線就更加模糊了,這種現象給了許多機會主義者可趁之機,他們認定電腦是程序員擁有的生產資料,進一步認定程序員是小資產階級,自給自足! 他們說程序員使用電腦,正如農民使用農具!
問題的分歧就在于此:“獨立開發者”和“受雇程序員”的界限被模糊,反映的究竟是作為受雇程序員的無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化”?還是作為獨立開發者的小資產階級“無產階級化”?
如果我們從定義出發,而不從事實出發,便極容易中了機會主義的陷阱,得到“一切自帶電腦的程序員都是小資產階級”、“加班到九點下班,十點接到經理電話繼續在家里工作到凌晨的程序員也是小資產階級”這樣的荒謬結論。那么從事實出發應該得到怎樣的結論呢?
1. 程序員被要求自帶電腦上班(或自帶電腦上班得到補貼),這絲毫不會證明程序員取得了自己的生產資料,并能組織起生產,這恰恰證明程序員受到了更加深重的階級壓迫!程序員的私人電腦原本只是作為起生活資料發生作用,供其日常娛樂使用,但這一政策,就是要把程序員的生活資料拿來參與生產過程,并將電腦中蘊含的價值轉移到公司開發的產品!這明明是資產階級無恥地剝奪了程序員生活資料使用權的問題,可在機會主義者嘴里,卻說成了程序員拿著生產資料和公司共同生產或獨立生產價值。
2. 程序員居家辦公(或被要求加班),這絲毫不會證明程序員取得了某種小資產階級的“自由”、或是像那種最傳統的農民,自由選擇何時耕地,何時除草,這恰恰證明程序員受到了更加深重的階級壓迫!資產階級就是要將他購買的勞動時間(比如某國憲法規定的八小時工作制),同他沒有購買的時間混同在一起,達到了上班等于上班,下班還等于上班的效果。這明明是資產階級無恥地占用了程序員日常生活勞動的問題,可在機會主義者嘴里,卻成了程序員作為小資產階級的“自由安排”。
許多同志根據樸素的生活經驗認可從事腦力勞動的群體中,有著相當大的一部分無產階級,也認可程序員這一群體中,有著相當一部分無產階級,但是一旦他想從“理論”、“定義”上論證這一觀點,便會面對導師所說明的普遍真理同生動現實的沖突,以及機會主義者的巧舌如簧,這時如果繼續固守那個蘊藏著普遍真理的本本,為了不去“修正”它,就要修正自己的道路,將無數無產階級打入小資產階級,走上了機會主義的道路。
最后以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的一段話作為結語吧:
我們討論問題,應當從實際出發,不是從定義出發。如果我們按照教科書,找到什么是文學、什么是藝術的定義,然后按照它們來規定今天文藝運動的方針,來評判今天所發生的各種見解和爭論,這種方法是不正確的。我們是馬克思主義者,馬克思主義叫我們看問題不要從抽象的定義出發,而要從客觀存在的事實出發,從分析這些事實中找出方針、政策、辦法來。我們現在討論文藝工作,也應該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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