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與國之間的關系,細細看來恰如小孩子之間的關系。小孩子之間的矛盾摩擦,大致表現在幾個方面:一是個體之間的言語行為之爭;二是小團體之間的言語行為之爭;三是區域性派系之間的言語行為之爭。為說明之,不妨以筆者小時候所歷事實佐證。
小孩之間發生言語之爭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這些爭執,要么是一方因一句話沖撞了另一方,要么是彼此間為了某些利益糾紛引發了爭執,要么是身強力大的一方侍力對另一方做出了霸道之事。而言語爭執,是最和善的爭執,爭執雙方只是在話語上你來我去,各不相讓。頂多就是言詞表達弱的一方即便占理也會在氣勢上敗下陣來,而言語能力較強的一方即使輸理也能靠三寸不爛之舌說敗對方。這中間,往往由開始時還算客氣的類似外交辭令相互進行攻擊辯駁,讓對方在話語上認輸。此時雙方最大的期待就是令對方理屈詞窮,自己就算勝利。更有某些體力上占優而言辭上處于劣勢之人,被逼到窮途末路的時候,由開始還算文明規范的外交言辭升級為惡語相加甚至破口大罵。生活中不講理的人,總是有所依仗的。他們要么身高力大,要么身邊盟友較多,要么年歲明顯長于爭執一方的哥哥姐姐甚至長輩在身邊。總之,弱小者是最不敢開罵罵咧咧先河的,這樣會突然把事情搞糟,招致氣力大的一方對自己拳腳相加,因此開罵的總是有所依仗之人。言語爭執,往往聲音適度,表情雖不友善中可尚存幾分溫和。在你來我往幾個回合后,便會在別人的勸和下各自收兵,然后散伙回家。短時間內,雙方見了面會低頭互不搭言。但過不了多久,在一個特殊場合下,不需要他人說和,也就一笑抿恩仇了。
小型團體之爭,就稍顯事態擴大,這里面原因很多。爭執雙方絕非一人兩人,往往各自三五人甚至更多。爭執的原因也很多,有時是為各自派別中某一人受了對方派別中兩人以上的聯合言語攻擊,甚至微小行為傷害后,為了抱答不平而引發雙方的團體對峙甚至吵罵毆斗。這中間依然是以言語爭執為主要形式。雙方陣營布局頗類似古時候的兩軍相約對壘,大家選在一個人跡稀少的地方,互相指責對方種種不是,你來我往,唇槍舌劍。這種場面,真鬧到辱罵甚至廝打的時候很少。頂多就是受傷害一方首先數落對方如何不仁不義,以多欺少。另一方則竭力為自己辯護,申述自己如何師出有名。最后吵鬧到該回家吃飯或者一方中某一主力隊員因特殊事情不得不離去,此一方覺得力不能敵了,便心有不甘地鳴金收兵。至于升級為相互辱罵甚至毆打,那就是一方中有人在言語攻擊的時候有意無意間出言不遜,傷害了對方氣鼓鼓的自尊,對方便由反唇相譏甚或至于轉換成出手相擊。這種局面如無中間人出來調解,常常會廝打得紛亂一團,兩敗俱傷。
至于區域性的言語行為之爭,往往是以自然村或者行政村為單位引發的。這里面的原因也頗多,許多都是因為本區域里某一人某個時日,在某個地點,受到另一區域內某些人的圍攻與辱罵。大家聞聽后心懷不平,相互訴諸本區域內的其他伙伴們,希望大家能為受傷害者消除屈辱。本區域內的伙伴們當然是當仁不讓,于是大家一陣緊急動員,招來本區域內年歲相當關系可以的伙伴,經過緊急磋商,很快拿出一個統一意見,然后采取兩種報復舉措。一是選擇對方傷害自己伙伴中一兩個首要人物,趁其某一時刻在某一便利地方沒有防備,突然向其發難問罪。要么大家將其圍在中間極盡言語侮辱與吵罵,要么以牙還牙對對方示以適度的體罰,直至對方低頭求饒或者狼狽不堪為止。二是擇定時日,與對方約定,以某地為界,雙方擺開陣勢,想互相指責對罵。由此升級為出手攻擊的情況也時有發生。這種形式的攻擊決然不是相互間直接的交手搏斗,而是保持一定距離的物體攻擊。攻擊的武器多是用泥土圞起的泥丸向對方扔打。這樣的好處是,即使打著對方也只令其身上生疼而絕對傷害不了他。這種交戰場面有時候很是熱鬧,進攻的一方有人在前面攻擊,有人在后方圞泥丸,有人緊跟在攻擊的人后面送泥丸。雙方一邊攻擊一邊吶喊吆喝,泥丸如飛蝗一般在雙方之間的空地上空飛舞,而真正打到人身上的其實很少,泥丸大都落在彼此間的空地上。
不管是個人之間,團體之間,還是區域之間,大家的吵、罵、打都是短時間的事情,彼此所謂的仇怨也不會記憶長久。頂多過不了十天八天,又一如既往,好像相互間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該怎么樣仍怎么樣。個人之間因爭執而記仇的時間似乎較長,小團體之間記仇的時間就較短,至于區域之間記仇的現象幾乎就不存在。往往是頭一天還在兩軍陣上廝殺吵罵,第二天不定在什么場合遇到了,就和好如初。有時候,雙方領頭的人,還會把昨天作戰的得失情況相互進行交流,權當是一次相互間的友好比賽而已。因為村與村之間,往往姻親關系撕攪,誰都保不定那一天要到對方村里走親戚,都還指望著去了以后一不受攻擊,二能有幾個小伙伴在一起玩耍,好打發獨在異存的孤寂。
孩童之間的吵鬧打罵在那個特定的年歲里從未停止過,彼此之間發生摩擦的幾率甚高,而彼此間和解的幾率當然也不低。至于個人與個人之間的矛盾糾紛、同村鄰村或者同學之間小團體與小團體之間的糾紛中,幾乎沒有恒定的敵友存在。常常是今天你跟我好了,明天又會因某種利益糾紛反目成仇了;昨天咱倆剛剛為一事發生過糾紛,今天又因為某個特殊利益相關的事情忽然和好了。在小團體里面,誰也沒有長久固定的人員存在,所有人員都處在不停的變化中。今天你還是我團體里一成員,明天就可能因突發緣故跑到另一個團體里去了;明天另一個團體里的成員,也可能因什么原因,忽然間跑過來與你為伍了。誰都很少有恒定不變的敵人和朋友,大家都為著相互的些小利益,不停地變換著彼此的身份,聚散著游移不定的朋友與敵人。這就是孩童的習氣,這就是孩童之間慣常如新的處事規律。由不得誰去做仔細的研究和評判,它就這樣一代又一代傳承著。你就是兀兀窮年、苦心孤詣研究人類社會學的學者,似乎也難以說得明白內中所蘊含的道理。
在這些小孩之間,最不討人喜歡卻擁有不少追隨者的人也大有人在。這就是某一個人因為年歲長,力氣大,有一定的所謂主見,身后就擁有了不少崇拜者、懼怕者,大家自覺不自覺跟在他們后面,似乎甘愿他做自己的孩子王。這些人中的好事者不少,平日里總喜歡有事無事挑起事端,制造小團體之間的糾紛,以此來顯示自己的霸主或者領袖地位,令其他人之間掀起吵罵爭斗,他躲在背后或者站在某一高處觀陣,從中享受領導者的自豪與快樂。這些人一旦到了成年期,覺得自己已經成為大人了,便主動退出小團體,自覺走進成熟穩重的大人生活中。于是,就有新的孩子王在大家的愿意或不愿意中榮登領袖寶座了。如此循環往復,穿透時代風雨,相沿而生,摩擦而存,不亦樂乎。
由此聯想到人類社會,尤其是國與國之間,在彼此間往來中,頗似孩童之間那般幼稚好玩。自從地球上諸多大大小小的國家相互往來之后,就時刻沒有停止過相互間的結盟站隊、你吵我罵,甚至毆打撕咬。以強凌弱者有,以眾欺寡者也有;不自量力抗衡大國強國者有,追隨屈從大國強國者的也有;冰釋前嫌化敵為友的有,一朝翻臉新結怨仇的敵手也有;無事生非者有,息事寧人者也有。總之,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真正消停過。中遠古時期,人類的相互交往只限于相對獨立的地緣之間,打打鬧鬧事件似有約定一般相沿成風。兵荒馬亂,豪杰并起,今天你吃我,明天我吃你。于是,在爭打之中,消亡與兼并時有發生。有的部落與族群在爭斗中消亡了,有的部落與族群卻在爭斗中滾雪球一樣慢慢坐大,所謂的國家也在勝敗成亡中應時而生了。再后來,國家與國家之間,再發生摩擦爭斗,你吞并我,我吞并你,經過一定時日的你死我活廝殺,最終不得已簽訂下各種盟約,最后以犧牲掉弱小者一方一定的利益為止,以求得一時安好。然而,好事之人總是有的,一些坐定了王位的人總會因為七長八短的原因尋釁鬧事,制造事端,進而誘發戰爭,使人類的爭斗由局部擴展到大的區域甚至禍及全球。有史以來,戰爭似乎就好似人類社會進步的催化劑,把人類社會一步步推向明天。奇怪的是,人類討厭戰爭,又謳歌著戰爭。每每把戰爭中血與火的故事寫成書籍,編成故事,拍成影視劇,讓更多的人審視它、欣賞它、玩味它、感受它;對戰爭中涌現出來的英雄更是崇拜之至,頌贊有加。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區域與區域之間的戰爭,一國之內的戰爭,其素材都成了史學家、文學家取之不盡的創作源泉,一部部受人歡迎的著述與影視作品也便落落大滿,不斷訴諸人們的生活。這就是人類社會,人人痛恨戰爭,人人又謳歌癡迷戰爭;人人恐懼戰爭,人人又以正義非正義來界定評判戰爭,最后選擇自己支持戰爭的某一方而舍生忘死地參與戰爭。
戰爭就是國與國之間的孩童毆斗,戰爭雙方的領導者就是孩童之間的孩子王。時好時害的國與國矛盾關系,就是小孩之間小團體利益產生的糾紛。當今世界局勢,頗類中國春秋戰國時期。各國之間時刻都在演繹著斗智、斗謀、交戰的故事。想當霸主的國家有,追隨霸主的國家也有;想獨立做事贏得主權卻事與愿違的國家有,無奈追隨大國、強國以求得庇護的國家也有;慫恿他人火中取栗的國家有,挾持他人危害他國的國家也有;昔日盟友今為為敵的國家有,昔日敵人今作盟友的國家也有;助紂為虐的國家有,養虎為患的國家也有。當今世界,凡是挑起事端者,仔細審視,無一是歷史悠久的國家,他們多為尚處于幼年時刻的新興國家。正如一個人,處在孩童時期,吵鬧爭打總是對他有一定的吸引力的。國家又何嘗不是如此?看看當今具有千年以上歷史的國家,在沒有他人危害自己的情況下,有誰主動去挑起戰爭?看看那些挑起戰爭的國家,又有幾個不是立國時間太短的新興國家?就拿美國來說,在工業革命帶來的環球大探險中,本為歐洲白人的當今美國人搶占了先機,發現了拉美那塊富庶之地,于是就乘虛而入。他們生盡種種手段,抑制甚至屠戮當地土著,最終鵲巢鳩占,做了原本不屬于自己的領土之上的主人。在逐步的發展過程中,貪欲越來越大,鱗爪伸得越來越遠,時刻都在做著有朝一日一統世界的美夢。于是,他們不斷地挑起事端,制造矛盾,煽風點火,禍害本土之外的其它國家。只要看看當今世界各地的內亂與國際之間發生的摩擦與局部戰爭,幾乎無處沒有美國人的影子。他們唯恐不稱自己意的國家或者對自己有巨大利益渴求的國家有片刻安生日子,總是從周邊或者這些國家內部制造混亂,以便好在這些國家的內亂中坐收漁翁之利。
美國人惡嗎?美國人強嗎?美國人講理嗎?美國人民主嗎?似乎都有可定不可定的答案在里面。以國力,美國人的確強大;論蠻橫,美國人無人能比;論實力,美國人遙遙領先;論覬覦之心,美國人天下第一;論制造事端,美國人無處不在;論口蜜腹劍,美國人堪稱翹楚;論貪得無厭,美國人永無了時;論不自量力,美國人永難承認。這個世界,美國人無處不在;這個世界,美國人無事不插手;論實際公心,美國人幾乎沒有;論自我標榜,美國人深得其法。
美國人就是一個身大力大的孩子王,帶著一群幼稚盲從的追隨者,為了自己的興趣愛好,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讓這個世界永無寧日。而就是這個美國人,卻最善于偽裝自己,最善于披著種種華美的外衣,把自己打扮成世界上最悲憫的慈善家,最公正的裁判者,最民主的踐行者,最自由的開創者。為了一己私利,它不惜血本在各地培植代理人,試圖把自己看不慣的國家徹底瓦解,把自己不如意的國家領導者全部置于死地。可美國人又無時不在飽嘗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它一手扶植的本·拉登,在蘇軍撤離阿富汗后對它發動了9·11事件;他一手扶植的ISIS勢力如今養虎成患,尾大難去,令它在伊拉克問題上寢食難安,欲罷不能。而美國人就是那樣自以為是,那樣不知反省自己,至今依然在不停地做著禍亂其它國家與地區的罪惡勾當。對中國,它除了在地緣上四面圍堵外,更在中國內部培育漢奸分裂分子,處處事事配合它做著試圖顛覆現行社會制度與肢解中國的惡事;對中東北非,它四處扇風點火,不斷挑起事端,令這些國家的人民時刻處在水深會熱之中。為了自我利益需要,它縱容二戰時期盟國的敵人日本解禁自衛權,幫它打開封閉已久的潘多拉盒子,以充當它重返亞太遏制中國崛起的棋子。凡是在中國國內制造混亂圖謀不軌之人,它都一概收留;凡是在自己國家制造混亂的禍亂分子,它都不講代價地竭力支持。
當今世界,因為有了美國,就少了規矩,什么事情都變得撲朔迷離,吉兇難測。它完全像一個只知道調皮搗蛋的壞孩子,把一個好端端的世界攪得動亂不止,局部沖突與局部戰爭頻仍。如何對待它呢?一向以和諧包容為行事原則的中國,當然不能懼怕它,也不能縱容它。制服壞孩子當有制服壞孩子的辦法。適當的呵斥必不可少,一定程度的懲治也非常必要。一味的縱容嬌慣,不僅禍害他人,也會禍害自己;一味的虛與應合或者置之不理,只能令其氣焰囂張,更加不知天高地厚。這方面,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徹底清除內部的親美漢奸分子,只有澄清域內,方可和諧萬邦。再就是強身健骨,深謀遠慮,制定出制服壞孩子的久遠之計,不能禍至眼前,急抱佛腳。三要團結近鄰,不為所惑所懼,結成牢固友好的鄰里關系,讓美國人無孔可入,無力可使。四要利用不斷變化的世界局勢,時刻搶占先機,隨時等待美國人自我潰敗時刻的到來。
偌大的一個地球村,永遠沒有誰可以做其村長的。不分大國小國,弱國強國,大家都是村里的一分子,都享有等同的居住權、生存權,誰也甭想充當別人的家長,誰也別做讓所有人都臣服自己的迷夢。只有像村里的鄰里鄉親那樣和睦相處,彼此之間才有親情,才有鄉誼,才有平等。否則,這個世界將永遠不能成熟,戰爭與各種人為災難會隨時攪亂人們平靜的生活。
我不禁想起了毛澤東的著名詩句:人猿相揖別,只幾個石頭磨過,小兒時節。不是嗎?人類有文明的歷史局指可數,按這計算,人類尚處在幼年時代的事實千真萬確。如今的吵鬧廝打者,自己還覺甚是豪壯之舉,恐怕再過百年千年或者萬年,我們的后人會覺得自己的祖先真是可笑,竟然為那些雞毛蒜皮之事,一直不停地打口水仗,發動戰爭,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心血成果被毀,處處民不聊生。一旦人類真的走出了童年,走進了成熟的成年,誰都會回過頭來笑看小孩之間的吵鬧廝打之事,誰都會覺得那是多么幼稚甚至略帶荒唐的事情啊。
希望文明歷史已經接近成熟的中國,以自己成熟的文明,以自己成熟的眼光,以自己妥帖的手段,好好訓教像美國之類還處在孩童時期的小霸主們!
2014.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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