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所說的社會下層,與人們通常所說的“基層”差不多,這里之所以用“下層”,原因就在于主要著眼點在于縣級以下的小微私營企業。
盡人皆知,企業獲取利潤主要在于工人的勞動。因此,企業與它的工人就必然存在一定的相互關系。我們知道,毛澤東時代的社會主義時期,我們的企業都是公有制(國營和集體所有),工人就是企業的主人,而企業既是工人從事勞動生產的單位,又是工人生活的家園。
而現在國內的企業基本上是兩種,一種是至今還保留的國企,另一種就是浩如煙海的私有企業。另外,還有一些國家與私人合營的股份制企業,這樣的企業主要在于有誰來控股,由國家控股,其性質就是國企;有私人控股,其性質就是私營企業。
現在的國企與它的工人的關系,與毛澤東時代企業與工人的關系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其本質就是工人已經喪失了企業主人的地位。換言之就是工人已經不再具有對企業的經營決策權。雖然如此,但現在國企員工的社會地位,與其他勞動人民的社會地位相比,那還是高出一個臺階。它仍然還是廣大勞動者向往的崗位。其原因當然是它的經濟收入遠高于私營企業的工人,要是與農民相比那就更高了。正因為這樣,所以他的進入門檻就高,除了專業技術人才容易進入,其余就是具有權力背景的。因此,國企員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員工反抗的現象。
這里之所以談論國企,是因為很多國企的神經末梢都延伸到縣級和鄉鎮。如郵政電訊、金融保險、石油石化等。縣鄉級上述國企的員工更是人們羨慕的崗位,他們雖然勞動強度遠比機關事業的人員高,但比起私營的小微企業的員工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過,有一種情況值得注意:那就是一些地方的中石油加油站實行了對外承包。承包后的加油站雖然仍屬于中石油,但加油站的員工則變成了私營小微企業的工人了。
縣級除了國企的神經末梢以外,剩下的企業就都是私營的了。雖然都是私營企業,但那些具有一定規模的,大多都按政策賦予工人應有的待遇,因此,并未有到達勞資激烈沖突的高發期。即便有的地方已經發生了問題,但距離高發期還有一定的距離。
縣鄉級最多的私營企業就是那些遍布各處的小微企業。這樣的企業里的工人問題最多,因此流動性也就越大。筆者以兩個人的的真實故事來說明這一問題:
小花家的土地已經被流轉了,她就到城里想找個事兒干。走在城里繁華的大街上,看到比比皆是的店鋪門前有不少招聘廣告。在一個賣手機的店鋪里,她見到鄰村一位認識的老鄉在打工,小花向老鄉說明了來意,店鋪的老板聽到后就說:“我們這里正在招工,如果你愿意就在這里干。”接著,老板就重復的講了本店員工的工資福利:試用期的月工資800元,試用期滿以后,月工資2——3千元;6個月后享有各種保險。小花聽了覺得可以,于是就決定在這里干了。干了近一個月,小花才聽一個知情人說:“在這店不管你干多好,也不會超過試用期,因為你適用與否的決定權在老板手里。現在市場的勞務工的價格是每人每天不少于100元,這店的老板用這樣的方法雇傭工人,一個月才花8天的工錢。”小花知道了這一情況后連這20多天的工錢都沒有結算就離開了這個店。
下面再講一講小李的故事:小李1999年畢業于某市農業工程技術學校,畢業后被分配到縣農業局下屬的種子公司。到了2002年,企業改制的風潮到來了,小李所在的種子公司被農業局的一名副局長承包了。小李和10多名員工雖然還在原單位工作,而且工資待遇也不變,但實際上都被買斷了工齡。公司被承包后,員工的勞動強度和勞動時間大幅度增加。公司的老板從幾十里地外承包了300畝地,這300畝地的勞動全由這十多個人承擔。這樣繁重的勞動誰受得了?2年以后這10多個員工全部離開了公司。
小李離開種子公司后,就又尋找新的工作。小李知道自己在農校的同班同學小張現在已經是縣食品公司的經理,于是就找到了這位張經理。縣食品公司改制后,這位張經理的老爸,也就是食品公司的原經理承包了這個公司。就在這一年,這位老張經理因出車禍故去,他兒子小張就成了公司的經理。這位小張經理一聽說老同學沒有了工作,就很爽快地答應說:“到我這里來吧,我正為備有幫手發愁,你來了正好。”
小李在這個公司僅僅干了一年,這個公司就出了問題。2005年底,食品公司的員工發現從改制以后,公司就沒有按規定為員工繳納養老保險。員工知道這一情況后就開始罷工要求政府對這一問題進行解決。小李看到這種情況就只好離開了這個公司。
從以上這兩個人的故事里,我們不難看出下層工人的不幸遭遇。可是工人們又是怎樣對待自己的不幸遭遇的呢?雖然勞資之間有時也出現對抗和斗爭,但絕大多數還是采用跳槽的辦法來予以應對,尤其是農民工就更是這樣。看現在下層的農民工頭腦里根本就沒有維權和反抗的意識,這是因為自己認為自己是弱勢的一方,根本就沒有能力同有錢人進行抗爭;另一方面現在的有錢人大多都與權力相勾結,你就是維權也辦不到,因此中國的下層社會根本就沒有形成工人維權的應有氛圍。
從這里,我們不難看出人民的重新翻身道路的曲折與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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