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按語:與麒元兄相遇在羅湖潮江春,主要談的是我的《中國通脹世界通縮》這本書,因為這本書現在已經印證所謂的金磚四國的發展,是建立在虛假繁榮的基礎上,很危險。這天,我告訴麒元兄,2013年黃金要跌破1500美元,表明金磚四國泡沫都要破滅。他沒有表示反對,但是一臉的懷疑。去年10月份的時候,《黃金崩潰》寫完,我讓他幫助作序,因為其他朋友對國際金融常識不如麒元(不過憲章也不錯),這是我的個人看法,因此,請他寫了這篇序。現在刊出,以饗網友。
我在深圳見過牛刀,印象深刻。
那一晚,菜都已經上桌了,他卻不讓我舉杯,非讓我先看他的書稿,直到我確認了他的觀點,才肯舉杯暢飲。
牛刀是典型的江西漢子,敏感、尖銳、直白、激烈。我想,如果早出生一個世紀,他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革命者。牛刀的文章和書,一如他的性格。我一直想囑咐兩句,卻總也說不出口。文章如湯,燉和吃都急不得。
老實說,將“黃金”和“崩潰”這兩個詞放在一起,是非常牽強的。黃金可以融化,但永遠不會崩潰??赡鼙罎⒌?,只能是貨幣發行體系。
不過,我能理解牛刀的意思。牛刀所說的“黃金崩潰”,是指黃金貨幣功能的衰微。其實,牛刀是想說,隨著美元重新強大,強大到足以替代黃金的避險功能,黃金的這一輪瘋狂炒作就將會結束了。當然,與之一起結束的,還有人民幣的青蔥歲月。
想要證明這個結論,并非易事。第一、要證明美國經濟已經邁入復蘇通道;第二,要證明美元幣值未來會保持長期穩定;第三、要證明美元將來會成為準世界元的可能性。牛刀意圖用一本書來完成上述證明,顯然是吃力不討好的。
我仔細閱讀了牛刀本書的初稿。雖然,牛刀的整個論述過程可以商榷;不過,我還是感到了一絲驚訝,牛刀所想的和伯南克所想的似乎是一致的。至少,牛刀想要證明的,恰好就是伯南克們的夢寐以求的。牛刀用常識感悟到了一些東西,牛刀也用常識敘述了他的認識。
我有些感動。如果,建立完整的邏輯體系,建立均衡的數學模型,并完成全部的數據采集和分析,最終得以證明牛刀的結論;那麼,牛刀所做的工作,需要數十名經濟學家進行整年的繁重工作??墒牵5毒谷桓矣趩蔚陡皶粋€人就將結論呈現于讀者面前了。并且,牛刀的部分結論很有可能是正確的。我感動的是,我國有一批優秀的民間學者,他們犧牲了他們的事業、投資、生活享樂、甚至健康,義無反顧地做起了經濟研究的義工,他們試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補救共和國恐怖的集體腦癱。是的,牛刀沒有完整的邏輯過程和均衡的數學模型,他根本就沒有完成如此宏大工程的資本和團隊,他甚至無法在一臺大型計算機上完成最初步的模擬過程。不過,這已經不再是牛刀的問題了。
被牛刀感動的同時,也有些感到傷感。畢竟我國有數以千計的專業財經研究機構,我國有數以十萬計的專業財經學者和專業財經專家,他們每年耗費數以百億計的納稅人血汗,他們在忙什么呢?最低限度,他們應該有能力證明牛刀是錯誤的。因為,牛刀的正確將會是非??植赖?,中國經濟可能會驟然崩潰,人民幣也可能會就此消失了。然而,殘酷的現實剛好相反,與前蘇聯非常相似,我們構建了過于龐大的研究系統,而這個研究系統的高端卻被別人嚴密控制了,確實有一批人在利用國家資源向政府和百姓灌輸錯誤的認知。以至于,在面對二零零八年金融危機的關頭,我國竟然采取了完全逆反的應對策略。仔細想一想看,不感覺吃驚嗎?明明就是生產過剩的危機,我們卻用更猛烈的生產擴張來應對危機,白白耗費了用于經濟結構調整的最佳的時機和用于經濟結構調整的最后的資源。就算是中國人全部都是農民,也不應該如此違背起碼的常識,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去抱薪救火吧?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國沒有專家學者,就只有陳永貴和王進喜,我國都不可能會犯二零零八年那樣低級的錯誤。我們失去的不僅僅是知識,我們失去的是基本的常識,我們甚至失去了用常識說話的勇氣。
牛刀書中多是些常識。所不同的是,牛刀有勇氣大聲說出常識。并將這些常識之言立木為信,留待并不久遠的驗證。
我們不敢設想,如果牛刀的判斷不幸而成為現實,我國是否已經準備了一套系統的風險預案呢?
我對我國經濟形勢的判斷比牛刀樂觀一些,但十分有限。美國經濟是否邁入復蘇通道仍有待觀察,不過,美國經濟已經處于懸崖的底部;中國經濟是否陷入衰退通道仍有待觀察,不過,中國經濟已經處于懸崖的頂部。與之相對應,美元匯率處于歷史性的底部,而人民幣匯率則處于歷史性的頂部。同時,人民幣的第一次國際化與美元的再次國際化迎面相撞,很快就會有一個階段性的結論了。我必須補充一點,二零零八年對所有國家而言都是一次歷史性的調整機遇。美國在無情地壓縮資產泡沫,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經濟結構調整;中國在樂觀地膨脹資產泡沫,放棄了迫切的經濟結構調整。就未來的經濟發展趨勢而言,美國遠遠好于中國。我的擔心不在二零一三年,真正的風險在后面。伯南克將于二零一四年退出歷史舞臺,而那一刻才將是美元的歷史性的時刻!
推薦牛刀此書,與投資或學術無關,是出于對我國經濟形勢的極度焦慮。牛刀更像是一個非專業的經濟形勢預報員,他提前預示了我國的金融風險。在一個沒有獨立金融預警機制的國家,牛刀的工作是非常有價值的工作。最低限度,牛刀是一個問題提出者,他在為國家爭取解決問題的時間。
當然,僅僅預警是不夠的。在我國官方經濟研究系統處于被集體外包的狀態下,確實需要一批民間從事經濟研究工作的義工,他們要自覺地為國家未雨綢繆,做好萬全的準備。必須的!
牛刀的書很悲觀。但是,牛刀本人卻給我帶來了樂觀。我看到一批憂心忡忡的民間學者在努力,我覺得我們國家還是有希望的。
至少,牛刀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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