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開前,人們都以為社會主義改造是一種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深信歷史的車輪只會滾滾向前,不相信誰會有那么大的膽量、能量去逆轉這歷史的車輪。大出人們意料的是歷史車輪畢竟快速地逆轉了。原以為堅如磐石的公有制被迅速地瓦解了。在這種之前看來幾乎不可能的“和平演變”,資改們使出了一系列的殺手锏,什么樣的殺手锏有這么厲害?不妨與諸位共探如下:
第一種殺手锏,名曰“共產共懶”。資改的邏輯:共產必共懶,共懶必共窮,共產導致共窮,當然該死。無數的國企就這樣地沒了,成了私企。
殺手锏之二,曰雙軌制。開始是價格雙軌制,催生出無數官倒,成為改革的第一批“先富”。接著,國企變私企,大批官員一夜暴富,成為私企的廠長、經理。為不讓官僚們吃虧,并支持私有化,于是推出了高薪養廉,推出了工資、福利、勞保雙軌制。
殺手锏之三,掛羊頭,狗肉賣,左燈右轉,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瓦解公有制。資改們沒有膽量立即明目張膽地砍掉社會主義的旗幟,所以只能采取迂回戰術,托詞初級、特色、補課、民主社會主義等等,不露聲色地剝離無產階級先鋒隊的領導(黨政分離),瓦解社會主義經濟基礎。等群眾明白過來,木已成舟。
殺手锏之四,曰依法治國。為瓦解公有制而制定“破產法”,為讓私有資本代代相傳而拋出“物權法”。法律保護私有資本,遭遇暴力拆遷、暴力奪地的民眾卻上訪無門。
殺手锏之五,變人民民主專政為專人民的政。二會,早已不知不覺成了高官、名流、精英、富人們的俱樂部,占人口95%的工農大眾只有百分之一、二的代表名額。工農還能有什么話語權?只能讓權貴們說了算。難怪條條政令的出臺,都毫不留情、毫不手軟地锏锏殺向公有制,锏锏殺向弱勢群體。資本家可以入黨,可以進中央,不少農村大權落在富豪、黑社會之手。人民被專政。
殺手锏之六,大力倡導虛擬化經濟。虛擬化經濟的祖師爺主要在華爾街。中國的資改們緊跟祖師爺的屁股接軌,泡沫化股市實質上已遠離了實體經濟,從全民經商到全民參賭。勞動成為最無尊嚴的職業。(詳見拙作《中華大賭場》)
殺手锏之七,宣揚虛偽的道德。有虛擬化的經濟,就會有虛偽的道德伴生。前不久,美國二首善(蓋茨、巴菲特)來華設宴布道,奉勸中國的“福布司”們不要太小氣了,人嘛,赤條條地來去,死后不妨捐出財產若干給慈善,要是都留給自家子孫,血管中流淌的東西未免顯得太缺德。慈善大使勸大家別信剝削殘酷,更別信造反有理,此殺手锏直擊神經,獲得了麻醉的奇效。
殺手锏之八,信仰虛無化。道德虛偽了,帶進來的便是信仰的虛無。問問現在那些共產黨高官,還有幾個能把入黨宣誓當成一回事的?要是都還信守著誓言,不至于讓憲法糟蹋成現在這個樣子吧?(全文見《探共請共探》之六十六,摘錄稍作改動)
當然,資改的撒手锏還有許多,千奇百怪,如冰棍論、吐痰論、市場萬能論、產權明晰論、一股就靈論、亮女先嫁論等等,拿著華爾街津貼的人還在不斷地炮制中,我只是例舉若干。過去資改說國企效力低下,必須出賣,現在又說國企壟斷,必須讓位。最近又請出世行的騙子佐利克,“敦促”中國官員,“必須”吃他帶來的“靈丹妙藥”。什么“靈丹妙藥”?世界銀行和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聯合編著了一份報告:《2030年的中國:建設現代、和諧、有創造力的高收入社會》。在英文版的報告中,私有化一詞出現7次,私有一詞則出現多達229次,并重點提到私有化對航空、電信等戰略和支柱產業的好處(第132頁)和對國有銀行產權改制的期望。國內資改覺得洋大人說得太露骨了,會壞了“溫水煮青蛙”的策略,于是做賊心虛地把“私”字全刪了,在修辭上處理了一番,推出了“換湯不換藥”的中文報告。報告規劃到了2030年,其實豈止是2030年,私有,法定的世襲,說3030年也可以,資改們難道不希望這樣嗎?
佐利克的“靈丹妙藥”,讓我想起了魯迅先生在1930年寫的“好政府主義”,摘錄如下——
梁實秋先生這回在《新月》的“零星”上,也贊成“不滿于現狀”了,但他
以為“現在有智識的人(尤其是夙來有‘前驅者’‘權威’‘先進’的徽號的人),
他們的責任不僅僅是冷譏熱嘲地發表一點‘不滿于現狀’的雜感而已,他們應該更
進一步的誠誠懇懇地去求一個積極醫治‘現狀’的藥方”。
為什么呢?因為有病就須下藥,“三民主義是一副藥,——梁先生說,——共
產主義也是一副藥,國家主義也是一副藥,無政府主義也是一副藥,好政府主
義也是一副藥”,現在你“把所有的藥方都褒貶得一文不值,都挖苦得不留余地,……這可是什么心理呢?”
例外的,因為自三民主義以至無政府主義,無論它性質的寒溫如何,所開的究竟還
是藥名,如石膏,肉桂之類,——至于服后的利弊,那是另一個問題。獨有“好政
府主義”這“一副藥”,他在藥方上所開的卻不是藥名,而是“好藥料”三個大字,
以及一些嘮嘮叨叨的名醫架子的“主張”。不錯,誰也不能說醫病應該用壞藥料,
但這張藥方,是不必醫生才配搖頭,誰也會將他“褒貶得一文不值”(“褒”是
“稱贊”之意,用在這里,不但“不通”,也證明了不識“褒”字,但這是梁先生
的原文,所以姑仍其舊)的。
倘這醫生羞惱成怒,喝道“你嘲笑我的好藥料主義,就開出你的藥方來!”那
就更是大可笑的“現狀”之一,即使并不根據什么主義,也會生出雜感來的。雜感
之無窮無盡,正因為這樣的“現狀”太多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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