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最牛歷史老師”在美國會怎么樣？

小 路

網絡神游，深度潛水。記得除了啟功和任繼愈兩位老先生仙逝的時候跟過帖子，表示悼念以外，還從來沒有興致議論過什么。這幾天網上兩條新聞吸引了我的眼球，引起我的一些思考，有些話不吐不快。

一則是有位中國留學生在美國與老師發生口角，因“放出狠話”，而被控以“恐怖分子”。一則是北京有位年輕的歷史老師詆毀時下中國的執政黨，詆毀國家領袖，并公然提出“中國侵略了西藏”等等。前者的結果，是在崇尚言論自由的國家因一句話“收監”。后者正在國內火爆網絡，被捧為“最牛歷史老師”，看來頗有一些人賞識。

兩個國度、兩件事、兩個人、兩種不同的結果，究竟是誰、在哪兒、是否因言獲罪？似乎都一目了然。然而卻使我這個從來都是依法量事、不摻乎社會熱點的人，忍不住想問：假如中國“最牛歷史老師”在美國如此這般言論，該會怎樣？

因本人學的是法律，現在也還在中國從事法律工作。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本人在美國五大湖地區的一個名校再修法律兩年，還是從法律的角度來議議這件事為好。

我始終認為，必須堅決捍衛言論自由，現代社會、現代文明，一個本質的表象，就是人人都享有自由表達自己意愿的權利。惟其如此，一個社會才能健康發展，這個國家的國民才能和諧共生。

但放眼環球，任何一個國家的言論自由都不包括恐怖、謠言、色情等足以引起受眾反感、造成社會恐懼的言論。

比如有人搭乘民航客機，聲稱自己攜有炸彈，即使子虛烏有，也要依照民航法處理。有人散布地震、疾病等足以引起社會恐慌的謠言，依照治安法規處理。有人散布詆毀他人的謠言，損害別人的名聲，依照民法處理。上面所列，近期都有判例。不久前就有某位大嘴因詆毀演藝界老前輩謝晉吃了官司。這個顯然是咎由自取，不能算做“因言獲罪”。在德國，如果有人公然為希特勒唱贊歌，就面臨法律制裁。在美國，如果有人揚言殺總統、殺名人、炸大樓，即使沒有實施或者壓根就沒想過實施，純屬一時痛快，聯邦調查局也要展開刑事調查，根據不同的后果予以處置。文中開頭提到的留學生當屬此例。我非常同情這位學生，但以我對這個國家法律的了解，恐怕兇多吉少，至少非常麻煩。沒有辦法，法律使然。如果回家，完全可以從頭再來。只能祝愿他有個好的結局。

由此可見，法律保護“言論自由”，法律也制裁“言論任意自由”。通俗的說，說大話也要上“稅”。法律是可以管“大嘴巴”的。當然，這與抽大嘴巴有明顯區別。事實上，我日常接觸的朋友當中，在許多事情上持互相對立觀點的很多，但這并不影響我們的日常交往，我根本沒去想改變他人的想法。關鍵的問題是在什么范圍，造成的社會效果。就是說要有一個底線。法律是什么？是公民言行的最高規范。因此，人們在生活中享有言論自由，但必須受法律的約束。否則，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可以享受自己“胡噴”的快感，但你的言論使他人產生不安，觸犯了法律，就應該有受法律制裁的思想準備。比如說文中開頭提到的歷史老師，還有在網絡上留言要殺光“毛左”，殺光毛氏所有后裔的人。很顯然，“殺光”的說法是囈語，屬于享受“自慰”而帶來的快感。什么原因流露出這般仇恨不是本文探討的話題，但既然你的言論借助網絡這個平臺成為公眾知曉的話語，發泄私憤，辱罵他人（且不說侮辱的是國家領袖），分裂國家，以“殺光”等恐怖言論威脅他人，制造仇恨，挑戰良知，挑戰法律，不負法律責任就不行。具體到那位歷史老師和揚言“殺光”的人，明顯觸犯了中國現行的法律。因此，決不是“抽大嘴巴”或讓言者“道歉”就可以了結的。我期待著法律給公眾一個交代。

講清楚這點，我在國外的同行們恐怕就不好指責中國還在限制言論自由，或者說中國還在制造“因言獲罪”吧。我一直認為，凡事少論“左、右”，少上升到意識形態的角度，多點理性，多一些法律的思維，多從事件本身來論事、處事會比較客觀。當然，做到這點，對于有著幾千年歷史和恩怨的國家來講，不太容易。我的國外朋友更會云里霧里看不明白，遑論理解了。

再說說與法律無關的感想：那位歷史老師，我在派出所工作的時候見過類似的。有從都市胡同里出來的小混混，口若懸河、侃侃而談，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沒有不知道的事。對這種玩意，不用動手，只要盯著他看幾分鐘，他頓時語塞，呈呆若木雞狀，繼而撒開鴨子跑。只是我不太明白，怎么到了今天，這種騙小女孩的玩意會成為最牛歷史老師？恐怕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吧！

還是鄧小平老人家那句話：最大的失誤在于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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