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佳案奇聞與司法程序公正的聯系　　

   近一段時間以來，楊佳殺人案的離奇情節傳說，在網上流傳很廣，我也不斷接到熱心網友發來的郵件。之所以大家爭相傳聞，竊以為，一是同情弱者，憎恨強權；二是在審理楊佳案中，司法程序確實有失公允。關于此案審理程序問題，我發在《烏有之鄉網》上《楊佳案與司馬南之心》【1】一文，就案件的管轄權等相關問題，也作過說明?！　?/p>

在學術界，保障司法程序公正，才可能保證案件實體審理的正確，已成定論。在司法實踐中，也基本認同。很多省、部級高官的貪污、受賄案件，不在案發地審理，都是由最高人民法院指定管轄，在異省審理；很多縣處級、廳局級官員的貪污、受賄案件，都是采用指定管轄的慣例，在異地審理。這樣，既能減少說情之風，也能避免因工作關系得罪的人的報復。目的是保護被告人的合法權益，要義是保障司法程序的公正。如此類案件，得以指定異地管轄，除了上述因素外，當然還基于《刑事訴訟法》的規定，比如，案件在一定區域內影響大小、在何處審理更適宜、有無因與案件當事人有其他關系，可能影響公正處理案件的回避因素等。    　　

我和很多的網友一樣，雖不是法律專業人士，但往往基于法、理相通的樸素認識，也感覺到，既然腐敗官僚的貪污、受賄案都是異地審理，而楊佳故意殺人案，一是在全國范圍內有影響的重大案件；二是被害人（也屬于案件的當事人）與此案的偵查人員、檢查人員、審判人員，是同事、戰友、階級兄弟，特別是上海市公安局的偵查人員（已參與案件偵辦的和未參與案件偵辦的），都是應該在主動回避之列的。也就是說，該案從偵查階段開始，因具有主動回避的因素，上海的公安、司法機關就不能管轄；三、楊佳的居住地在北京市，這里的人民法院審判此案更適宜。那么，楊佳故意殺人案，為何就不能指定異地人民法院管轄呢？如果確證楊佳犯罪成立，放在其他省（市）人民法院審判，一樣判處其死刑，在上海市審判此案，也不可能槍斃楊佳兩次的。因此，我認為，放著清白不做，非要往自己身上抹屎，這就是楊佳案件奇聞產生、傳播的根源?！　?/p>

除這種形式上的楊佳案件奇聞產生、傳播的根源外，實質上有沒有給人制造奇聞的空隙呢？我們不妨來尋找一下。原載　2008-11-13　《法天下. 法官良心》【2】一文，有這樣的內容：一 9月8日：上海老公安冒死首暴（曝）“楊佳弒警”案驚天秘密——1警察接連刀捅8名同事后自殺，分局領導正在為此事焦頭爛額之時，碰到讓他們已經頭痛不已的楊佳。于是靈機一動，把楊佳抓了起來，給他安上“ 弒警”的罪名，這樣可以一石兩鳥：既掩蓋了閘北公安分局的黑幕，又除掉讓他們頭疼的楊佳!這位網友并以如下的質疑理理，說明他為什相信那位上海老公安的曝料：　　

1、許多人都懷疑，一個單薄的未受過特殊訓練的楊佳，怎么可能連捅 10 名受過專門訓練的警察和保安?　　

2、既然楊佳殺害的人民警察，對他進行公審不但可以弘揚正義，還可以對其他犯罪分子起到震懾作用。為什么對楊佳的審判是偷偷摸摸進行的，而且，楊佳始終未發一言!　　

二 10月20日：再暴驚天秘密。對所謂的秘密，這個網友以質疑的方式，說出了如下問題：　　

1） 楊佳被抓時，身上穿的白襯衫居然沒有一點血跡？請問世界上有誰能做到用短刀連殺10人，身上卻滴血不沾（辯護律師指出，只有5個被害人的血型）？　　

2） 楊佳在二審時為什么對“殺人”的事說不記得了？而對警察的死則認為他們死有余辜！　　

并又強調了如下事實：　　

1） 楊佳在二審時已經被注射了特殊藥物，之前很多人說推遲一審是因為奧運，這當然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上海公安在楊佳身上用的藥物還沒有見效，這同時解釋了為什么，一審是秘密進行的，二審卻部分公開?！　?/p>

     2） 楊佳的母親已經被公安關進了瘋人院，現在上海公安的人已經能高枕無憂了，因為，“楊佳弒警”案的倆個知情人，一個將死，一個已瘋！　　

三 11月11日：三暴驚天秘密。這位網友再次寫到：在證實楊佳母親被公安部門關進了瘋人院的消息后......下面是從老人那里得來的消息：　　

      1、現在楊佳不是殺人兇手的事實已經被“上面”知道，上海經辦此案的有關人員都惶惶不安，因為都不知道誰會被當著替罪羊推出來！例如大家所痛恨的謝有明、翟建兩位律師，現在已經惡魔纏身：無論同事，朋友，還是剛認識的陌生人都當面罵他們不是人，現在還面臨著被出賣的可能!  據說（請注意老人一再強調未經證實）謝有明已經精神崩潰!　　

     2、所有7.1殺人案的受傷人員。死亡家屬分別得到18萬到258萬不等的撫恤金（封口費）。　　

     3、二審放的所謂錄像，基本都是偽造的（老人特別強調：這其實不是秘密）　　

      以上這些說法，有多少可信度呢？我查看了劉曉原律師的《楊佳故意殺人案死刑復核階段法律意見書》【3】，其中提到的疑點，從“對證據合理懷疑”原則上說，合理懷疑的邏輯正確，理由充分，與所謂的驚天秘密，有相互印證的地方。而從時間上看，這位網友的帖子的時間，在《楊佳故意殺人案死刑復核階段法律意見書》之前，最起碼兩者沒有藍本關系。因此，所謂的驚天秘密，是不可以不重視的。請看劉曉原律師對楊佳故意殺人案證據的質疑：　　

1、楊佳持刀殺死殺傷十人，刀柄上應留有他的指紋。按照正常的辦案程序，應對兇器上的指紋進行檢驗。在一、二審庭審中，都沒有看到這方面的證據。 　　

2、七秒鐘能不能刺殺四人，在一樓刺殺刺傷五人，沿消防樓梯跑步往上沖，在九至十一樓再刺殺刺傷三人，最后跑步上到二十一樓。作案時間僅有五分鐘，這有沒有可能性？　　

3、楊佳殺死殺傷十人，在被害人身上刺殺了幾十刀，為何他的身上只沾了五個被害人的點滴血跡？為何警方不對兇器做指紋檢驗？　　

4、二審庭審播放的閘北公安分局大門監控錄像，無法看清從大門邊闖入者就是楊佳?！　?/p>

庭審質證的監控錄像，不能證明戴面具者就是楊佳。　　

值班室的監控錄像，不能辨別作案者面貌。 　　

公安分局大門處的監控錄像，看不清戴面具者的臉部。 　　

二審庭審時播放的監控錄像，大廳里的那段錄像只是晃了一會，無法辨別作案兇手是何人。 　　

5、（1）在一樓砍顧建明頭部一刀，刺方福新一刀深及胸腔，刺倪景榮兩刀深及氣管腔。刺張義階三刀，有一刀深及胸腔。刺張建平七刀，三刀深及胸腔。（2）然后沿消防樓梯往上沖，到九樓遇徐維亞，在他身上刺了十刀，有兩刀深入胸腹。（3）在九至十樓，遇王凌云，在他身上砍兩刀。（4）在十一樓，遇李珂，在他身上砍八刀，三刀深及胸腔。（5）上到二十一樓，遇吳鈺華，砍其一刀?！　?/p>

6、楊佳殺死殺傷十人，身上只有五個被害人的血，對此疑點法院沒有查明。一審判決書所確認的第15號證據，即上海市公安局物證鑒定中心滬公刑技物字（2008）0091號《檢驗報告》的結論。 據《檢驗報告》記載，楊佳身上留有被害人血跡的地方是： 　　

第一處，汗衫左肩上，這是被害人張義階的血跡； 　　

第二處，左腳鞋子鞋尖處，這是被害人倪景榮血跡； 　　

    第三處，褲子前右褲下緣、右腳鞋子鞋尖處，右腳鞋子外側鞋幫處，這是被害人李偉的血跡； 　　

    第四處，　3M　面罩上的血跡，有3點是被害人的，即血跡1是方福新的，血跡4是李珂的，血跡5是徐維亞的。 　　

7、王靜梅是本案的關鍵證人，她的神秘失蹤與本案有密切關系。如她已經患有精神病，應考慮母子之間精神病遺傳問題。如她是被某個司法機關所控制，不允許她作為本案證人，則程序嚴重違法，......　　

簡略歸納律師的意見，除指出從偵查到審判，嚴重違反法定程序外，其它問題還有：一是，這起案件的作案人究竟是誰？因為案件的證據不具有排他性和唯一性，所以不能認定楊佳就是真正的兇手。也確實，律師指出的證據缺陷問題，要么是上海公安機關辦案水平特別的差，要么另有隱情，二者必具其一；二是，楊佳的母親王靜梅的下落，長久不明，是得不到合理解釋的。通常的情況下，相依為命的母子，在兒子最需要母親幫助的時候（比如給楊佳聘請律師的問題，就引起了麻煩），于情于理，楊佳的母親都應該出現的。但是，從一審到二審，再到死刑復核程序，王靜梅一直未有露面，一方面極不符合常理，另一方面，發生各種各樣的猜測，也是不可避免的。常言道，心中無玄事，不怕半夜鬼敲門。如果楊佳殺人的證據是充分確鑿的，誰為其聘請律師、哪個律師出庭為其辯護、任何人參見旁聽、在何處審理此案，都只有一個結果——楊佳確實是殺人犯！反之呢？紙里是保不住火的，總有一天會水落石現的。　　

附：【1】《楊佳案與司馬南之心》作者：觀焱 文章發于：烏有之鄉 點擊數： 2664  更新時間：　2008-7-24　 熱 薦 。該文因眾所周知的原因，目前烏有之鄉已查不到，我的QQ空間有?！　?/p>

  【2】楊佳案的神秘傳言整理發布: 2008-11-13 20:54 | 作者: webmaster 　　

【3】http://www.xici.net/b320905/d79881237.htm　　

                      　2008年11月16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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