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女性主義、女權思想的崛起,小仙女、普信男、打女拳、田園女權等一系列互聯網熱梗也在廣泛傳播,男女對立的罵戰是越發激烈,從小紅書、微博被評為女拳師聚集地;貼吧又成了老哥們的主陣地;脫口秀演員楊笠成了姐妹們站起來的代表人物。那么到底女性困境在現實是否還存在?現在還需要婦女解放嗎?男性在其中又該扮演什么定位呢?“女拳”該砸向誰呢?
為了回答這個時代問題,讓我們走進《姐姐妹妹站起來》,看看動蕩歲月的姐妹們遭遇的巨大災難,他們又是怎么站起來的!
1
從人到鬼的血淚
女性在千百年來階級社會的伴生物父權制下生存簡直是苦不堪言,他們從身體到靈魂都從來不屬于自己,要么淪為某一個男人或家族的私有財產;要么淪為整個男性群體,主要是那些有錢有勢者可以共同使用的共同財產。
前一種在封建社會是極受推崇的,是被貞節牌坊束縛的圈在家中守著男人守著父父子子的家族,這被譽為標準模范女人的一生,給一個封建時代的女人最完美的蓋棺定論就是這是一個貞節烈女。憑父母之言、門第之分和運氣成分找個可依托的夫家。且說在統治階級內部的女性,未出嫁前待字閨中稱為千金小姐,是家族名下的招牌拳頭產品,以待未來通過聯姻換取家族最大的利益;出嫁后又屬于夫家,將其圈在家里吃穿用度全賴丈夫一家,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真是一嫁定終身。
后一種在封建社會則被評為敗壞社會風氣,是不守婦道的青樓女子,是人盡可夫的窯姐。但他們不想多少封建道德的衛道士是一邊罵一邊抱著佳人逛著青樓,美酒佳肴,風花雪月吟詩誦對。這完全是作為封建社會家族延續這一穩定秩序之外的補充。父權社會對女性最極致的壓迫就是將其整體性得當作生育工具和泄欲機器,當作私有財產,當作維系父權制延續下去的制度成本和犧牲品。而父權制是階級社會的產物,底層男性同樣在父權制下受害,與女性地位一樣,他們也不屬于自己,而只能在上給朝廷和皇上納糧,在下給地主鄉紳交租,在個體情況,那些隸屬于統治階級的女性還可以分享著同屬于統治者一方的利益,也錦衣玉食,穿金帶銀,比“臭種田”的小老百姓地位還是高!
《姐姐妹妹站起來》發生的故事背景處在黎明之前,解放前夕,一切都很黑暗,彼時的中國社會還是半殖民半封建社會,舊社會的殘渣全都有,新到來的壓迫還在加劇。佟李氏母女交不起地主的租子,從鄉下逃到北平投靠舅媽。結果讓舅媽設計騙到妓院,被老鴇夫妻用幾張合同充當了賣身契,稀里糊涂當起了妓女。這期間飽受凌辱,看遍了同為妓女的姐妹身受毒打虐待,有被迫還債而母子分離的;有生病了又被強行要求接客的甚至最后被殘害虐殺。惡毒的老鴇對生病的姑娘又是動剪子又是下烙鐵燙,還說著“這也不能用了”,在他們眼前的不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甚至不如一架賺錢的機器,哪一臺機器經得起那樣叮鈴咣啷的一頓糟蹋,最后將尚存一息的姑娘裝入棺材,說著“活著也不能用了,釘上”,就像是在報廢一架機器。
大香想了很多辦法想要逃出去,在軍官來查時求救報冤,不曾想所謂官府是只認錢的主,他在意的是有沒有上捐也就是你納不納稅,沒錢花我要查一下,有錢那我是保護窯子的金主呢。她還根據妓院的規則想在商言商,以求心上人用60塊大洋把自己贖出去,但當你想通過人家的規則解決問題,用人口買賣的方式將自己賣進再買出,那你就沒有那么多話語權了,畢竟我們能使手段用你的手印充當賣身契的合同,使之有效,是因為我們有人保護,我們白道有官府保護傘。黑惡勢力有地痞流氓,蔣委員長手底下的便衣支隊嘛!你有什么辦法,你還是邁不出妓院的大門,還是沒辦法將自己當作商品賣出去,沒辦法獨自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2
從鬼到人的新生
在最黑暗的時刻,你靠自己的個體力量走不出去,你得靠團結起來的集體的力量闖出去。你想用舊社會定下的壓迫性質的舊規則使自己單獨求得解放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于是推翻整個舊社會的力量來了,千千萬萬的窮苦人和受壓迫者的力量崛起了,他們撲面而來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席卷舊社會,一切黑惡勢力一切不平等不合理都要廢除,一切受壓迫者都要站起來。于是姐姐妹妹們在同為受壓迫者的一份子,也要在這股力量之下完成從鬼到人的新生了,徹底地堂堂正正地站立起來!
北平解放,妓院查封,姐姐妹妹被送進了婦女教養院,接受學習和治療,從身體到心理都來一次大洗滌。他們受老鴇的欺騙,最開始對我黨帶有偏見,處處抵制,把教養院又當成另一個魔窟,想方設法逃出去,躲避教育和治療。在教養院婦女戰士的真切關懷下,生病了給加被子;天冷了給加爐子;開大會耐心宣傳婦女解放的方針政策;教她們讀書識字;給她們用貴重的西藥以治病。在這一系列的真心付出下,對比老鴇的殘害,姐妹終于覺悟,將老鴇對自己的苦痛全化為斗爭的動力,在訴苦批斗大會上熊熊怒火,宣泄著對舊社會極致壓迫的不滿和仇恨,斗爭斗爭斗爭!只有經過她們親身經歷一個從無到有的覺悟過程,只有他們親身站在一起高喊斗爭,不再畏懼舊社會的鞭子、烙鐵,把滿身傷痕化作烈火化作滾燙的心,她們才真正實現鳳凰涅槃,擦干血淚砸碎枷鎖驅散心魔,這是從鬼到人的新生!你看她,還認得是那個舊社會的受害者和犧牲品嗎。她身上還有這些遍體鱗傷嗎!當然有,她眼里的光不知流凈了多少血淚,在血與火中的淬煉出來的嘛。
3
女性解放的當代啟示
《姐姐妹妹站起來》中老鴇的殘酷虐待是顯而易見的,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能看得淚眼婆娑,不忍直視。然而這種壓迫如果變成柔性的,當沒有這么一個人在逼著你,再把你當作賺錢工具,而是你自己逼著自己,甘愿讓自己淪為泄欲工具以換取利益呢!這你能得到更多的利益,而你也仿佛有了對自己身體的自主支配權,我想“賣”就“賣”,誰也管不著。但你擁有真正的自由支配權了嗎,你淪為工具的本質沒有發生變化,最可怕的是這時候的你成了自己的壓迫者,真正成了自愿販賣自己,成了自己的老鴇,你會說著老鴇一樣的話:“賺錢才是最重要的”。而支配你的是“錢”,是你不能放下的紙醉金迷的物質享受,當你還沉浸在成為哪個天王嫂,成為哪方豪門名媛,那你就只能考慮賣與不賣這是個問題!然后就是賣給誰能賣個好價錢啊!
父權制作為階級社會一直以來的伴生物,它與白人至上的種族主義一樣都是由于在早期統治階級中的大多數的天然屬性為白人和男性。這些天然屬性的所謂對立顯然是非對抗性矛盾,他們的存在也并不像資本主義與市場經濟一樣,是必不可少的制度設計的密切關系,所以種族和女性解放可以在階級社會下得到一定的發展。在當代對女性的所謂壓迫是更多表現在觀念上的,男女有別的觀念縈繞在人們心頭,在意識觀念中潛伏著,生活中不自覺地就會暴露出來。比如在生活中,人們總是習慣按男女排序,上學時老師會說男生站后面,女生站前面;男生搬東西使勁女生負責加油打氣,這些實際上是按個子體力排序,而男女普遍地確實存在生理上的差距,身高體力等,故而在潛意識里就簡化為男生分工做什么,女生專門做什么,將其視為是弱者對待,強調要讓一讓女生。男生帶有女性特質會被視為娘炮、娘娘腔,這樣的侮辱性詞匯,實質是對女性特質的潛意識的敏感和厭惡,故而衍生不能玩洋娃娃,不能喜歡粉色,不能穿女裝。女性也一定程度被規定了一定的從外表到著裝到喜歡到行為的一整套所謂符合女性特質的形式,盡管這個形式在不斷呈現多元化。但對于男性視角來說那一套女性樣式擺在哪里作為客體來供于審美,那是很好的,一旦沾染上身那就無比膩得慌,總覺哪哪都不對了。而女性就沒有這個問題,盡管不斷有聲音告訴他們你們要怎么做怎么做,但還是有人在不同程度嘗試男性化的外在形式甚至性格,女性不會像男性的潛意識一樣覺得男性化的特質是不對的,上身了就哪哪都不對勁。這就說明在思想意識上人們普遍地還是放不下男女有別那一套,而這個“別”是男性化優于女性化!
而針對職場中的男女不平等現象,企業會把是否結婚懷孕當作考察錄用女性的條件,沒有給足產假,懷孕的女性得不到保障;由于男女有別觀念的影響總從刻板印象出發給女性定立一個框架適合做什么不合適做什么,由此得不到職場升遷和重用。這些則是現實權益方面的問題。
4
女性解放來了,牛鬼蛇神也來了
當代女性解放引起眾多底層男性不滿的原因,除了男性內部保守主義的影響,還有田園女權亂彈琴亂出拳,將男女這種天然的性別屬性,這種人民內部矛盾完全對立起來,發起了“男女戰爭”,尤其是將矛頭指向底層男性,由此斥責所有男性都天生帶有原罪。這種思路完全是以男權父權視角來反男權,將男女有別的錯誤的父權觀念進行到底,只是換了個順序,男女有別變成女男有別罷了,不是追求觀念上男女平等,權利上男女平權,本質還是性別對立。
而被捧為座上賓的作為為女性發聲的脫口秀,其中居心叵測者更是為這種不良現象推波助瀾,還是挑動群眾斗群眾。只要我們一起冒犯底層,你冒犯底層男性普信男,我賺女性的錢炸底層的剩余價值,我們就能一塊兒上桌分食,而且還給你一塊大肉。這塊大肉正是我們共同從底層身上割下來的,興許底層女性的肉也占比不小呢!
所謂面對“小仙女”迎面而來的女拳的反擊,號召男性覺醒也是虛空索敵。底層男性多是打工人,他們不覺得自己壓迫了女性而自己又實實在在受到了壓迫,部分宣揚男女對立的大v將其解釋為舔狗經濟和轉移支付。其實底層男性和女性受到的都是同一種來源的苦難,也就是階級社會。不徹底砸碎階級社會,對人的壓迫就一直存在,在資本主義時代,人總是賣來賣去,賣商品賣自己賣勞動力,萬物皆可買賣,只差一個好價錢。廣大男性同胞喊冤啊,我辛辛苦苦地養家糊口,把自己都賣給了不愛的工作,你還說我壓迫你,我冤啊!廣大女性同胞也叫苦啊,千百年來我們都沒有獨善其身的條件,都處在被凝視被審美的對象,都是人家的財產什么時候才屬于我們自己啊!如果他們二者對立起來,那就是射箭畫靶,畫的靶子還是歪的,你射出去的箭永遠擊不中真正的敵人,真正的敵人永遠不會因為你射出的箭而感到肉疼。
《姐姐妹妹站起來》是姐妹們凝結了所有壓迫者的共識,在大家的團結之下,這股力量才摧毀了吃人的舊社會。然而這具腐朽的尸體每時每日還在散發著惡臭,有時不那么明顯卻悄悄地在我們心底深處腐爛著,它要腐蝕我們的赤誠之心!私有觀念、享樂主義是新階段的老鴇,我們不能被虛偽的光鮮的新面目欺騙而投降,讓我們高喊兄弟姐妹站起來,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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