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世界范圍內看,左翼的力量正在蓬勃發展,但其中的問題也逐漸地暴露出來,并隨著發展而變得越來越明顯,如果不改正這些問題,改造自己的學習、工作和交流,那么左翼力量是無法繼續前進的,甚至會誤入歧途,走上錯誤的方向。
而在左翼內部,最明顯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Y產階級化,一個是民粹化,歸其原因,都是左翼主要來源于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學生、小市民、“體面人”等等),經濟上相對優渥,理論上又學的不牢,所以很容易思想滑坡,產生一些不良的錯誤傾向,前段時間我們已經說了左派身上主觀主義和經驗主義的毛病再次“推倒重來”,而這回,我們將從更大的角度,從這兩個整體性的左派幼稚病的層面上去具體分析“病人們”的“具體癥候”。
小資產階級化
先從左派的小資產階級化開始講起吧,如前所述,這個的病因主要是由于出身自小資產階級的左派對自身改造不過徹底,身上帶有大量的妥協性,隨彎就彎,不能堅定自身立場,時常被光怪陸離的新自由主義意識形態市場上所謂“琳瑯滿目”的商品所誘惑,產生了錯誤偏向。
具體的癥候有兩點:
1.資產階級化,正如字面意思,作為小資產階級,生活在小資產階級的生活中,生活工作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肯定是被其他小資產階級所環繞的,在一個小資產階級的環境中,有著無產階級和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知識分子很難不被資產階級的思維所影響,這種作用往往是潛移默化的,但量變會引起質變。
如果一個左派對資產階級社會心懷那些所謂的“仰慕”,他很容易就會倒退,回退到“進步資產階級”或者更落后的完完全全的資產階級立場上去,這是思想上的資產階級化(有個人因素、有物質環境因素、也有社會宣傳因素的作用)。
當然這也是最嚴重的,因為思想變質無疑會導致其他任何方面都開始變質,從思想作風,到理論、到世界觀,如果沒有一個自我糾正的機制,這些東西都會逐漸腐化,最后達到質變,徹底完成資產階級化的整個過程。而就左派的階級來源而論,這某種程度上也算作返璞歸真了。
而我們再想想蘇聯的例子呢?如果一個充斥著資產階級法權的氛圍沒有被清除而是被加強了呢?那么就算是在社會主義社會中,這樣的氛圍難道不會起到我上述的效果嗎?
這也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物質生活上的資產階級化,領會的話也很簡單,大家不用想的過分復雜,剛才我們左派作為小資產階級他的思想資產階級化有物質環境因素的作用,其實說的就是物質生活的資產階級化,如果把一個作為小資產階級的左派,讓他由奢入儉,變成無產階級,那么他其實很難在思想上資產階級化,而如果把這個過程倒推呢?把一個無產階級工人左派,變成工會*僚,吃穿用度,衣食住行,一切都有人保障,而且不用親力親為,不用干體力活,一下子變得養尊處優,那么他會不會在思想上資產階級化,答案明顯是肯定的。
那有人會問社會主義讓人人過得都好了,那不是資產階級化嗎?
但首先請了解一點,生活變好和腐化是不一樣的,而且權利和義務也應該是對等的,在未來的徹底的社會主義社會,每個人都享受著他們通過勞動而獲得的百分之一百的權益,不會有什么不公平的情況,自然也不會有什么資產階級腐化的情況(因為這時階級已經消滅了),而在腐化的資本主義社會之中,工人干活只能拿到其百分之10的利益,資本家不干活卻能享受到百分之好幾百的利益,(這里是在打比方,并非指實際數字)甚至更多,而為了穩定社會,資本家把這些不勞而獲的所得適當地分給中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那么試問,這一切合理嗎?
如果一個非左派過著一種中產階級的生活,我們可以不埋怨其個人,但我們必須要認識到,從社會整體上看,這樣的生活其實是不合理的,而如果一個左派要過著好逸惡勞,有人端茶倒水的生活,我想,那么他的GM性也并不徹底,要求無產階級權益,要求平等,首先就得對自己進行要求,不能說端茶倒水,遙控一切,生活安逸舒適就把馬克思主義給貫徹了,那也是不可能的。當然,這也不是說一定要過一種苦行僧似的生活,還是在于“適當”兩個字上。
那么書歸正傳,也就是說,物質上的資產階級化和思想的資產階級化是相互促進的,如何克服?也很簡單,首先無疑是要加強思想認識,然后參與社會生活,這樣能培育一種“無產階級”的真正的生活上的視角,而不是用資產階級的眼光去體察這一切,再者,克服資產階級養尊處優的生活(從大了來講就是消滅產生腐化的環境),也是應該做的,但并不是說要弄一種所謂的犬儒主義,那也是一種宗教化、教條化的傾向。走回到資產階級隊伍上的人,每天都有,所以這個問題,需要國際左翼們嚴格重視。
2.小資產階級民粹化,這個其實在之前的文章中也有介紹,民粹化在本文我們基本就可以給他代換成一種盲目反對的立場,因為民粹主義其實就是反對自身A立場以外其他所有的東西,這個立場A,和要盲目反對的立場BCDE等都可以自由代換。
除了回到資產階級的立場之外,左翼們也有可能就在小市民的立場上停滯不前,從而和極端的小市民思想合流,反對一切破壞“美好生活”的東西:移民、其他種族、其他性別等等...反正就是不一樣的,看不過眼的東西,而這種不問實質的盲目反對,不去深究的情緒發泄,就會很容易地變成民粹主義、國家民粹主義、法西斯主義、極端民Z和國J主義的最好養料。
而這時候,很明顯,也許這樣的“左翼”還會帶有著所謂的“進步訴求”,但在一些領域中其極端保守的傾向已經代換掉了左翼進步性的實質。(而這種進步性也就是要求廢除階級統治和S有制的社會形式的進步性。)
如何克服呢?其實說太多措施很空,歸根究底就還是如同上述所說:首先,自己多學多干、把好關,其次對周圍的環境持一種辯證的態度,站好自身立場,不要被其他人裹挾,人云亦云。
民粹化
說完了左翼的小資產階級化,我們再來說說左翼的民粹化,而民粹化中有一項,就是1.小資產階級民粹化,上面已經敘述完畢,屬于是資產階級化和民粹化之間的交集,在此不多贅述。
除了第一個方向外,左翼的民粹化方向還有2.“左派民粹主義化”(請注意本篇文章的左翼都是指社會主義者,而左派民粹主義則代表要求有限進步的民粹主義傾向和訴求,所以為和代表社會主義的左翼作區分,這里用了左派一詞,以免混淆。),主要指左翼在運動中逐步忽略階級立場,進行廣泛的、模糊的、一團和氣的、甚至放棄主導的團結,同時庸俗化了自身的口號,從要求無產階級利益到要求民眾利益的傾向。
對于這種傾向,我們要思考:
1.在故意忽視階級準繩的情況下,左派民粹主義所提這個民眾是指哪一類群體呢?
2.那么如果形勢有利,需要向前再走一步,請問這些人打算往哪里走呢?還是說,這個要求民眾利益只有在原地踏步的時候才能發揮他的最大作用,而如果要向前進一步,民眾利益就得憑著機會主義的態度丟棄了呢?(換言之,左派民粹主義者們在呼吁的時候,在演講臺上的時候其力量是最大的,但如果真的要講那種所謂的、廣泛的民眾權益落實的時候,他們又變成了無力的矮人,因為他們并沒有正確的、強有力的路線作為抓手來推進,事實上,因為放棄階級框架,放棄分析實質性的東西,他們就連將民眾權益具體地區分開來,將其捋清楚都費勁。既然他們無法真正前行,為了維系自身,他們又勢必要回到宗派主義和機會主義上去,并不斷無恥地給外界做出他們正在努力的假象,迷惑人民。)
當然,左派民粹主義也有他的實踐,也能發揮作用,但其終究是個沒有前途的傾向和意識形態,并給機會主義者創造了實現自身“大業”的充足的土壤。
如果要真正地,徹徹底底地實現左派民粹主義者的訴求,就得進行無產階級專政,走社會主義道路,但左派民粹主義者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倒退到左派民粹的人,也不會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可能在一些領域中可以起到較大作用,比如農民工作、民族工作等(民粹對農民也具有天然的吸引力),但如果不能轉向社會主義,轉向階級的話,他們是必然失敗,是必然沒有前途的。
甚至,我們可以舉過去的例子,李自成、洪秀全,這些農民領袖所要求的耕者有其田的口號在不分辨階級的情況下必然淪為空談,這些口號還會掩蓋其向地主階級蛻化的過程,在這里我們可以不說李闖王的例子,因為其并沒有徹底到那個時候,但洪天王作為天國皇帝驕縱奢靡,夜夜笙歌的時候,一些農民還相信著這個人會分田地給自己的大餅從而為之賣命,這難道不可悲嗎?
那么既然他們沒有前途,為什么左翼還要轉向左派民粹主義,轉向當一個抗議的、或者謀求S動廣泛的、不分階級的大眾的吉祥物呢?其實還是在于自身階級的局限性未能克服,這是老生常談的原因,但在具體層面上,也是理論學得不到位,犯了經驗主義和主觀主義的錯誤,覺得當下民粹口號聲勢較大,卻不知這只是人們厭惡資本主義卻不知社會主義的結果,第三條道路從未存在,真正能解決資本主義弊端的途徑,唯在終結階級社會這一條路上,若在這方面晦澀不明,遮遮掩掩,共產D人也就不能稱之為共產D人了。
最后,再來看看我們平常接觸的,比較多的,網上的極左們,這類人的本質也可以用3.“左翼”民粹化本身來形容,即他們把左當做一種頂禮膜拜的宗教,堅持著教條主義和本本主義的態度,不能靈活處事,而在具體中,他們也常常因為理論有限的原因(請注意,這個原因沒法避免,因為單從個人來說,誰都不可能一輩子學個盡善盡美,無懈可擊,但集體智慧事實上是可以克服這一點的),與別人發生過度的爭論(并不是要否認觀點交鋒,而是不要過度),常常堅稱自己全部是對的,然后給其他人扣上各種非左,各種極右的帽子,甚至加以人身攻擊。
他們這種唯我獨革的傾向,大大地破壞了左翼內部的團結,他們時常拿出不要一團和氣,即團結-批判-再團結的理論來說事,但他們只注重批判,忘記了團結,拒絕一切舒適圈外的交流,自我封鎖溝通空間。
并且因為教條,而對他們視作的“異教徒”進行無情的審判,他們自視甚高,卻忘記了正在自我孤立的客觀現狀,他們活在心中的理想小島上,但這個島上卻同道寥寥。
他們并不是壞,也不是蠢,而是無法調整理論和實際生活中的差距所致,他們所維護的純潔性,難道不會因為這種過度維護而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嗎?
不明就里的人被無情打擊,說不上他們想要的話的人就是非我即敵,這樣的態度,真的能幫助無產階級取得最終勝利嗎?況且,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宗派主義頑疾的發作,他們往往會和某種宗派合流,或者自己“開宗立派”,無數個小山頭所致的一盤散沙的現狀,難道真的是有什么先進性的嗎?
而他們的動機也很簡單,除了教條主義外,就是機會主義,一些人為了權威,為了權威后的威權,不論理論如何,只表衷心擁護,來獲得“同道中人”的支持,并借以打擊不同意見者,真正的“極左”朋友們啊,難道這不正是你們的缺漏嗎?真正的伙伴因為思想不同,意見不同,被你們拒之門外,進來的,卻是那些曲意逢迎,歌功頌德的機會主義小人,那你們大談所謂純潔性,卻因為死板被這種人鉆了空子,這不是最大的諷刺嗎?
唯我獨革,宗派主義,搞極左,搞區分,開左籍,這不是最大的民粹化嗎?至于你們夸夸其談,說社會主義內部不存在民粹傾向,難道不是太膚淺了嗎?
總結一下,左翼的小資產階級化,按照正常方向,則會“返璞歸真”,回到資產階級化的大軌道上去,而如果極端化的話,則會按照小資產階級的方式發生民粹化。
除此之外,就民粹化方向來說,除了小資產階級民粹化之外,左翼也會因為經驗主義,失去階級標準,單純為“民眾”奔走呼號,變成庸俗化的左派民粹主義。而現今,我們看到最多的,則是以部分網左為最突出代表的“極左化”,這種把左翼,把馬列教條,社會主義當做宗教供奉的,對“偏離”宗教和宗派準繩進行無情打擊和批判的,放棄跳出圈外溝通交流的,無疑是最可悲的一部分人,因為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初衷是好的,只是做事太過火了,太死板了,而這種死板,就會讓一些機會主義者有機可乘。
左派的小資產階級化和民粹化都是亟待“治療”的“重癥”,而這兩種病蔓延的話,會讓一些人失掉立場,會讓理論庸俗化,還會破壞整個隊伍的團結,必須要重視??!
而要想遏止的話,還是那幾條:加強理論認識、不與環境同流、積極參與實踐,對于民粹化的傾向,尤其是對于唯我獨革的那批人來說,逐步改造主觀主義和教條主義,跳出舒適圈,逐步和外界溝通,增強靈活性,可能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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