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毅,中國知名生物學家。北京大學終身講席教授、前任生命科學學院院長。美國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神經科學博士。曾任美國華盛頓大學、西北大學教授。其妻為分子生物學家吳瑛。2013年7月,獲2012年度科學傳播人國際奉獻獎。”(摘錄自維基百科)。
“分子生物學是對生物在分子層次上的研究。這是一門生物學和化學之間跨學科的研究,其研究領域涵蓋了遺傳學、生物化學和生物物理學等學科。分子生物學主要致力于對細胞中不同系統之間相互作用的理解,包括DNA,RNA和蛋白質生物合成之間的關系以及了解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是如何被調控的。“分子生物學”則主要研究遺傳物質的復制、轉錄和翻譯進程中的分子基礎。分子生物學的中心法則認為“DNA制造RNA,RNA制造蛋白質,蛋白質反過來協助前兩項流程,并協助DNA自我復制”;雖然這一描述對分子生物學所涵蓋的內容過于簡單化(特別是RNA的新功能仍在不斷發現中),但仍不失為了解這一領域的很好的起點。”(摘錄自維基百科)。
“倫理學(Ethics)也稱為道德哲學或道德學,其西方歷史十分悠久,其源頭可以在最古老的史詩與神話中考究。倫理學是對人類道德生活進行系統思考和研究的學科。它試圖從理論層面建構一種指導行為的法則體系,即“我們應該怎樣處理此類處境”,“我們為什么又依據什么這樣處理”,并且對其進行嚴格的評判。倫理學是哲學的一個分支學科,中國古代即有五倫(筆者注:五倫被遺傳學證明了其科學性的一面)。來自美國批判性思考教學中心的Tomas Paul和Linda Elder認為「大部分人把倫理和社會慣例、宗教信仰和法律等混為一談」,而沒有把倫理視為一套獨立的概念。Paul和Elder把倫理定義為「指導我們去判斷甚么行為對具有感情的生物是有益或是有害的一套概念和原則。」劍橋哲學辭典指出倫理的英語用詞ethics「普遍地和morality(即『道德』的英語用詞)交替使用...有時候亦會被用以狹義地指出某種傳統、群體或個人所抱有的道德原則。」對自愿性人類行為所設的道德規范或規則。”(摘自維基百科)。
“我星期天在現場說的應該是“中文世界反對轉基因的沒有一個是懂分子生物學并有良心和有理智的人”。當時即席發言,講完后我擔心這句話可能引起誤解。因為一方面當場聽可以不同的人記得不同部分,也因為我這句話本身是三個方面的交集(懂分子生物學AND有良心AND有理智),但一般人如果不仔細注意、或不習慣邏輯/集合的表述,可能將AND(并、和)誤解為OR(或),這樣會有很大的差別。所以,我事后寫下來的時候,決定簡化為“中文反轉基因的人沒有一位分子生物學專家”,于星期一在博客中公布,并且在給您的第一次答復中有所說明(既其中第3點“我昨天在頒獎時有即席發言,整理后今天發在博文中,以避免口頭說不準確、或者聽不準確、或出現失誤,以文字為準。”),以上文字都在原博文中(http://blog.sciencenet.cn/blog-2237-758644.html),這里一并澄清。”(摘自饒毅的個人博客http://blog.sciencenet.cn/u/饒毅)。
我是欽佩科學家的,對于站在科學前沿的分子生物學家尤其欽佩。一般科學家更像是探索知識的英雄,而你們似乎已經是可以自己造物的神了。因為,我們認為創造新的生命類型是一種奇跡,這個奇跡應該屬于神,而不屬于人類。
照理說,作為一個非分子生物學家,我是沒有資格討論轉基因問題的。但是,作為一個尚未喪失基本人權的人(無論是自然人或社會人),我似乎有權力討論一下倫理問題。因為,這個問題涉及到我們每一個人的基本人權。據我所知,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人在關注生物倫理學了,甚至已經有人明確地提出了基因倫理學問題了。我想,作為一個科學家,一定是首先講理的科學家,一定是一個“懂分子生物學AND有良心AND有理智”的科學家。那么,這個世界的生命歸屬(生物主權)就應該不存在懸念了。至少,這個世界的生命歸屬(生物主權)不屬于分子生物學家。當一個分子生物學家在實驗室里改變或創造一些生物類型(改變了生物的命運)的時候,你們已經侵犯了其他生物的主權了。當你們的試驗從實驗室走向社會,你們侵犯的已經不僅僅是個別生物的主權了。所有生物均有可能因你們的改變而被改變。須知,你們改變的不僅僅是某種生物的某種類型,而是其他所有生物(包括人)未來的命運!誰賦予你們這樣的權力(暴力)!當你們決定改變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生物的生存狀態的時候,希望你們注意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非分子生物學家的人的存在。準確地說,關于改變這個世界的生命狀態,哪怕是你們認為的“好的改變”或“善的改變”,都應該尊重其他人和其他生命和神的意見。因為,這個世界是我們共同的。我們的含義當然不僅僅是指人類。我們的含義當然更不是指分子生物學家。
在倫理范疇中,存在著自然倫理、社會倫理、宗教倫理。其中,自然倫理約束著自然秩序,社會倫理約束著社會秩序,宗教倫理約束著思想秩序。倫理之所以是倫理,就是指它是一種人倫的共識。倫理向世俗前進一步,就會成為法理,延伸出法律。分子生物學,是前衛的科學。前衛的意思是,人們還不了解它。所以,就倫理意義而言,它仍然處于未達成人倫共識的初級階段。在此刻,科學家的仁慈和悲憫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在哲學上,科學僅僅解決一部分真的問題,并不解決善的問題,更不解決美的問題。科學家不要輕易跨越自己的學術邊界,不要輕易判斷“增加人口數量”和“增加人口壽命”就是善的。更不要輕易地認為,擅自改變一些生物的自然屬性,甚至創造新的生命類型就是善的。在社會倫理中常有這樣的令人不齒的事情發生,比如希特勒就認為雅利安人種是優越的,猶太人是應該滅絕的,他認為他代表了真理,他認為他有選擇的權力。但是,社會倫理不接受希特勒的邏輯,人們稱之為納粹法西斯暴行。自然倫理可以接受希特勒式的邏輯嗎?自然科學可以容忍納粹法西斯式的暴行嗎?恐怕也不行!全世界各國政府都反對克隆人的試驗!科學可以無極限,科學家必須有底線!
一些科學家一旦回到社會,就會顯得特別的無知和幼稚,這也包括了個別的分子生物學家。關于轉基因食物是否有毒的問題,這是一個多么幼稚的問題!食物是一個多元對多元的選擇。也就是說,有毒與否,是相對的,而非絕對的。人喜歡吃蛋糕,狗喜歡吃屎,不能一概而論。簡單地說,食物不僅僅是一部分人或一類人或人的選擇,誰賦予人或一類人或一部分人食物的選擇權?更遑論是授予分子生物學家食物的選擇權?在更廣闊的權力分布問題上看,人類也是其他生物的食物選擇之一,誰有權力剝奪其他生物對食物的自然選擇的權力?難道,僅僅因為您是分子生物學家,您就擁有了上帝的權力嗎?科學難道也是一種極權暴力嗎?科學也可以賦予特殊人類某種特權嗎?當真如此,分子生物學家與納粹有什么區別呢?請注意,在社會倫理的范疇,并不因為你做過一件慈善的事情,就能證明你所有行為的慈善,有時候恰恰相反!
或者,分子生物學家都是無神論者。你們也許不相信天堂或無色界的存在。還好,我也沒有能力證明一些事情給你們看。但是,也有人說,確有地獄的存在,那些毀滅生命的人們將會受到某種天譴。你們可以不相信宗教倫理,甚至你們也可以不相信自然倫理。但是,你們真的不能不相信社會倫理。否則,人類就不會出現對納粹法西斯的世紀審判。
很高興,分子生物學家也會談到良心AND理智問題。顯然,分子生物學無助于認識良心AND理智。良心是什么?良心就是對生命的同情和悲憫,正是這種同情和悲憫產生了愛!愛,是對生命多樣性的包容,而絕對不是自私和傲慢地毀滅。作為靈長類生物,人類應當比畜生更懂得包容生命。當人類的良知與科學相結合,人才會有真正的理智。我相信。就算是分子生物學家也應該同意,基于倫理學的智慧也應該屬于理智。
科學僅僅是工具。在良知手上,科學就是福音;在邪惡手上,科學就是魔咒。科普工作是傳遞福音,科普工作不是營銷魔咒。有時候,科學和科技產品完全是兩回事,營銷某種科技產品的人們請不要妄談科學。
佛與魔存乎一念之間,這才是真正的生命科學!
相關文章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