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中山市南朗鎮崖口村的陸漢滿書記,擔任村干部50多年,從1974年到2011年,他擔任村支書37年,作為領頭人,帶領崖口村一路走來。
與周圍那些早早賣掉了土地的村莊相比,崖口村不僅沒有生計窘迫的窮人,也積累了財富。在自己的任內,陸書記不僅實現了自己“保護弱者”的初衷,不僅做到了“不棄貧寒”,而且為崖口帶來了財富。即使是僅僅比致富,也把周圍四里八鄉的村莊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陸書記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曾平靜地說:“37年來,崖口村積累的財富有五六十億元,這是不容易的,我做到了,很知足,每個人都是歷史舞臺上的匆匆過客,我已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
在陸書記的家中,我對陸書記說:“崖口的探索不僅僅造福了崖口村民,不僅僅改變了自己家鄉的面貌,而且在鄉村建設方面為全中國農民提供了寶貴的經驗,在共同富裕方面為全中國農民樹立了榜樣,為全中國人樹立了榜樣。
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以來,美國出現了抗議資本主義的‘占領華爾街’的運動,希臘、西班牙、意大利等國相繼出現嚴重的經濟問題,對資本主義的抗議活動一波未伏,一波又起。崖口在共同富裕方面的探索,可以給全世界的人都帶來啟示。
我知道,憑借您的能力和見識,您完全可以像今天成千上萬的基層干部一樣,成為‘先富起來的人’。雖然您沒有先富起來,但是您實現了自己‘不棄貧寒、造福一方’的初衷。‘公者千古,私者一時。’曾經在‘伶仃洋里嘆伶仃’的文天祥丞相,實現了自己‘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愿望。50年來您在伶仃洋畔所做的努力,也會像文丞相一樣,載入史冊,光照汗青。”
2009年1月18日,當我第一次從媒體讀到有關崖口的報道時,就萌生了要向陸書記當面表達自己敬意的心愿。3年以后,終于當面向陸書記講出了這些話,了卻了自己的一個心愿。
確如陸書記所說,作為一個農村的基層干部,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可以說,他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對他,完全不必求全責備。但是,對于崖口的道路,我們還是可以進行一些思考和總結。
與河南劉莊,河南南街,山東西霞口,河南北徐等村莊相比,或許,崖口在堅持“自愿原則”方面,在保護個人自由方面,在保護后代利益方面,在保護環境方面,有自己的特色。但是,在讓村民分享發展成果方面,在滿足村民享受現代生活方面,或許尚存在做得更好的可能性。2008年陸書記“不賣地”的主張失去了絕大多數村民(99%以上)的支持,或多或少也可能與此有關。
在陸書記任內,通過圍海造田,崖口村增加了3萬多畝土地。崖口村每年出租土地的收入有2000多萬元,戶均約2萬元。但是,在緊鄰港澳、寸土寸金的珠江口,在深入開發這些土地的潛在價值方面,在利用這些土地創造更多財富方面,在讓村民從這些土地中獲得可以改善生活的現金方面,或許存在做得更好的可能性。
那些賣掉土地的村莊無異于“殺雞取卵”、“宰母羊吃肉”、“殺奶牛吃肉”,為了眼前利益犧牲了長遠利益。崖口堅持不賣地,保住了長遠利益,保護了子孫后代的利益,但是,在滿足村民的眼前利益方面,顯然與村民的期望存在距離。
怎樣實現集體經濟利益的最大化?怎樣利用現代科學技術成果盡量使集體財產實現增值?怎樣在眼前利益與長遠利益之間持守中庸、保持平衡?這些,可能是未來所有集體經濟的管理層需要繼續探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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