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請參見:黎陽:“解釋世界”與“改變世界”——謹以此文紀念毛澤東主席誕辰121周年(一)
二.“解釋世界”與“改變世界”的不同利益需要以及由此決定的行為特征
“解釋世界”與“改變世界”最本質的區別是什么?
1.“解釋世界”不是人類獨有的行為;“改變世界”是人類獨有的行為。
“解釋世界”人類能做,禽獸也能做——人類用人類的語言“解釋世界”,禽獸也用禽獸的語言“解釋世界”。不管是飛禽走獸還是雞狗豬驢,不管是神智健全的人還是瘋子傻子神經病,誰都可以用自己的語言、自己的方式對自己所處的世界予以解釋。至于這些解釋說得通說不通、有沒有作用、人懂不懂、有沒有興趣、承認不承認則是另外一回事。
2.人類不能靠“解釋世界”生存,只能靠“改變世界”生存。只有為“改變世界”服務的“解釋世界”才對人類生存有積極意義。
禽獸盡管能“解釋世界”,但沒有任何禽獸能靠“解釋世界”生存。唯獨人類出現了靠“解釋世界”吃飯的行當。
“靠解釋世界吃飯”當然不能直接吃“解釋”,而只能以“解釋世界”為工具,把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拿過來——禽獸不能靠“解釋世界”生存,人類同樣不能靠“解釋世界”生存。人類是“改變世界”的產物,不是“解釋世界”的產物。人類沒有“解釋世界”能生存,沒有“改變世界”不能生存。任何國家任何民族如果所有人都整天啥也不干光去賣嘴“解釋世界”(不管解釋得多么高明巧妙),就非餓死不可。人類歸根到底要靠“改變世界”吃飯。“解釋世界”者也不例外,歸根到底得靠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生存。
既然人類必須靠“改變世界”生存,那么一切事物只有有助于“改變世界”才對人類的生存有意義,“解釋世界”也不例外。只有與“改變世界”掛鉤的“解釋世界”才對人的生存有價值。與“改變世界”不相干的“解釋世界”對人的生存而言跟禽獸的鳥語獸言和瘋傻癲癇者的胡言亂語沒什么本質區別。
從“改變世界”的角度看,“解釋世界”可分三類:
第一,“解釋世界”,但不靠“解釋世界”吃飯——靠“改變世界”吃飯,但同時也“解釋世界”。這種“解釋世界”不是為了用來牟利。這包括正當宗教——雖然信教,但仍然靠打工謀生。雖然用宗教解釋世界,但這種解釋是為了自己的精神需要而不是謀生手段。傳教的雖然用宗教解釋世界,但為的是信仰而不是個人發財,是為“解釋世界”而解釋世界,信教自由,不信教也自由,政教分離,不強加于人,別人愛信不信。信則共享,不信則井水不犯河水,信不信都悉聽尊便。這類“解釋世界”起著滿足“改變世界”者精神需要的作用,屬于為“改變世界”服務的一種,至少兼容而不沖突。這類“解釋世界”不涉及財富轉移,不影響“改變世界”的結果,沒必要單獨提出來討論。
第二,為“改變世界”服務的“解釋世界”——以滿足“改變世界”的需要為原則,遵循“改變世界”的規律規則,與“改變世界”的關系是服務與被服務的相輔相成關系。從本質上講,這類“解釋世界”是“改變世界”的一個有機的組成部分,也沒有必要單獨提出來討論。(以下所提的“改變世界”均包括這類為“改變世界”服務的“解釋世界”。)
第三,不為“改變世界”服務的“解釋世界”——不參與“改變世界”,也不用“解釋世界”為“改變世界”服務,卻又要靠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生存,以“解釋世界”作為獲得別人“改變世界”成果的手段。這類“解釋世界”與正當宗教不同,而跟一切邪教一樣——“解釋世界”不是給自己聽的,而是給別人聽的,為的是用自己都并不當真相信的東西把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據為己有,根本目標不是信仰而是牟利,是要“改變世界”為“解釋世界”服務,把“解釋世界”作為牟利的手段強加于人,不勞而獲,把別人的勞動成果據為己有——用老百姓的俗話說就是“吃教的”、“賣嘴吃白食的”。這類“解釋世界”的本質是詐騙——用謊言掠奪。這種詐騙式“解釋世界”與“改變世界”的關系是掠奪與被掠奪的關系、破壞與被破壞的關系。
這類詐騙式“解釋世界”者也會宣稱自己的“解釋世界”為“改變世界”服務。但如果當真為“改變世界”服務,則其“解釋世界”必服從“改變世界”的需要,必遵循“改變世界”的規律規則,必具備以下所述“改變世界”的各項行為特征,至少主觀上認同,客觀上實踐而不是相反。否則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假冒偽劣。
本文以下所述的“解釋世界”專指這類不為“改變世界”服務的賣嘴白吃的詐騙式“解釋世界”;所述的“改變世界”包括真正為“改變世界”服務的“解釋世界”。
3.“解釋世界”是“虛”,“改變世界”是“實”;“解釋世界”處理的是虛擬世界,“改變世界”處理的是現實世界。“解釋世界”的坐標體制參照系是“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與“改變世界”的完全不同。
“解釋世界”是“言”;“改變世界”是“行”;“言”是主觀夸張,是虛的;“行”是客觀實踐,是實的。
“解釋世界”意味著“動口不動手”、“光說不做”、“狗掀簾子——全憑著一張嘴”。因此“解釋世界”需要的是“自己動嘴,別人跑腿”,不能支配指使別人就等于失敗。
“改變世界”意味著“實干第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因此“改變世界”需要的是“知行合一”、“一個實際行動比一打綱領都重要”,光說不干就等于失敗。
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在“解釋世界”的體系里能說會道吹牛拍馬的吃香,在“改變世界”的體系里兢兢業業苦干實干的吃香。
“解釋世界”需要絕對言論自由,不受任何制約;“改變世界”需要實事求是實干,遵守客觀規律。
既然靠“解釋世界”即靠言論謀生,那就不能容忍對“解釋世界”的言論有任何制約。不受任何制約意味著絕對言論自由即隨心所欲信口開河——除了自己的私利,“解釋世界”者制造的虛擬世界可以沒一樣是真的,否則就是對“解釋世界”的制約。也就是說,在“解釋世界”的體系里只有“言論自由”、“個人需要”,不存在“實話”、“現實”、“客觀規律”、“客觀實際”之類,因為這些都是對“解釋世界”的制約。
要“解釋世界”必須先描述世界。要“改變世界”也必須先描述世界。“描述世界”是用主觀的抽象模擬客觀的現實。這個抽象模擬即認識世界。認識世界的結果就是產生出代表客觀存在現實世界的虛擬世界供人的大腦思維加工。
對“改變世界”而言,構筑起虛擬世界僅僅是改變世界的第一步。人類生存的世界是現實世界。“改變世界”改變的只能是現實世界。要“改變世界”就必須立足于現實。如果“改變世界”所建立的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截然相反,“改變世界”必敗無疑——如果現實世界里的鹿在虛擬世界里卻被描述為馬,那就休想實現騎馬奔馳。這就是說,“改變世界”所建立的虛擬世界必須與現實世界盡量相符,也就是說,有客觀制約。
對“解釋世界”而言,有了虛擬世界就夠用了——既然不“改變世界”,那建立的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是否相符跟“解釋世界”就沒什么關系,隨便什么虛擬世界都可以解釋——不管“指鹿為馬”還是“指馬為鹿”都無所謂,不同的解釋而已。這就是說,“解釋世界”所建立的虛擬世界不必與現實世界相符,也就是說,沒有客觀制約。
對“解釋世界”者來說,客觀制約只有一個——個人私利:人類靠“改變世界”生存而不靠“解釋世界”生存,“解釋世界”者也不例外。付出的雖然是“空話”,收獲的必須是“實惠”。既然“實惠”,那就必須高度現實,半點虛的不能有;而其他一切則都是空的,半點實的都沒有。這樣的利益關系決定“解釋世界”建立的虛擬世界只能是個“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或者說“0—1”數模轉換處理體系)——凡涉及自身利益的一切都是實的(都是“1”,或曰“100%無窮大”),其它一切都是虛的(都是 “0”,或曰“等于沒有,無窮小”)。
(更確切地說,“解釋世界”建立的虛擬世界是個“-1—0—+1”的三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凡對自己有利的一切都是“1”,或曰“+100%正無窮大”、“神圣化”;凡對自己不利的一切都是“-1”,或曰“-100%負無窮大”、“妖魔化”;其他一切都是“0”,或曰“等于沒有,無窮小”、“微不足道”。為簡便起見,本文只使用“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的提法。)
這就決定對同一客觀世界,“改變世界”的虛擬世界與“解釋世界”的虛擬世界完全不同。“改變世界”的虛擬世界必須遵循“切合實際”的根本原則,必須盡量與現實世界一致,一旦發現不符合實際必須盡快修正。因此“改變世界”的虛擬世界里,一切都與客觀現實世界盡量一致:空間三維、過去、現在、宏觀、微觀……而“解釋世界”的虛擬世界里,一切都經過“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的處理,一切與“解釋世界”者私利相符一致的東西都被無窮夸大,成了重中之重,一切與“解釋世界”私利抵觸矛盾的東西都被無窮貶低,都成了罪大惡極。
“改變世界”與“解釋世界”使用坐標體制參照系完全不同。“解釋世界”體系里的一切不經過“坐標轉換”就不能明白其真正含義。以為同一事物、同樣的描述詞匯就包含著同樣的意思、簡單地從字面理解“解釋世界”體系里的東西必上大當。
比如,在“解釋世界”的體系里,“實話”、“現實”、“客觀規律”等沁人心脾的詞匯都是用來描述符合“解釋世界”者利益需要的東西,都是用來推銷的工具——只要這類詞匯吃香,那需要推銷什么,就把什么貼上“實話”、“現實”、“客觀規律”的標簽。至于是否真的是“實話”、“現實”、“客觀規律”則是另外一回事。因此指望靠“解釋世界”生存的人講求“實話”、“真話”、“實事求是”、“客觀規律”等是徹底弄錯了對象。
既然“解釋世界”的體系產生的虛擬世界是經過“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處理過的扭曲的虛擬世界,一切都跟客觀的現實世界截然不同,因此對“解釋世界”體系里描述的一切(真、善、美、假、惡、丑、好、壞、對、錯、黑、白、是、非、有、無、大、小、多、少、后果、負責、實事求是、從實際出發……)都不能簡單從原來的字面意義上去理解,都不能想當然以為是客觀存在的事實,而只能從利害關系上去理解——凡是夸成一朵花的,一定符合“解釋世界”者的私利;凡是妖魔化的,一定妨礙“解釋世界”者的私利。凡是符合“解釋世界”者私利的,一定夸成一朵花;凡是妨礙“解釋世界”者私利的,一定妖魔化。好就是絕對的好,一切皆好;壞就是絕對的壞,一切皆壞;沒有中間狀態,只有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
這種“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的結果就是制造出定向思維狂熱,除了這個“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制造出來的“絕對真理”之外什么都不認,什么都聽不進去,輕而易舉就能演變為在某種“絕對真理”名義下的歇斯底里大瘋狂,就象發了羊癲瘋獸性大發作,完全不可理喻,不鬧到流血暴力不罷休——比如當年的法西斯歇斯底里納粹大瘋狂,比如如今的香港“占中”歇斯底里“民主”大瘋狂。
4.“解釋世界”對內不對外,“改變世界”對內為對外。
“解釋世界”只能用于對內——外部的、敵對的人不會聽你的“解釋世界”,再巧舌如簧也白費。這就決定“解釋世界”只能用來對付視自己為同類、聽得懂自己的解釋的“自己人”,只能是“窩里炮”、“窩里斗”、“窩里橫”、“內斗不休”、“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改變世界”面對的是整個群體的生存問題,是整個群體的生存大環境問題,對整個群體來說屬于“對外”。由此而來的一切必要的“對內”調整都是出于“對外”的需要。也就是說,“改變世界”的對內是為了對外。
5.“解釋世界”只講過程不講后果,以過程為判斷是非標準,唯恐別人注意過程的后果;“改變世界”講過程更講后果;用過程保障后果,用后果衡量過程。
“解釋世界”的要害是“解釋”。“解釋”是狀態,是動作過程而不是結果——“解釋世界”只需要能哇啦哇啦自由出聲。只要能哇啦哇啦自由出聲,“解釋世界”即成功。而哇啦哇啦自由出聲是行為過程而不是結果。因此“解釋世界”需要人們把“解釋”、“言論自由”、“程序正義”、“一人一票”等行為過程本身當成結果——“解釋”就是一切,后果是無所謂的;“言論自由”、“一人一票”就是一切,后果是無所謂的;誰強調后果、要求對后果負責誰就是破壞解釋,破壞“言論自由”,破壞“程序正義”。
“改變世界”的要害是“改變”——“改變”是過程的結果。達不到需要的結果的“改變世界”即失敗,毫無意義。因此“改變世界”在乎的是結果,在乎過程是因為在乎結果的需要,結果是衡量過程的標準——“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6.“解釋世界”不創造財富,“改變世界”創造財富。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推毀”。物質的財富也只能用物質力量來創造。沒有“改變世界”的實際行動,再巧妙的構思也只能爛在肚子里,有跟沒有沒區別,是真是假不知道,甚至究竟是人的智慧還是牲畜的“解釋世界”也說不清。“解釋世界”誰都會,不但人會,雞狗牛驢癩蛤蟆等等通通都會。如果“解釋世界”能創造財富,那世界上所有能用自己的語言“解釋世界”的生物如雞狗牛驢癩蛤蟆等等早都發大財了。事實并非如此。只有人類能創造財富。人類是“改變世界”的產物。人類的一切,包括財富以及“財富”這一概念的本身都是“改變世界”的產物。這就是說,只有“改變世界”創造財富。不為“改變世界”服務的“解釋世界”不創造任何財富,對人的生存而言跟禽獸的鳥語獸言和瘋傻癲癇者的胡言亂語沒什么本質區別。在人類財富收支帳上,“解釋世界”欄目下永遠是負數——只進不出,只索取不貢獻。其真正的作用只能是用“解釋世界”的空話把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據為己有。
這樣的客觀存在決定“解釋世界”的根本目標是掠奪財富——用“言”把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據為己有;“改變世界”的根本目標是創造財富——用“行”把財富創造出來。
7.“解釋世界”的成功標準是自己的解釋有人買帳;“改變世界”的成功標準是自己改造世界的努力有成果有收獲。
只要無人買帳,“解釋世界”就屬多余,靠“解釋世界”生存者就無法生存。這樣的利益關系決定“解釋世界”壓倒一切的核心利益是自己的解釋必須能推銷得出去。
只要勞而無功,“改造世界”就成了無效勞動,靠“改造世界”生存者就無法生存。這樣的利益關系決定“改造世界”壓倒一切的核心利益是自己改造世界的努力必須有成果。
8.“解釋世界”的解釋可以有無數種,“改變世界”的改變只能有一種。“改變世界”的生存之道可以有多種多樣,“解釋世界”的生存之道只能有一種一樣。“解釋世界”的存在價值全靠自吹,“改變世界”的存在價值自有公認。
只要不與“改變世界”掛鉤,“解釋世界”就是純粹的主觀夸張,就沒有是非對錯的客觀標準,就可以不受任何客觀制約而只受主觀想象力的制約,對任何一件事都可以有無窮種解釋。
既然“解釋世界”的成功標準是自己的解釋銷得出去為別人所接受,那只要能打動別人,說什么都行,怎么說都行,不管真話假話童話賭咒發誓都可以,沒有義務說實話。
即使不蓄意編造,同樣的東西也可以有不同的描述和解釋——同一顆樹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可以有無數種,取決于照射光線的角度和強弱。同一頭大象可以被描述為一棵樹、一條蛇、一堵墻、一根繩,取決于摸大象的瞎子摸到它身上的什么部分。同一部《紅樓夢》,“經學家看到易,道學家看到淫,才子看到纏綿,革命家看到排滿,流言家看到宮闈秘事”。“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對同一件事,每個人的地位、立場、取舍不同,對同一事物的描述和解釋就完全不同。
只要可以隨心所欲,整個世界都可以用憑空捏造解釋:童話神話、信口開河、黑的說白的,白的說黑的,有的說無,無中生有……所有這些都不能說不算“解釋世界”。
“改變世界”的改變只能有一種——不管可供選擇的方向有多少,每個瞬間的運動方向只能有一個。不管解釋世界的解釋有多少,“改變世界”的可行之道只能有一個:符合客觀規律。違背客觀規律就必然失敗。部分違背部分失敗,全部違背全部失敗。
“改變世界”的生存之道可以有多種多樣:務農、做工、當兵、科研、動手的、動口的、既動手又動口的……出路寬廣,行行出狀元,都是“改變世界”大體系。“解釋世界”的生存之道只能有一種一樣:空談賣嘴。一旦賣不出去,就不能再靠“解釋世界”混飯。因此靠“解釋世界”生存者最怕人們不買自己的帳,最擔心也不能容忍的是“改變世界”的人發覺自己的“解釋世界”跟“改變世界”沒什么關系。這樣的利益關系決定靠“解釋世界”生存者永遠比任何其他群體都積極地拼命宣揚自己多么多么重要、偉大、高級,膽敢對“解釋世界”不敬是多么多么無知、低劣、可惡。
道理很簡單:既然人類靠“改變世界”生存,那任何為“改變世界”所需要的職業在“改變世界”的體系中都有明確的位置,其存在價值很容易得到人們的公認,哪怕很深奧的工作,讓人們理解其存在的必要也不很難——工人、農民、軍人、科學家、工程技術人員、中小學教書……所有這些職業的存在價值用不著爭辯就能得到社會的公認。
既然不為“改變世界”服務,那“解釋世界”在“改變世界”的體系中就沒有自己的位置。既然沒有位置,自然也就沒有真正的存在價值——除了“解釋世界”者自己,誰也不覺得“解釋世界”對人類的“改造世界”有什么用、跟人類的生存有什么關系、為什么非有不可。這就決定“解釋世界”的存在價值從來都來自“解釋世界”者的自吹而不是來自人們自發的公認——人們從沒見過誰整天念叨“不能沒有工人”、“不能沒有農民”、“不能沒有軍人”、“不沒有工程技術人員”、“不能沒有中小學教師”……卻沒少見有人整天念叨“不能沒有學者”、“不能沒有教授”、“不能沒有精英”、“不能沒有經濟學家”、“不能沒有哲學家”、“不能沒有歷史學家”、“不能沒有法學家”……若非心里發虛、沒有底氣、有強烈的危機感,用得著如此病態無孔不入不遺余力到處宣揚自己如何如何重要、如何如何離不開嗎?
“解釋世界”者的自吹只能是虛張聲勢——把“解釋世界”的重要性說得比天還高,卻講不出清晰的道理,給不出確鑿的證據,最后一定是惱羞成怒故弄玄虛辱罵恐嚇扣帽子:“學問高深,普通人理解不了、看不到”、“你不懂”、“智商低”、“反智”、“反文明”……
9.“解釋世界”最怕別人不信,最容不得別人不信,靠威脅利誘恐嚇使人相信;“改造世界”不怕別人不信,容得別人不信,靠實事求是擺事實講道理使人相信。
“解釋世界”務虛不務實,專跟人的主觀世界打交道,成敗取決于別人的主觀意識,最怕別人不信自己的,絕對容不得不信——一旦不信,自己就無用武之地,日子就沒法混了。因此“解釋世界”的重中之重一定是在“信”字狠上下工夫,開宗明義第一章一定是大肆宣揚大樹特樹自己的絕對權威,要求人們無條件相信自己的“解釋世界”絕對正確;惡中之惡一定是一切膽敢不信自己解釋的人,對其一定大肆抨擊妖魔化。
“改變世界”務實不務虛,專跟客觀實際打交道,成敗取決于客觀實效而不取決于別人的主觀意識,因此不怕不信,容得不信:不信不要緊,干出成果來你就信了。
10.“解釋世界”需要主觀唯心主義:真理是絕對的,不容置疑;“改變世界”需要辯證唯物主義:真理既是相對的又是絕對的,絕對真理蘊藏在相對真理之中,可逐一認識卻不可窮盡,只能在無窮的實踐中無窮逼近。
既然“解釋世界”最怕別人不信、最容不得別人不信,那結果就是“解釋世界”的解釋只能是絕對真理,完美無缺,不容置疑,不容更改,更不容挑戰。這樣的利益需要必然靠主觀唯心主義為理論根據——意識決定存在,虛擬世界代替現實世界,一切從抽象概念出發,用定義證明定義,用虛擬證明虛擬,用抽象證明抽象,用脫離實際證明脫離實際。
既然“改變世界”不怕別人不信、容得別人不信、一切通過實踐,那結果就是能在“改變世界”的實踐中不斷探索、發現、完善對真理的認識,無窮逼近絕對真理。這樣的利益需要必然趨向于辯證唯物主義——存在決定意識,虛擬世界立足于現實世界,一切從客觀現實出發,用事實證明概念,用實踐檢驗虛擬,用客觀說明抽象,密切聯系實際。
“解釋世界”最在乎“你是學什么的?”“你有什么學位?”——在乎學過什么,不在乎做過什么,理論決定一切,理論出身決定一切:絕對真理,不容置疑,有了名義就一勞永逸,白吃一輩子都不過時。與人爭辯必爭概念、論定義——只要一爭論概念定義,一切就自然納入“解釋世界”的軌道:只要用概念游戲證明對方“連XX概念都不懂”,就算分出了勝負。
“改變世界”最在乎“你是干什么的?”“你干成過哪些事?”——在乎做過什么,不在乎學過什么,實踐決定一切,實際成果證明一切。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與人爭論必看實踐效果——只要一看實踐效果,一切就自然納入“改變世界”的軌道,就自然能分出是非。
11.“解釋世界”不需要實事求是,需要虛張聲勢兩面派;“改變世界”必須實事求是,需要扎扎實實一根筋。“解釋世界”需要自己的解釋不受任何限制即有絕對言論自由;“改變世界”需要自己的改變不受任何破壞即能按客觀規律辦事。“解釋世界”只說要求別人相信的東西,“改變世界”只說自己相信的東西。
“實事求是”是現實世界中才有的東西,在“解釋世界”的體系中并不存在——只要不為“改變世界”服務,“解釋世界”所創造的虛擬世界就與現實世界完全脫節。既然完全脫節,那“解釋世界”創造的虛擬世界里就無所謂“真”、“假”、“是”、“非”,只有取名叫“真”、“假”、“是”、“非”的不同解釋即不同語言符號。在“解釋世界”的體系中,真實的東西只有一樣:自己的利益。既然“解釋世界”壓倒一切的核心利益是推銷自己的解釋,成功標準是把自己的解釋推銷出去,銷不出去就意味著喪失了存在的必要,就意味著淘汰滅亡,那為“推銷解釋”就必須不惜一切,不顧一切——對“解釋世界”來說,重要的不是“事實如何”,而是“人們認為事實如何”;“是黑是白”不重要,“人們認為是黑是白”才重要;“是對是錯”不重要,“人們認為是對是錯”才重要。“事實如何”不是“解釋世界”的事,“讓人們認為事實如何”才是“解釋世界”的事——既然“解釋世界”是純主觀行為,既然“解釋世界”的成功與實事求是說實話沒有任何必然聯系,既然“解釋世界”的解釋可以有無數種,那就必須不拘一格,盡情發揮主觀想象虛張聲勢,只有主觀限制而沒有客觀限制,哪種解釋有銷路就推銷哪種——求簽打卦、占卜扶乩、講經做法、布道跳神、夜觀星象、演先天數、講學咨詢、撒潑抽瘋、癡人說夢……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黑道白道,銷得出去就是正道。
這樣的利益關系決定“解釋世界”的價值體系里沒有任何可度量的客觀標準,沒有“實事求是”、正確認識客觀規律、遵循客觀規律的問題,只有“按需解釋”“隨行就市”的問題;沒有“實話”“假話”的問題,只有“有用的話”和“無用的話”的問題;游戲規則不是“事實勝于雄辯”,而是“雄辯勝于事實”、“雄辯制造事實”——“三人成虎”、“眾口爍金”、“謊言重復千遍就成真理”。這樣的體系里只有自己的私利是實的,其它一切都是虛無縹緲、可以隨心所欲任意夸張的天馬行空信口開河,不存在是非對錯——老奶奶哄孫子、和尚講經、道士做法、牧師布道、教授講學、專家咨詢、律師斗嘴、潑婦罵街、巫婆跳神、醉鬼昏話、癡人說夢、雞鳴犬吠馬嘶驢叫蛤蟆鼓噪都沒什么本質區別,都是“解釋世界”,只不過身份不同、角度不同、語言不同、方式不同而已,對客觀存在毫無影響。
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解釋世界”沒有任何理由說實話,沒有任何理由不撒謊;必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講真話時髦就宣布自己從來“實事求是”,講假話時髦就宣布自己從來“為尊者諱”、“隱惡揚善”(實話、謊話之類都是現實世界才存在的概念)。如果跟“解釋世界”較真,用“說實話”、“實事求是”衡量他們,那實際是“蚊子叮菩薩——認錯了人”。
神話故事、科幻傳奇之類屬于無意誤導欺騙的“解釋世界”——明確聲明自己所建立的虛擬世界是瞎編,與現實世界不是一回事。不這樣聲明、一本正經地把與客觀實際完全不符的瞎編說得活靈活現、硬要人們把完全扭曲的虛擬世界當成現實世界的“解釋世界”則是蓄意詐騙,惟恐人們不上當受騙。
因為“解釋世界”的體系不存在“實話”“假話”的問題,因此“解釋世界”的體系不可能存在識別真假的問題,也就不存在“識別真假信息”的能力和“信息抗干擾能力”的問題。
“說實話”、“實事求是”是“改變世界”體系里才存在的東西——要“改變世界”就必須遵守客觀規律。要遵守客觀規律就必須正確認識客觀規律。要正確認識客觀規律就必須需建立符合現實世界的虛擬世界,就產生了“實事求是”“說實話”的需要。
對“改變世界”來說,最重要的不是“人們認為事實如何”,而是“事實如何”——“人們認為是黑是白”不是最重要,“是黑是白”才最重要;“人們認為是對是錯”不是最重要,“是對是錯”才最重要。
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解釋世界”總是與“吹牛撒謊”、“招搖撞騙”、“兩面派”密不可分,崇尚的是“多樣化”、“自由化”,追求的是“解釋世界”的解釋不受任何限制即有絕對言論自由;“改變世界”總是與“實事求是”、“有根有據”、“一根筋”密不可分,崇尚的是“放之四海而皆準”、“不以人們的主觀意志為轉移”,追求的是“改變世界”的改變不受任何破壞即能按客觀規律辦事。
12.“解釋世界”是少數人的事,“改變世界”是絕大多數人的事。
任何國家任何民族都承擔不起絕大多數人都靠“解釋世界”吃飯。這就決定靠“解釋世界”生存者只能是少數。
一個人一張嘴一瞬間就能解釋世界,一個人一雙手一輩子也改變不了世界。個人改變不了世界,少數人改變不了世界,短時期改變不了世界。“改變世界”越現代化、越大規模,越離不開方方面面高度協作密切配合。“解釋世界”都是個人奮斗、短期完成、成果獨享;“改變世界”只能集體協作、持之以恒、成果分享。
13.“解釋世界”只顧自己不管別人;“改變世界”要顧自己就必須顧及它人。
“解釋世界”是不要本錢的買賣,個人獨自完成,不需要協作,一切成果都是自己的,一切代價都是別人的,不需要也不可能歸功于任何其他人——弄出一篇文章一本書一套理論,成果究竟是自己“被窩里放屁——獨吞”,還是與人共享?如果與人共享,怎么個“共”法?百分之多少屬于張三?百分之多少屬于李四?如何分配利益?“按勞分配”?“論功行賞”?……完全一筆糊涂帳。這就決定靠“解釋世界”生存者只能只為自己考慮,只能是徹底的個人主義者,不會也不可能學會替別人著想,不會也不可能學會真正尊重別人,更不可能為別人謀利益——自己的生存全是自己的個人奮斗,沒別人什么事,你要他怎么學會為別人著想?“存在決定意識”,這樣的存在決定的意識只能是“自私是人的天性”、“個人利益第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物競天擇、優勝劣汰”……
個人改變不了世界,要改變世界就必須集體努力,必須協作。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改變世界”必須與顧及別人,必須學會設身處地替別人著想,必須認同“互利互惠”、“同舟共濟”。
14.“解釋世界”要成功就必須標新立異各不相同;“改變世界”要成功就必須毫無例外與客觀規律相符。
“解釋世界”是個人完成的事,不需要協作。如果與別人的解釋相同,就不過是重復別人的東西,就沒有單獨存在的必要。要自立門戶就必須與別人不同,沒區別也要造出區別來,否則就不能存在。
“改變世界”是集體完成的事,必須協作。要成功就必須遵循客觀規律——“改變世界”越現代化、規模越大,越需要參與協作配合的方方面面認同各盡所能、按勞分配、共同努力,認同全局觀念、同心協力、認同集體主義團隊精神、局部服從全局、紀律規則、時間觀念,認同必要的自我約束、統籌兼顧、計劃周詳、相互尊重配合,認同不能不管不顧別人自行其是,認同彼此說實話不說假話、說話需要簡明扼要不易誤解以避免混亂,越需要認同權威、認同組織性紀律性、認同步調一致——恩格斯說:“大工廠里的自動機器,比任何雇用工人的小資本家要專制的多。至少就勞動時間而言,可以在這些工廠的大門上寫上這樣一句話:進門者請放棄一切自治!如果說人們靠科學和創造天才征服了自然力,那末自然力也對人進行報復,按他利用自然力的程度使它服從一種真正的專制,而不管社會組織怎樣。”“聯合活動,互相依賴的工作過程的復雜化,正在取代各個人的獨立活動。但是,聯合活動就是組織起來,而沒有權威能夠組織起來嗎?”“再拿鐵路做例子。這里,無數人的合作也是絕對必要的;為了避免不幸事故,這種合作必須依照準確規定的時間來進行。在這里,活動的首要條件也是要有一個能處理一切所屬問題的起支配作用的意志——不論體現這個意志的是一個代表,還是一個負責執行有關的大多數人的決議的委員會,都是一樣。不論在哪一種場合,都要碰到一個表現得很明顯的權威。不僅如此,假如鐵路員工對乘客先生們的權威被取消了,那末,第一趟開出的列車會發生什么事情呢?但是,能最清楚地說明需要權威,而且是需要最專斷的權威的,要算是在汪洋大海上航行的船了。那里,在危險關頭,要拯救大家的生命,所有的人就得立即絕對服從一個人的意志。”
對“解釋世界”來說,“雷同”意味著失敗——不是重復就是剽竊,至少毫無新意。
對“改變世界”來說,“異常”意味著故障——“正常”才是成功,“反常”必有問題。
這樣的利益需要決定“解釋世界”必然推崇“個性”、“獨特”、“獨立”、“多樣化”;“改變世界”必然推崇“整體”、“共性”、“步調一致”、“放之四海而皆準”。
15.“解釋世界”絕不能認錯,必須維持“一貫正確”的神話,必須講面子;“改變世界”必須有錯必糾,必須實事求是,必須講實效。
“認錯”本身就是“改變世界”才存在的東西。在“解釋世界”完全脫離現實的虛擬世界中無所謂“對”、“錯”,只有取名為“對”、“錯”的不同解釋,“對”、“錯”的對象可以隨時隨地任意變更——凡對自己利益不利的就叫“錯”,有利的就叫“對”。既然如此,那自己怎么可能有“錯”?又怎么可能“認錯”?
“解釋世界”的核心利益是把自己的解釋推銷出去。要推銷自己就必須維持自己“一貫正確”的神話——不號稱“一貫正確”,有幾個人會找你“解釋世界”?不號稱“鐵嘴”、“半仙”,有幾個人會找你算卦求簽?一旦承認自己的“解釋世界”有錯,就等于自毀形象,自砸招牌,自斷銷路,自取滅亡。因此“解釋世界”者必須代表絕對真理,一貫正確,永遠正確,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有錯,即使把天捅出大窟窿也必須死不認帳,一定要不惜一切保住自己“一貫正確”的神話。
“改變世界”要成功就必須遵循客觀規律,一旦發現違背客觀規律就必須修正。而人類對客觀規律的認識總是從無知開始,在黑暗中摸索,在錯誤中前進,在“改變世界”的實踐中學會改變世界,每一條客觀規律的認識都是用無數錯誤和失敗換來的。“失敗是成功之母”,發現錯誤就是取得成功的開始。因此“改變世界”總是“聞過則喜”、“堅持真理、修正錯誤”——發現故障、排除故障、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所帶來的總是歡樂而不是憤怒。而向“解釋世界”的人指出問題則等于宣戰。
16.“解釋世界”變來變去說變就變,需要馬馬虎虎難得糊涂和絕對自由主義;“改變世界”循規蹈矩絕不含糊,需要嚴肅認真精益求精和規章制度紀律。
因為“解釋世界”的解釋可以有無數種,因為“解釋世界”的體系里不存在對錯問題,沒有任何理由說實話、沒有任何理由不撒謊、沒有任何需要實事求是、可以隨心所欲,因為“解釋世界”是瞬間的事,只需顧及眼前也只能顧及眼前,因為“解釋世界”的代價都不是自己的,因為“解釋世界”決不能認錯,因此“解釋世界”的解釋就必然只管眼前利益需要管不將來后果,怎么有利怎么說,一旦不利馬上改口,必然說變就變,根本不在乎前言不搭后語。對“解釋世界”來說沒有不可改變的東西,唯一不變的是“解釋世界”的私利和“說變就變”本身。(正如魯迅所說:“無論古今,凡是沒有一定的理論,或主張的變化并無線索可尋,而隨時拿了各種各派的理論來作武器的人,都可以稱之為流氓。”“謠言家是極無恥而且巧妙的,一到事實證明了他的話是撒謊時,他就躲下,另外又來一批”、“白一白眼,反問道:‘這是我的帳?’如果還嫌麻煩,那就眼也不白,問也不問,而現在所流行的卻大抵是后一法。”)
“解釋世界”只要眼珠一轉舌頭一動瞬間就能完成。既然瞬間就能完成,那換一種解釋同樣瞬間就能完成。也就是說,“解釋世界”改口非常容易,毫無成本代價問題。可以說變
就變。而“改變世界”的行動卻不能說變就變,必須按照客觀規律走完全過程才能見成效,任何改動都要費氣力,都要付代價。從罵“高鐵無用”、“他媽的奇跡”、“高鐵沒人坐、浪費資源”到改口“中國鐵路大調圖 動車成為主力軍”、“高鐵買票難”一分錢不花而只需要一碰嘴皮一秒鐘,但修高鐵需要大量人力物力高科技和時間,讓高鐵下了馬又重頭再來則要再耗費天文數字的人力物力高科技和時間。“當官的一動嘴,小兵拉子跑斷腿”,“解釋世界的一動嘴,改變世界的活見鬼”。“解釋世界”的解釋可以有無數種,可以說變就變,反正代價都不是自己的;“改變世界”的改變只能有一種,決不能亂變,否則代價都是自己的。“說變就變”、“前言不搭后語”對“解釋世界”來說是利益需要,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對“改變世界”來說是純屬搗亂破壞耍流氓。
因為“改變世界”有固定過程不能隨便亂改,所以必須事先就考慮后果,瞻前顧后顧及全過程,必須有長遠打算,必須瞻前顧后,統籌安排,不會也必須學會。
因為“解釋世界”改口毫無成本代價,因此可以說改就改。既然可以說改就改,那就不需要也不存在深謀遠慮長遠規劃的問題,一種解釋不靈馬上換一種解釋就是了,可以完全不計后果,只需只顧眼前,也只能只顧眼前——顧及后果就進入了“改變世界”的范疇。這樣一來作為靠“解釋世界”吃飯的只能要么改行,要么馬上被淘汰出局。“面對后果”是將來的事,“被淘汰出局”是迫在眉睫的事。眼前生存高于一切,靠“解釋世界”生存者只能只顧眼前。
瞬間完成的事要成功就必須投機——你能瞬間完成,別人同樣能瞬間完成。機會瞬間即逝,成功與否就看誰搶得快。既然搶,那就談不上顧及后果。不顧后果只管搶就是投機。因此“解釋世界”要成功就必須投機,必須見風就是雨,看到機會就搶,決不顧及后果。
過程完成的事要成功就必須堅持——循規蹈矩走完全過程,不能偷工減料,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必功虧一簣。這就決定“改變世界”要成功就必須持之以恒,不能三心二意見異思遷,必須瞻前顧后考慮后果。
“考慮后果”是“改變世界”才需要面對的事——“后果”是過程完結之后才有的東西。“改變世界”是過程,必須事先就預計過程的結果。“解釋世界”只準講過程不準講后果,或者說,眼前效果就是后果。因此對于“解釋世界”來說,眼前利益就是一切。“后果”毫無意義——現在是用“解釋世界”把別人的勞動據為己有,將來同樣是用“解釋世界”把別人的勞動據為己有。都是用嘴白撈,現在將來都一樣,后果如何都一樣。只要能靠“解釋世界”混,后果再壞也沒關系,反正承擔后果的不是自己,而是“改變世界”者,要死也死他們。死了這批,總還有下一批。“解釋世界”者的災難不是后果好壞,而是不能靠“解釋世界”生存。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解釋世界”者不可能把后果當回事,必然只顧眼前。因此對“解釋世界”預測許諾的一切“后果”都決不能當真,因為那只不過是一張空頭支票,用來打動人心、推銷自己眼前解釋的托詞,永遠不作數。
“變來變去隨心所欲”結果是不能當真,一當真就沒法解釋為什么說變就變了,因此“解釋世界”的利益需要馬馬虎虎“難得糊涂”,需要不受任何制約,需要絕對自由主義。
“循規蹈矩不能含糊”的結果是必須認真,不認真就無從實現循規蹈矩了,因此“改變世界”的利益需要嚴肅認真精益求精,需要按規矩辦事、照章辦事,需要紀律制度規定。
17.“解釋世界”絕不負責;“改變世界”必須負責。
“負責”意味著用客觀后果來衡量主觀解釋正確與否,本質是用現實世界來衡量虛擬世界,意味著按照“改變世界”的是非標準來衡量解釋世界。而“改變世界”的改變是非標準只有一個:客觀規律——“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講“負責”就必須講后果。講后果就必須實事求是。實事求是就不能撒謊。而如果不能撒謊,靠“解釋世界”混的就沒法活了——既然“解釋世界”體系里的是非只有主觀標準,沒有客觀標準:既然“解釋世界”壓倒一切的核心利益是推銷自己的解釋,既然“解釋世界”要成功就必須互不相同,既然“解釋世界”的解釋有無數種,那“解釋世界”就沒有任何理由說實話、沒有任何理由不撒謊。一旦要求為自己的謊話負責,就等于掐斷了“解釋世界”的生命線。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靠“解釋世界”混的絕對不能負責,這是生死原則問題,絕對不能讓步。
“解釋世界”不可能指導任何人獲得實踐成功——“魔鬼都在細節中”。要害都在細節中。細節決定成敗。不實踐者不可能知道細節。“解釋世界”專門投機、只說不干、決不實踐,只能空談理論,不能知道細節,只能給出似是而非的空論,不能拿出切實可行的步驟。這就決定誰當真按“解釋世界”的高論辦誰必出問題。一出問題,馬上就產生了“負責”的問題。而“負責”是“改變世界”體系里才有的東西,在“解釋世界”的體系里根本不存在——“改變世界”的體系里有“玩忽職守”罪,“解釋世界”的體系里有嗎?從沒聽說過。可見人們已被洗了腦,不知不覺想當然認同“解釋世界”有天然的豁免權,不管如何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哪怕誤國誤民也無罪。如前所述,“解釋世界”建立的虛擬世界都經過“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跟現實世界實際毫無關系。“解釋世界”者跟現實世界的交集點只有一個——自己的實惠,其他一切都不相干,都是空中浮云。因此“在解釋世界”的體系中只有“解釋”,不存在“后果”——“后果”是現實世界的東西,是“改變世界”才需要考慮的東西。在“改變世界”的體系里,“現況”與“后果”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意味著實實在在的客觀存在:成功,失敗,財富,人命,勞民傷財,國破家亡……在“解釋世界”的體系里,“現況”與“后果”不過是不同的解釋話題,沒什么區別——“解釋世界”就是專門生產解釋的,除了解釋什么都不造,什么都不管,一切都落實為解釋解釋再解釋,一切客觀存在在這個虛擬體系里都不過是可供解釋的話題,一種客觀存在一個話題,一個話題一種解釋。換一種客觀存在無非換一個話題、換一種解釋。“現況”與“后果”在“改變世界”的體系里不是一回事,在“解釋世界”里則是一回事,不同的解釋話題而已。因此不管在“改變世界”的體系里是多么嚴重的后果,在“解釋世界”的體系里都無足輕重。在“改變世界”的角度看是“后果極其嚴重”,但在“解釋世界”的角度看不過是另一個解釋話題,只需要給出另一種解釋就是了——“一包就靈”不靈,那就換一種解釋:“一私就靈”;還不靈,那就再換一種解釋:“改革代價”、“下崗分流”、“優化組合”……各種各樣的解釋接連不斷,直至“公有制就該被消滅”。還不靈怎么辦?總有新的解釋:“政改”、“憲政”、“政黨輪替”、“民主化”——“民主可能破壞法制,導致社會政治秩序的一時失控,在一定的時期內甚至會阻礙社會經濟的增長;民主也可能破壞國家的和平,造成國內的政治分裂”,但“民主是個好東西”、“民主可能要付出一些重大的代價,但它絕對是國家和民族的長遠利益所在”、“邁出新生的一步固然有陣痛。然而,主動之后,卻獲得了新生”。國家分裂了卻得不到新生反而從此天下大亂內戰不休怎么辦?那也有新的解釋:“劣等民族劣等文化,自己治理不了自己,必須三百年殖民地”……反正不管什么結果都一定能拿出新解釋,一定要忽悠人。
“解釋世界”實際是個“理由公司”,專門生產各種理由——不管什么事,干有干的理由,不干有不干的理由,這樣干有這樣干的理由,那樣干有那樣干的理由,干好有干好的理由,干壞有干壞的理由,“找不到出堅持下去的理由,那就找一個重新開始的理由”……總而言之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管干不干、不管怎么干、不管干好干壞都有理,永遠有理。所謂“后果”只是對別人而言,對“解釋世界”來說沒有后果不后果,只有理由不理由——對別人來說是生還是死的事,對“解釋世界”來說只不過是用這理由還是用種理由的事,嘴皮子一動的事,根本沒什么大不了。如此輕易,當然無所謂后果。既然“解釋世界”的價值體系里根本不存在“后果”這個東西,又怎么能讓“解釋世界”者為后果負責呢?
這一切使“解釋世界”的體系里“用客觀效果來衡量主觀夸張正確與否”根本行不通,更休想以此讓靠“解釋世界”生存者負責。誰要他們負責,誰就是在與“解釋世界”為敵,就要被“解釋世界”為生者扣上一堆罪名(最常見的就是“破壞言論自由”、“迫害知識分子”)。
因為決不負責任,“解釋世界”者面臨責任危機時必推卸責任。最常見的推卸責任的標準行為公式如下:
第一,信息封鎖——裝聾做啞,欺上瞞下,讓人們什么都不知道,無法追究自己的責任。
第二,信息壓制——用各種各樣的假信息疲勞轟炸,讓人們精神麻木,無法追究自己的責任。
第三,信息干擾——文過飾非,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把失敗說成成功,自己就沒責任了。
第四,反咬一口——誰提出要追究責任就把責任推給誰,自己就不負責任了。
第五,栽贓陷害——上推下卸,諉過于人,找替罪羊,自己就可以不負責任了。
第六,胡攪蠻纏——強調客觀,怨天尤人,把一切都歸咎于外部原因,自己就沒有責任了。
第七,拉人墊背——“大家都這么干,人人有份”。既然法不治眾,就不能追究自己的責任。
第八,轉移視線——制造新話題,把人們注意力引到別處,自己就可以金蟬脫殼不負責任。
第九,裝死躺下——一聲不響,死豬不怕開水燙。笑罵任人笑罵,堅決裝聾做啞。
第十,裝可憐相——生病受傷,裝瘋賣傻,倚老賣老,用一付無害而可憐的樣子逃避被追責。
第十一,逃之夭夭——突然從人間蒸發,讓人無從追究責任
第十二,變本加厲——“XX出現的問題,要靠深化XX解決”。
第十三,殺人滅口——蓄意設置陷阱,把能證明自己錯誤的人害死或逼反,自己就“正確”了。
第十四,制造事端——假手于人制造出更大的事故掩蓋自己的責任。
第十五,玉石俱焚——釜底抽薪,讓自己負責的事物徹底毀滅,自己的責任就被掩蓋了。
第十六,叛國投敵。
“存在決定意識”。“無所謂后果”、“無所謂負責”、“決不負責”等存在決定的意識只能是“不擇手段”、“不顧后果”、“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無毒不丈夫”、“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我身后管它洪水泛濫”……
只有“改變世界”才需要負責——要改變世界就必須遵循客觀規律,要遵循客觀規律就必須有錯必糾,要有錯必糾就必須責任分明——只有責任分明才能發現問題,才能堅持對的,修正錯的,否則就無從“改變世界”。
18.“解釋世界”需要唯我獨尊;“改變世界”需要相互尊重。
既然“解釋世界”的解釋有無數,而且必須互不相同,那這無數互不相同的“解釋世界”就必然相互矛盾。既然靠“解釋世界”吃飯就必須死不認錯,那就必須堅持只有自己的“解釋世界”唯一正確,其它一切都是謬論。既然必須只有自己對,那就只能“唯我獨尊”。
既然一個人不能“改變世界”,那要“改變世界”就必須尋求協作。要協作就必須替別人考慮,就不能只管自己。 “改變世界”越現代化、越大規模,越離不開方方面面高度協作密切配合,越需要相互尊重。
19.“解釋世界”需要別人都是笨蛋,“改變世界”需要人人都是能手。“解釋世界”拼命制造笨蛋,“改造世界”拼命培養能手。
既然“解釋世界”必須“唯我獨尊”,那就需要別人都是笨蛋,不是也必須是——如果別人不是笨蛋、自己就能“解釋世界”,還會找你“解釋世界”嗎?特別是,如果“改變世界”的人充滿自尊自信,知道自己該干什么、怎么干,那他們豈能聽你“解釋世界”指手畫腳瞎指揮?豈會任你擺布?不把他們變成笨蛋,自己的“解釋世界”就不能開張。
即使在“解釋世界”者之間也充滿利益沖突,人人都必須證明別人都不如自己,否則還有什么必要由自己來“解釋世界”?
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解釋世界”的生存基礎和生存基本功必須是“制造笨蛋”,尤其是必須把“改變世界”者變成笨蛋,絕對不能容忍他們有自尊自信。只有摧毀他們的自尊自信,才能把他們從正常變為不正常、喪失自信、六神無主彷徨不安、對未來滿腦子漿糊,變成沒信心、沒主意、不會判斷、甚至都懶得思索的精神懦夫傻瓜笨蛋。他們才會把“解釋世界”者當成無所不知救苦救難的救世主活神仙,才會對其“解釋世界”當圣旨一般五體投地。
如何通過“摧毀自尊自信”制造笨蛋?——“打擊別人、抬高自己”。
——“打擊別人”:全面否定“改變世界”者的一切——人身侮辱、職業貶低、人格誹謗、全面否定一切成就……沒有錯誤也必須說成錯誤,沒有失敗也必須說成失敗,沒犯錯誤也必須誤導引誘犯錯誤;同時借力打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用抬高美化別人來打擊“改變世界”者的士氣——崇洋媚外、否定中華民族的一切、歷史大翻案……千方百計讓他們覺得自己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終覺得自己是笨蛋。
——“抬高自己”:自我吹捧,相互吹捧;自我神話;用考試學位、應試教育把人等級化,制造出等級森嚴的金字塔,從而制造出自己“高等”、“優秀”、“精英”、“文明”的假象;用繁瑣哲學、文字游戲、概念陷阱、術語密碼、外文符號等把一切事物神秘化復雜化,變成只有自己懂、別人都不懂的鬼畫符,從而制造出自己“無所不知”、“一慣正確”的神話。
“打擊別人,抬高自己”的重中之重是“打擊別人”——用證明自己正確來實現“抬高自己”不容易,用證明別人錯誤實現去“打擊別人”很容易。根據相對論,別人低了,就等于自己高了。打擊了別人,就等效于抬高了自己。而“打擊別人”的重中之重是打擊“改變世界”卓有成效的人——成就越大,越自信,越有威信,越能自己解釋世界,越對自己的“解釋世界”不利,越需要嚴加打擊徹底否定——算卦測字跳大神的總是上來就給人當頭一棒:你面帶煞氣,災星高照,大難臨頭,命不久矣,只有我張鐵嘴王半仙才能為你脫災解難……只要把你弄得六神無主惶恐不安不知所措,求他指點迷津,他的“解釋世界”就開張了。
對同是靠“解釋世界”生存的人也同樣不例外——“解釋世界”必須各不相同,你的“解釋世界”吃香了,我的“解釋世界”就吃癟了。因此文人相輕、嫉賢妒能順理成章(但這并不妨礙肯定、贊美、模仿對手“解釋世界”的技巧如名詩名句之類——因為自己也用得著)。
這樣利害關系的結果:“槍打出頭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眾,人必非之”。
“改變世界”是集體努力才能成功的事。既然是集體努力,那就“氣可鼓而不可泄”,決不能打擊自尊自信。任何參與者如果是外行,就會有損于總體的成功。
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改變世界”需要不斷激勵鼓舞士氣,需要人人都是行家。不是就幫助你是——培訓、教育、引導、幫助、協調、磨合、批評與自我批評……
“解釋世界”的利益需要“水落石出”——水落方能石出。水不落,石不出。要抬高自己,就必須打擊別人,必須“踩著別人往上爬”。
“改變世界”的利益需要“水漲船高”——水漲方能船高,水不漲,船不高。要改變世界,根本出路是集體努力、集體富裕——“群眾是真正的英雄”、“齊心協力”、“眾人拾拆火焰高”、“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這樣的利益需要決定的行為特征:
“解釋世界”——追求復雜繁瑣神秘晦澀,要的就是別人都不懂,就自己懂。只有這樣才能讓別人喪失自尊自信。因此需要把事情弄得越復雜越好,讓人越不容易弄懂越好。
“改變世界”——追求簡明扼要條理分明,要的就是讓人一目了然。只有這樣才容易協調一致密切配合。因此需要把事情弄得越提綱挈領深入淺出越好,讓人越容易弄懂越好。
“解釋世界”——人事關系越復雜越好。越復雜,加油添醋搬嘴弄舌的機會越多,越能得心應手各個擊破。
“改變世界”——人事關系越簡單越好。越簡單,內耗越少,協調一致同心協力越容易,越能步調一致集中精力。
20.“解釋世界”只會激化矛盾,只會制造敵人不會制造朋友,沒有任何凝聚,趨向分裂對抗,“改變世界”能調解矛盾,能制造朋友孤立敵人,能產生凝聚,趨向協作聯合。
“解釋世界”的利益結構中只有激化矛盾的因素,沒有產生凝聚的因素:
——“凝聚”是集體行動才需要的東西:一是“集體”,二是“行動”。“解釋世界”一無“集體”二無“行動”,與“凝聚”風馬牛不相及:“個體事業,單打獨斗、短期完成、成果獨享、只顧自己不管別人”等等決定“解釋世界”沒有持久協作密切配合的需要,更不需要凝聚。
——“人類不能靠‘解釋世界’生存”、“解釋世界需要別人都是笨蛋”等等決定“解釋世界”要生存就必須把“改造世界”者踩在腳下,必須與“改造世界”者為敵。
——“對內不對外”、 “變來變去說變就變“、“要成功就必須各不相同”、“必須唯我獨尊”、“決不認錯”、“決不負責”等等決定“解釋世界”者不能容忍不同意見。
更根本地講,“解釋世界”的真理是絕對真理,不能容忍不信。既然不能容忍不信,那劃分敵我的標準就非常簡單:信即友,不信即敵。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解釋世界”只會激化矛盾,只會制造敵人不會制造朋友,沒有任何凝聚,只能趨向分裂對抗。
上述利益結構決定“解釋世界”者根本不可能通過擺事實、講道理解決矛盾——“雄辯勝于事實”、“雄辯制造事實”,任何事實都可以用雄辯制造出來,任何事實可以有無數種解釋、任何事都可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在這樣的體系里“擺事實、講道理”頂什么用?要害是利害關系:無數種解釋,必須各不相同,必須隨時隨地變來變去,必須唯我獨尊,必須決不認錯,必須決不負責,必須把別人都變成笨蛋……這一切哪有退讓的余地?要生存就不能退讓,一退就沒法靠“解釋世界”混了。
這樣的利害關系跟江湖流氓“拔份”其實差不多——你“拔份”了,我就得認栽,今后在這個碼頭就沒法混了。要生存就得文盤武斗拼實力——比來頭,比勢頭,比拳頭。靠“解釋世界”生存者解決矛盾其實也是這個路數——不信把他們遇到不同意見時的標準應對程序與土匪流氓青紅幫“盤海底”“文盤武打”“拔份”“搶碼頭”的那一套做個對比:
——“你是學什么專業的?”“你懂XX學嗎?”=“你是哪路的溜子?”(參考《林海雪原》里的土匪黑話:“蘑菇,溜哪路?什么價?”)
——“你的XX學是在哪而學的?導師是誰?”=“你是哪個山頭的?龍頭老大是誰?”(參考《林海雪原》里的土匪黑話:“拜見過啊么啦?”)
——“你根本不懂XX學,連XXX都不知道。這是XX學的常識”、“你不懂。等你學會再來說”=“你小子好大膽,搶碼頭搶到老子地盤上來了。別不識相,趁早滾蛋,哪兒涼快哪兒歇著去!”(參考《林海雪原》里的土匪黑話:“野雞悶頭鉆,哪能上天王山”、“你不是溜子,是空子!”“天王蓋地虎!”)
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對方還不識相,要是江湖流氓就要一擁而上動拳頭拔刀子群毆了。靠“解釋世界”生存者則是一擁而上開罵起哄扣帽子——既然“動口不動手”,那就要借他人之暴力。一是借用民間之暴力打人——如用傾向性輿論狂朝煽動群毆吳法天;二是借政權之暴力殺人——如用傾向性輿論狂潮給對方扣個能致人死命的帽子,什么帽子當時最犯忌就扣什么帽子:要是在解放前國統區就扣“紅帽子”,罵對方“共匪”、“赤黨”、“過激主義”;要是57年反右就罵對方“右派”,要是文革期間就罵對方“反革命”、“內奸”、“特務”、“對毛主席像不恭”,要是現在就罵對方“文革余孽”、“極左”、“毛左”……雖然罪名與時俱進,實質卻萬變不離其宗:“圖窮匕首現”,暴力解決問題。雖然這些靠“解釋世界”生存者比流氓高級,不親自直接動手而是借用民間的暴力和政權的暴力,但“文盤武打”解決矛盾的基本路子跟流氓沒什么兩樣。
“改變世界”者解決分歧就比較簡單:實踐——對不對實踐說了算。比如:新產品試驗中沒了信號,什么原因?所有參試人員都可以發表意見:設計問題、加工問題、裝配問題、線路問題、電源問題、干擾問題……這時人們在乎的只是“提的意見有沒有道理、有沒有可能”,只要說得在理,那就不妨一試。只要試成了,那就皆大歡喜。出發點是對事不對人、如何解決問題(“問題的原因是什么?”)而不是對人不對事、誰是權威(“你是學什么專業的?”“你懂XX學嗎?”“你的XX學是在哪而學的?導師是誰?”“你根本不懂XX學,連XXX都不知道。這是XX學的常識”、“你不懂。等你學會再來說”);著眼點是實際可能(設計問題、加工問題、裝配問題、線路問題、電源問題、干擾問題……)而不是賣弄概念定義(“‘信號’的定義”、“‘設計’的定義”、“‘加工’的定義”、“‘電源’的定義”……)——只要有利于解決問題、“改變世界”、創造出財富,需要怎么做就怎么做,需要怎么改就怎么改。
由此可以看出“改變世界”與“解釋世界”的根本區別:一個是“對事不對人”,一個是“對人不對事”。一個是實踐說了算,一個是權威說了算。一個從客觀實際出發,一個從主觀概念出發。一個是把一切都納入“改變世界”的軌道,言必稱實際,出發點、著眼點和落腳點都是如何解決問題,一個是把一切都納入“解釋世界”的軌道,言必稱定義,出發點、著眼點和落腳點都是如何確保權威。一個只講求實效,一個專挑剔動機。一個是解決問題皆大歡喜,一個是為分輸贏你死我活。一個是事實勝于雄辯,不管持不同意見的人有多少、地位有多高、聲勢有多大;一個雄辯勝于事實,誰權威誰的表準,誰勢大誰的屁香。一個是可以產生一致——實踐說了算,一個是永遠不會產生一致——任何事實都會有完全不同的解釋、任何事實都可以用雄辯制造。一個可以爭辯,可以以理服人,一個不許爭辯,必須以勢壓人。
既然“解釋世界”爭論的目標不是解決問題而是“拔份”,那就只有誰贏誰輸誰死誰活,沒有兩全其美互利雙贏,不可能通過擺事實、講道理解決矛盾,只能象流氓一樣拼實力、比后臺、比實力、比權威,靠蠻力硬壓,誰權勢大誰說了算。最常用的權勢壓服就是用“你不懂”、“你不是學這個專業的”之類直接取消對方的辯論資格,更干脆的辦法是給對方按上個罪名,這就一下子免除了自己“掉份”辯論的痛苦:把你說成個壞蛋,你說的一切自然就都是壞的了,還用得著再去一一駁斥嗎?還用得著挖空心思找根據講道理嗎?但這樣雖然省掉了爭辯,卻激化了矛盾——說對方“不懂”就等于剝奪了人家靠“解釋世界”吃飯的資格,給人家扣帽子按罪名更剝奪了人家生存的資格。如此一來矛盾不激化也激化了,不對抗也對抗了。
跟“解釋世界”者意見不一致不行,太一致了也不行——魯迅說:“與名流學者談,對于他之所講,當裝作偶有不懂之處。太不懂被看輕,太懂了被厭惡。偶有不懂之處,彼此最為合宜”——“解釋世界”者容納不同意見的“雅量”只有“偶有不同之處”這薄薄的一點空間,過了這條杠就屬于“道不同,不相為謀”了。這就叫“文人相輕”。
這么難伺候,結果自然是靠“解釋世界”生存者之間的關系極其脆弱,極不穩定,樹敵很容易,交友很難——任何矛盾都很容易被放大激化,一激化就不可收拾,說翻臉就翻臉。這就決定“解釋世界”只善于激化矛盾,只會制造敵人不會制造朋友,從不產生任何凝聚,永遠走向分裂對抗。——敢有異議馬上就你死我活,還怎么制造朋友?怎么產生凝聚?怎么可能不離心離德分裂對抗?
(盡管“解釋世界”者彼此之間充滿了利益沖突打得不可開交,但在對付“改變世界”者這一點上卻能一致對外,同仇敵愾。道理很簡單:根本利益一致——“解釋世界”者之間的爭斗是用一種謊眼取代另一種謊言的問題;而“改變世界”需要的是取消一切謊言的問題。這樣的利益需要決定“解釋世界”者之間的爭斗永遠服從“解釋世界”對付“改變世界”的斗爭。魯迅說:“袁世凱自己要做皇帝,為什么留下他真正對頭的舊皇帝呢?這無須多議論,只要看現在的軍閥混戰就知道。他們打得你死我活,好像不共戴天似的,但到后來,只要一個‘下野’了,也就會客客氣氣的,說不定在出洋的時候,還要大開歡送會,然而對于革命者呢,即使沒有打過仗,也決不肯放過一個。”正如毛澤東說的,他們“雖然不能夠鞏固地團結一致,雖然會發生無窮的互相爭吵,互相惡罵,互相埋怨,互相拋棄,但是在有一點上卻會互相合作,這就是用各種方法力圖破壞革命勢力而保存反動勢力。”)
“改變世界”是廣泛合作才能完成的事,必須“集體協作、共同努力”。這樣的客觀存在決定“改變世界”有條件調解矛盾、制造朋友、孤立敵人、產生凝聚,走向協作聯合,有敵人更有朋友,更需要團結,更需要真誠。
21.“解釋世界”犯罪不犯錯;“改變世界”犯錯不犯罪。
“解釋世界”者永遠沒有錯誤——什么事情都不干,當然什么錯誤也不犯。一種“解釋世界”說不通,馬上改口另換一種“解釋世界”就是了,永遠不會有錯——但永遠也不會有功。
林肯說:“一個不犯錯誤的人通常不能成就任何事業,沒有缺點的人,往往優點也很少。”
“改變世界”者必有錯——只要干事,就不可能不出錯。只要寫字,就一定有寫錯字的時候。只要走路,就一定有跌交的時候。沒有一輩子沒寫過錯字的人。沒有一輩子沒跌過交的人。
魯迅說:“孩子初學步的第一步,在成人看來,的確是幼稚,危險,不成樣子,或者簡直是可笑的。但無論怎樣的愚婦人,卻總以懇切的希望的心,看他跨出這第一步去,決不會因為他的走法幼稚,怕要阻礙闊人的路線而‘逼死’他;也決不至于將他禁在床上,使他躺著研究到能夠飛跑時再下地。因為她知道:假如這么辦,即使長到一百歲也還是不會走路的。”
(“解釋世界”的人永遠頭頭是道而無任何錯誤。但你會找一個論文一大堆理論頭頭是道但從來沒有動過刀的醫生給自己動手術嗎?而主刀大夫有哪個不是從動物標本練刀開始、通過一次次的糾錯熟練起來的呢?如果一有差錯就一棍子打死,那天下還會有主刀大夫嗎?)
特別是如果客觀規律未知,則“改變世界”犯錯誤才正常,不犯錯誤倒反常——“改變世界”要成功就必須遵循客觀規律。要遵守客觀規律就必須正確認識客觀規律。而人類對客觀規律的認識總是從無知開始,在黑暗中摸索,在錯誤中前進,在“改變世界”的實踐中學會改變世界,每一條客觀規律的認識都是用無數錯誤和失敗換來的。魯迅說:“本草家提起筆來,寫道:砒霜,大毒。字不過四個,但他卻確切知道了這東西曾經毒死過若干性命的了。”“得到這一個結論的時候,先前一定經過許多苦楚的經驗,見過許多可憐的犧牲。”“許多歷史的教訓,都是用極大的犧牲換來的。譬如吃東西吧,某種是毒物不能吃,我們好象全慣了,很平常了。不過,還一定是以前有多少人吃死了,才知的。所以我想,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誰敢去吃它呢?螃蟹有人吃,蜘蛛一定也有人吃過,不過不好吃,所以后人不吃了,像這種人我們當極端感謝的。”那些用生命換來“砒霜,大毒”、“蜘蛛不好吃”等結論的人都是“犯錯誤”的人。這些人雖然犯錯誤,但他們是為“改變世界”而犯錯誤,他們的錯誤最終有助于“改變世界”——“失敗是成功之母”。
既然“改變世界”的根本目標是為了人類的生存,那么一切為“改變世界”而犯錯都錯而無罪。
那如何區別究竟是是“為改變世界而犯錯”還是在“為改變世界而犯錯”的名義下犯罪呢?
兩條客觀標準:第一,是否謀私利;第二,是否堅持錯誤、重復同樣的錯誤。
第一,是否謀私利——如果謀了私利,那不用說,“為改變世界而犯錯”是假,在“為改變世界而犯錯”的名義下犯罪是真。
第二,是否堅持錯誤、重復同樣的錯誤——如果堅持錯誤、重復錯誤,那就談不上“為改變世界而犯錯”——“改變世界”的行為特征之一就是“堅持真理,修正錯誤”。毛澤東說:“事前顧及事后的效果,當然可能發生錯誤,但是已經有了事實證明效果壞,還是照老樣子做,這樣的心也是好的嗎?”“真正的好心,必須對于自己工作的缺點錯誤有完全誠意的自我批評,決心改正這些缺點錯誤。”
只要從事“改變世界”,只要沒有謀私利,只要沒有堅持錯誤、重復同樣的錯誤,那就屬于“為改變世界而犯錯”,大方就沒有錯。這又可以分幾類:
第一,“史無前例、黑暗中摸索而出的錯”、“犧牲自己“趟地雷”、使后人得以標出禁區、總結出教訓而出的錯”。這些都是探索、發現客觀規律的必要代價,雖然一時沒有成功,但為后來的成功創造了條件,失敗也雖敗猶榮,決不能全盤否定——眼下失敗,但將來可以成功。(如愛迪生發明電燈時有人說,你已經失敗了一千多次了。愛迪生說,不,我沒有失敗,我只是發現了一千多種材料不能用做電燈絲。)
第二,雖然付出了代價造成了損失,但發現了客觀規律。即使功不抵過、得不償失仍算成功,因為要害是“堅冰已經打破,航路已經開通,道路已經指明”。
第三,有功有過。有得有失。這屬于成長中的錯誤、前進中的錯誤、發展中的錯誤、可以糾正、并非無可挽回的錯誤。對此不能一棍子打死,而應按“懲前毖后、治病救人”、“堅持真理、修正錯誤”、“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把壞事變成好事”的原則處理。(比如,指揮員指揮打仗,同樣規模的仗三仗兩勝就應算合格。)
第四,發現了客觀規律又能做到功大于過。這是了不起的偉大。了不起的偉大中的任何錯誤過失均屬于枝節末流,決不能以瑕掩瑜。
“改變世界”者必然有錯,但只要不是蓄意損人利己,就必定積極改正錯誤,因為錯誤不能讓靠“改變世界”生存的人獲利。對“改變世界”來說,壞事在一定條件下可以轉變為好事。
“解釋世界”者從不承認這點。為了“制造笨蛋”,他們必須對“改變世界”者的錯誤幸災樂禍、攻其一點、不及其余、盡量夸大、大做文章、猛烈抨擊、冷嘲熱諷、拼命否定。他們這樣做的實際結果是破壞“改變世界”——既然“改變世界”必然有錯,既然一有錯就一棍子打死,那實際目的就是不準“改變世界”。既然人類靠“改變世界”生存,那么破壞阻撓“改變世界”就意味著危害人類的生存,即意味著“反人類罪”——人類靠“改變世界”而成為人類。如故僅僅是消極適應世界,人仍然是猿猴。而“解釋世界”的本質正是要人不要“改變世界”而象猿猴一樣消極適應世界,這就是破壞“改變世界”即破壞人類變成人、破壞人類生存,當然是反人類。因此“解釋世界”是“犯罪不犯錯”——以“無錯”的方式犯罪:表面上什么事情也不干,什么錯誤也不犯,實際上不犯錯卻犯罪——反人類罪。(總起來叫反人類罪,遇到具體事情則是一莊莊具體的罪行——如動搖軍心瓦解士氣罪,造謠中傷誣陷誹謗罪,歪曲捏造蓄意誤導罪,挑撥離間教唆動亂罪,等等。)
契訶夫說:“別人的罪孽,并不會使你變成一個圣人。”
“解釋世界”者說是“不犯錯”,實際連犯錯誤的資格都沒有——以“不犯錯的”方式破壞“改變世界”反人類,阻礙歷史前進,犯的是戰略性大罪,屬于敵對陣營。敵對陣營只有破壞不破壞的問題,沒有錯誤不錯誤的問題。想定性為“錯”都沒門。
在“解釋世界”的體系里,無錯即有功。
在“改變世界”的體系里,無錯無功即有罪,無錯有勞即有功。有錯有功有勞者無罪,無錯無功無勞且攻擊誹謗“改變世界”者有罪——反人類罪,罪大惡極。
“改變世界”者的錯誤,只有“改變世界”者才有資格指出,因為不改正錯誤大家都要倒霉,其出發點必然是為了修正錯誤,對所有靠“改變世界”吃飯的人獲有利。“解釋世界”者追求的是“解釋世界”的資格而不是結果,不需要也不可能懂得“改變世界”的規律,更不用說掌握規律了。“解釋世界”者對“改變世界”的人的任何評價都不是從正確與否出發,而是從自己私利出發,其目的不是為了糾正錯誤,而是為了“制造笨蛋”的私利,長遠后果是破壞“改變世界”,危害所有人的生存。因此“解釋世界”者沒有任何資格指責“改變世界”者的錯誤。
22.“解釋世界”必然脫離實際,必須脫離實際;“改變世界”必然切合實際,必須切合實際。
如前所述,利益關系決定“解釋世界”的體系里只有自己的私利才必須聯系實際,其他一切都與實際無關。既然無關,當然沒必要切合實際。在“解釋世界”的虛擬世界體系里,“實際”一詞不過是用來描述對自己有利的東西的代名詞之一。(只有這個詞還能引起人們的正面聯想時才會選用之。一旦被人們視為負面詞,馬上就會被拋棄。)
要求從實際出發,就意味著不能撒謊,不能信口開河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不能絕對言論自由,不能隨心所欲顛倒黑白,不能把別人都變成笨蛋,不能抬高自己、打擊別人,必須實事求是,必須遵循客觀規律,必須以實踐效果為標準檢驗一切,必須對后果負責……總而言之不能隨心所欲“解釋世界”。這是上述一切“解釋世界”的利益需要所絕對不能容忍的——利益的需要決定要“解釋世界”就不能切合實際,要切合實際就不能“解釋世界”。因此“解釋世界”必然脫離實際,必須脫離實際。
“改變世界”體系里的“實際”則是實實在在的客觀現實。如前所述,利益關系決定“改變世界”要成功就必須切合實際,一切從實際出發,否則必敗無疑。因此“改變世界”必然切合實際,必須切合實際。
23.“解釋世界”只有破壞性沒有建設性;“改變世界”為了建設而不得不有所破壞。
這里的“破壞性”、“建設性”是從“改變世界”的角度出發而言。從“解釋世界”的角度看,“解釋世界”即建設,妨礙“解釋世界”即破壞。從“改變世界”的角度看,有利于“改變世界”才是建設性。“解釋世界”既然不為“改變世界”服務,那自然毫無建設性——只管自己、一切以自己私利為根本出發點、必須脫離實際、必然脫離實際、決不承認錯誤、決不負責、拼命把別人都變成笨蛋、唯我獨尊、只會激化矛盾、只會制造敵人、不會制造朋友、沒有任何凝聚、趨向分裂對抗、犯罪不犯錯……如此行為特征有什么建設性?對人類的生存有什么積極作用?如此對人類的生存不相干的“解釋世界”跟雞鳴犬吠驢吼馬鳴蛤蟆鼓噪有什么本質區別?(難怪會被稱為“叫獸”,的確名符其實。)
“改變世界”的本質是創造,所以“能調解矛盾,能制造朋友孤立敵人,能產生凝聚,趨向協作聯合”、“犯錯不犯罪”。這樣的性質決定“改變世界”充滿建設性,任何破壞都是不得已,為的是更好地建設——“不破不立,為立而破,破字當頭,立在其中”。
24.“解釋世界”需要權力,“改變世界”需要科技。“解釋世界”推崇權術,“改變世界”推崇技術。“解釋世界”者以當官當權為榮,“改變世界”以取得改變世界的成果為榮。“改變世界”者從政是不得已,“解釋世界”者不從政是不得已。實干家依仗“改變世界”,野心家依仗“解釋世界”;依仗“改變世界”者必實干家,依仗“解釋世界”者必野心家。
“解釋世界”專門跟人打交道,而且專門跟“自己人”打交道,不折不扣“對人不對物”。如果“解釋世界”沒人聽那就意味著失敗。而“有人聽”則意味著用自己的解釋支配了別人的思維,而支配了思維也就支配了整個人。因此“解釋世界”的成功標準是支配別人。但“解釋世界”者靠自身的力量不但無法支配別人,連謀生都成問題——不為“改變世界”服務,只有破壞性沒有建設性,當然就難以在人類生存的正常經濟體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當然難以靠正常的經濟手段養活自己——看看那些算命打卦擺地攤的、扶乩測字跳大神的……拉生意容易嗎?既要裝神弄鬼連蒙帶嚇,又要小心翼翼拿捏住分寸以免弄巧成拙,還得能言善辯八面玲瓏隨機應變自圓其說,客戶只能一個一個地拉,一個一個地伺候,一個一個地走完全過程……這種買賣很自在嗎?
既然無法靠正常經濟手段生存,“改變世界”者就只能靠超經濟手段。什么超經濟手段?權力——軟權力+硬權力。
軟權力——精神特權:用輿論人工造神,把“解釋世界”者變成“神代表”——代表天意、上帝、佛祖、菩薩、真理、科學、學問、學術、良知、人性、先進文明、“普世價值”……什么東西在人們心目中有正面價值就要代表什么。
硬權力——政權:靠政權的硬暴力把軟權力的權威強加于人。
這里最關鍵的是硬權力——軟權力最終要靠硬權力的支撐,否則軟權力撐不了多久,很快不靈了。“解釋世界”者具有軟權力的標志是成了“權威”。權威何來?高一級權威的一張紙(文憑、學位、頭銜)。就憑這一張紙,就完成了“權威傳遞”,就證明了XXX是權威。但這“高一級的權威”自己的權威又從何而來?更高一級的權威一張紙。“改變世界”的權威來自實踐,也就是說來自自身的努力;而“解釋世界”的權威來自更高一級“解釋世界”,來自別人的一堆紙,或曰紙造的“解釋世界”。依此類推,每個“解釋世界”的權威都要靠更高一級“解釋世界”的權威來維持,層層傳遞、一個靠一個。這說白了是一種“空對空”——用一個權威去證明另一個權威,用一堆紙去證明另一堆紙,用一個“解釋世界”去證明另一個“解釋世界”,用一個虛擬去證明另一個虛擬。這實際形成了一個“權威多米諾骨牌”——如果有一個權威站不住腳,那其下家的權威就都靠不住,就都得垮臺——比如中國的“精英”資格,從最初有個大專文憑就算數發展到必須是碩士、博士、名牌大學、外國名牌大學、學位查三代……這層層“高一級的權威”的權威越來越不靈,出具的一紙證明也越來越貶值。可見光靠“權威證明權威”這種“空對空”持續不了多久。
“解釋世界”的“權威傳遞體制”要不崩潰就必須有政權的硬權力支持——“野雞大學”的文憑得不到政府承認,所以無效;“正規大學”的文憑有政府承認,所以有效。這個“政府承認”就體現了政權的硬權力。沒有這條,所有的大學都不免跟“野雞大學”平起平坐,甚至“文憑”都可以自己造——用一堆廢紙證明另一堆廢紙,一堆空話證明另一堆空話,一群騙子證明另一群騙子。
“解釋世界”沒有權力就沒有權威,沒有權威就不能“解釋世界”——“解釋世界”沒有客觀是非標準,絕對不承認錯誤,絕對不負責任,誰也不可能認輸,靠打嘴仗永遠不可能爭出結果,只有靠權力裁決。因此“解釋世界”的成功關鍵在于政權的權力。對“解釋世界”者來說——
有權就有一切,沒權就沒有一切;
有權什么都是,沒權什么都不是;
沒權就是走江湖的術士,有權就是掌國器的國師;
沒權就是擺地攤的下三濫,有權就是據廟堂的人上人;
沒權就是為五斗米折腰的文丐,有權就是萬般皆下品的“精英”;
沒權就是孔已己,有權就是諸葛亮;
沒權就是喪家犬,有權就是中山狼;
沒權就是廢紙,有權就是鈔票。
“解釋世界”者離不開權力,但自己卻不具備組織政權建立政權的任何品質——任何政權都必須有起碼的規矩,“沒有規矩,無以成方圓”;而“解釋世界”者利益需要決定的行為特征是不遵守任何規矩的絕對自由主義。任何政權都必須有起碼的凝聚,否則必散架。而“解釋世界”者利益需要決定的行為特征不能產生任何凝聚:不創造財富、用“解釋世界”的空話把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據為己有、光說不做、自己動嘴,別人跑腿、窩里炮、窩里斗、窩里橫、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唯我獨尊、容不得別人不信、只顧自己不管別人、沒有任何理由說實話,沒有任何理由不撒謊、兩面派、變來變去說變就變、絕不認錯、絕不負責、需要別人都是笨蛋、整天制造笨蛋、打擊別人、抬高自己、只會激化矛盾、只會制造敵人不會制造朋友、犯罪不犯錯、只有破壞性沒有建設性、只有虛沒有實、只有假沒有真、只有空話沒有實際、只占便宜不吃虧、不能給人帶來任何實惠、整天只知道到處訓人罵人……如此刁鉆陰暗虛偽狠毒刻薄無恥無能狂妄又難伺候的人,誰愿意打交道?誰愿意任其擺布?怎么可能有凝聚力?
離不開權力,卻沒有能力建立政權——這就決定“解釋世界”者獲取權力的途徑只能是與現成的政權做交易,“貨于帝王家”:我利用你的權力,你利用我的“解釋世界”;我利用你的權力獲得權力,你利用我的“解釋世界”實施統治:制造輿論、平息反抗、維持統治的合法性。但一個政權如果與人民根本利益一致,那就自然獲得了合法性。由此可見第一,凡需要靠“解釋世界”者制造輿論而取得政權合法性的政權必定與人民群眾根本利益不一致、對統治的合法性理不直氣不壯。第二,“解釋世界”對老百姓的生存毫無用處,只對壓迫老百姓的政權有用。第三,“解釋世界”真正的主顧是政權,真正的賣點是權術。
所有這一切決定權力對“解釋世界”重如性命。世界上沒有任何職業象“解釋世界”那樣離不開權力,也沒有任何人象“解釋世界”者那樣貌似清高而實際瘋狂熱衷于權力——“解釋世界”者的一切行為無不與權力有關,無不為權力:要么正在當官,要么正在為當官做準備,要么直接吃官飯,要么間接吃官飯。要別人打破“鐵飯碗”,自己則決不放棄官飯“鐵飯碗”,決不肯象“改變世界”者那樣靠正常的經濟活動吃飯。“解釋世界”者有權必翹尾巴,沒權必夾尾巴。反之,“解釋世界”者一翹尾巴則必有了權或有了背后的權力靠山;一夾尾巴則必沒了權或沒了背后的權力靠山。青年人選擇“解釋世界”為業者必有野心,必欲從政——即使一開始不這么想,只要干上這行就身不由己了:存在決定意識,利益結構將迫使人最終發現“解釋世界”的出路只有權力。“改變世界”者列舉的成功范例必是改變世界的成果——發明創造、工程項目、產品制品、勝仗勝利……“解釋世界”者列舉的成功范例必是當官掌權名利雙收——總統、總理、部長、權勢集團智囊、國策決策人、名人名流……“改變世界”要成功必熱衷于技術,“解釋世界”要成功必熱衷于權術。“改變世界”者如果從政一般說來說是不得已,因為這意味著改行;“解釋世界”者如果不從政才是不得已,因為“解釋世界”只有為政治權術服務才真正對口。
25.“解釋世界”毀滅一切,利用“解釋世界”的政權必因“解釋世界”的猖獗而毀滅。“改變世界”創造一切,保護“改變世界”的政權必因“改變世界”的發展而強盛。
“解釋世界”只有破壞性沒有創造性,對與自己交易合作的政權也一樣——交易合作是為了白撈你的權力,達到我的目的,不勞而獲占有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玩的是空手套白狼,憑的是三寸不爛之舌,要的是不費吹灰之力。用我的“解釋世界”幫你對付老百姓可以,要我為你的權力委屈自己絕對不干——任何政權要存在就必須有起碼的凝聚、起碼的規矩。沒有凝聚、沒有規矩就意味著政權崩潰。機器需要維護保養,政權機器同樣需要維護保養:維護凝聚、保護規矩。而要維護凝聚、保護規矩就必然與“解釋世界”的利益需要矛盾——要維護規矩就不能絕對自由主義、不受任何約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決不認錯、決不負責;要維護凝聚就不能唯我獨尊制造笨蛋、打擊別人抬高自己、容不得別人解釋世界、容不得別人不信自己、到處激化矛盾……既然“解釋世界”的根本原則是只能犧牲別人不能犧牲自己,那就決定“解釋世界”者對與自己交易合作的政權決不真心誠意,只利用不維護不保養,驢不死不卸磨,決不守規矩,決不管凝聚,對下狐假虎威,對上陽奉陰違,用“解釋世界”把一切規矩都變成只約束別人不約束自己的玩具、打擊別人抬高自己的工具。
魯迅說:“我看中國有許多智識分子,嘴里用各種學說和道理,來粉飾自己的行為,其實卻只顧自己一個的便利和舒服,凡有被他遇見的,都用作生活的材料,一路吃過去,像白蟻一樣,而遺留下來的,卻只是一條排泄的糞。社會上這樣的東西一多,社會是要糟的”——“解釋世界”正是如此:“用各種學說和道理,來粉飾自己的行為,其實卻只顧自己一個的便利和舒服”、“一路吃過去,像白蟻一樣”。“繩鋸斧斷,水滴石穿”,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茬又一茬“解釋世界”者的潛移默化、日積月累、鍥而不舍地吃,任何政權的任何規矩、任何凝聚都將被吃光,“遺留下來的,卻只是一條排泄的糞”,結果必然是一切制度形同虛設、腐敗泛濫、從上到下矛盾重重尖銳對立最終土崩瓦解徹底毀滅——只使用不維護保養的機器早晚要崩潰,只利用不維護保養的政權機器早晚要滅亡。
歷史反復證明,“解釋世界”是柄雙刃劍,既傷人又害己。一切與“解釋世界”合作交易的政權最終無不被自己扶植的“解釋世界”的白蟻吞噬吃垮。而“解釋世界”者對此不但已經司空見慣,而且滿不在乎,干脆起了個學術名詞叫“歷史周期律”。對“解釋世界”者來說,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一個政權垮了,再找下一個政權合作交易就是了,無非一切從頭再來。
“改變世界”創造一切,保護“改變世界”就是保護人類生存和人類的一切。保護“改變世界”的政府自然得人心順天道,自然能鞏固強盛。
26.“解釋世界”惟恐天下不亂,“改變世界”惟恐天下不治
健健康康沒病沒災的人會急著到處找醫生嗎?平平安安一帆風順的人會到處求簽問卦嗎?只有病入膏肓生死未卜束手無策的人才會病急亂投醫,只有朝不保夕惶惶不安對前途毫無信心的人才會人慌亂算卦。算命打卦的從來都是天下大亂人心惶惶時生意最興隆,天下太平安人心安定時生意最蕭條——如果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會去畫蛇添足求人算命嗎?
“解釋世界”也是這個理——只有對不可知而又想知的東西才會感到迷茫,才會需要別人的解釋。對了然于胸、自己就能給出答案的東西用得著求人解釋嗎?天下越亂,人們越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終日,對前途越渺茫迷惑,越喪失自信,越苦悶彷徨,越急著找人“解釋世界”指點迷津。如果天下太平,人人前途一片光明,充滿自信自尊,自己就能解釋一切,還用得著到處求人“解釋世界”?更不用說讓“解釋世界”的把自己罵得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了。
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就是草頭王。有草頭王就得有智囊——有胡傳魁就需要有刁德一,有宋江就需要有吳用,有劉邦就需要有張良蕭何,有劉備就需要有諸葛亮。天下越亂、越群雄并起軍閥割據,軍閥們越急著“禮賢下士”、求“解釋世界”的出謀劃策、制造輿論、收買人心,越不敢輕易得罪這幫能造輿論的,“解釋世界”的身價越高,日子越滋潤。
反之,國家越繁榮昌盛,“解釋世界”的日子越難過——國家繁榮昌盛需要的是實干,是“改變世界”,而不是光會空談的“解釋世界”。國家越繁榮昌盛,責任越分明,誰干事誰混事越一目了然——蹩腳的樂隊才容易濫竽充數,落后的國家才容易靠“解釋世界”空手套白狼賣嘴吃白食。國家越繁榮昌盛,人們對自己對前途越自信。自信的人自己就能解釋世界,哪還用得著惶惶不安找人給自己解釋世界?國家越繁榮昌盛,越不會有軍閥割據、群雄并起。沒有了“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就是草頭王”,也就沒有籠絡“解釋世界”者幫忙造輿論打天下的需求。國家越繁榮昌盛,越難否定別人的一切,越難實現“打擊別人、抬高自己”,越難制造笨蛋,越難推銷“解釋世界”。
由此可見“解釋世界”的利益與國家民族的利益正相反。越天下大治、民族越強盛、老百姓越安居樂業,“解釋世界”越吃癟;越天下大亂、民族越危機、老百姓越水深火熱,“解釋世界”越吃香。這樣的利益關系決定“解釋世界”惟恐天下不亂。
“改變世界”的利益關系于國家民族的利益完全一致。“改變世界”是過程,天下一亂什么過程都不能保證,“改變世界”的一切都難以順利進行,更不用說保住成果了。天下安定老百姓才能安居樂業,而所謂“安居樂業”就是“改變世界”。這樣的利益關系決定“改變世界”惟恐天下不治。
27.賣國求榮給外國侵略者當殖民地走狗最符合“解釋世界”的利益需要;獨立自主強國富民當主人翁最符合“改變世界”的利益需要。
“解釋世界”沒組建政權的能力又離不開權力,因此必須投靠某一政權空手套白狼。這里的要害是權力而不是誰來給權力——沒有權力就不能生存,誰給權力誰就是靠山。有奶便是娘,有權便是王,抓住老鼠就是好貓,滿足自己權力需要的政權就是好政權。
從這個角度看,只有賣國求榮給外國侵略者當殖民地走狗才最符合“解釋世界”的利益需要。
只要是中國政權,就不免從中國利益角度看問題。只要從中國利益角度看問題,就不免要為中國做實事。只要做實事,就進入了“改變世界”的范圍,要成功就要按“改變世界”的規律辦事,就要對“解釋世界”的利益形成挑戰。
“解釋世界”者只有給賣國求榮給外國侵略者當殖民地走狗才絕對不會有這種尷尬,因為如果中國變成了外國殖民地,則外國殖民統治者在中國的利益需要與“解釋世界”的利益需要高度一致,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空手套白狼,不費吹灰之力獲得權力;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以華制華,豢養走狗統治中國;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不創造財富,掠奪“改變世界”的成果;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壓迫中國,掠奪中國老百姓“改變世界”的成果;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惟恐自己的“解釋世界”沒人買帳;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最需要由中國人出面向中國人“解釋”自己侵略有理、壓迫有理、掠奪有理;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別人必須都是笨蛋;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中國人必須低人一等被奴役;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制造笨蛋,摧毀老百姓的自尊自信,盲目崇拜“解釋世界”;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摧毀中國人的自尊自信,讓中國人盲目崇拜外國權威——正好利用你代表“外國先進文明”、宣揚“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外國的一切都是真理、掀起洋文熱、洋文憑熱、“普世價值”熱;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優勝劣汰、高等人有權支配劣等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無毒不丈夫”、“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我身后管它洪水泛濫”;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以華制華”、清除劣等民族,消滅垃圾人口;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對內不對外;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就怕你一致對外;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必須與眾不同;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就怕你團結一致,就盼你矛盾重重;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窩里斗、激化矛盾、破壞凝聚、制造分裂;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中國必須四分五裂、一盤散沙;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打擊別人,抬高自己,尤其打擊一切“改變世界”卓有成效的中國人;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求之不得,正好借刀殺人,借你的手消滅中國“改變世界”的實干家,摧毀中國抗衡國際資本的力量;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犯罪不犯錯,只有破壞性沒有建設性、不干實事,決不認錯,決不負責;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就怕走狗有中國心、對中國負責、想干實事,就怕你能使中國強大;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惟恐天下不亂,天下越亂“解釋世界”越吃香;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拿走財富,留下貧窮動亂,正好供你“解釋世界”;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決不實事求是,需要虛張聲勢兩面派;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惟恐走狗得人心有民望,不干事的奴才才離不開自己;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脫離實際、絕對言論自由、不受任何制約、貪污腐化;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越是腐敗無能而只會說空話的走狗越可以放心;
——“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一切都經過“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的處理,一切與“解釋世界”者私利相符一致的東西都被無窮夸大,一切與“解釋世界”私利抵觸矛盾的東西都被無窮貶低;
——外國殖民統治者的利益需要:一切都經過“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的處理,一切與外國資本利益相符一致的東西都要被無窮夸大,一切捍衛中國民族利益的東西都要被無窮貶低。
……
即使其他一切都不算,光是“解釋世界”者的行為特征就足以滿足一切外國侵略者滅亡中國的利益需要了:
——“解釋世界”者的行為特征:只管自己不管別人、只有破壞性沒有建設性、絕不認錯、絕不負責、講面子、犯罪不犯錯、離不開權力,推崇權術,以當官當權為榮;
——外國侵略者的利益需要:越自私自利妄自尊大不得人心的人越容易收買,越容易對付,這樣的人當權求之不得;
——“解釋世界”者的行為特征:只會激化矛盾,只會制造敵人不會制造朋友、沒有任何凝聚,趨向分裂對抗;
——外國侵略者的利益需要:正好挑撥離間策反分裂,分化瓦解,拉出去,打進來,各個擊破;
——“解釋世界”者的行為特征:對內不對外、需要別人都是笨蛋、拼命制造笨蛋、打擊別人、抬高自己、容不得“改變世界”者有威信、嫉賢妒能、槍打出頭鳥;
——外國侵略者的利益需要:正需要借當代的趙高、郭開、秦檜、蔣干等之手除掉當代蒙恬、李牧、廉頗、岳飛等一切國之干城、“鷹派軍人”;
——“解釋世界”者的行為特征:欣賞能說會道、吹牛拍馬、投機取巧、虛張聲勢兩面派、排斥實事求是、絕對真理、唯我獨尊、必須標新立異各不相同、必然脫離實際、必須脫離實際、變來變去說變就變、需要馬馬虎虎難得糊涂和絕對自由主義;
——外國侵略者的利益需要:寧可倒貼本也要幫這種容易誤導的人當頭——就象當年長平之戰時秦國出錢幫趙括取代廉頗一樣。
——“解釋世界”者的行為特征:一切經過“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好就是絕對的好,一切皆好;壞就是絕對的壞,一切皆壞;沒有中間狀態,只有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
——外國侵略者的利益需要:越頭腦發熱偏執的人越容易上鉤——譬如“休克療法”;
……
從上對比可以看出,“解釋世界”者的利益需要和行為特征與外國侵略者搞垮中國、奴役中國的利益需要幾乎完全一致,唯一的犧牲是要甘當奴才。而這對“解釋世界”者來說絲毫不成問題——認賊做父,認哪個賊都一樣,“抓住老鼠就是好貓”,有失才有得,洋主子面前卑恭屈膝能換來中國人面前的趾高氣揚,這筆買賣不吃虧。正如魯迅所說:“這流氓,是殖民地上的洋大人的寵兒,——不,寵犬,其地位雖在主人之下,但總在別的被統治者之上的。”
(對“解釋世界”來說,通過“虛—實”二元加權極端化處理體系制造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釋”自己賣國求榮給外國侵略者當殖民地走狗簡直是拿手好戲,小菜一碟。)
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解釋世界”與外國侵略者是天然的同盟軍。他們內外串通狼狽為奸很正常,不勾結交易、不里應外合反而不正常。
只要激發破壞性共振就可以輕而易舉摧毀一座橋梁。同樣,只要激發破壞性共振就可以輕而易舉摧毀一個社會一個國家。“解釋世界”只要當道就等效于控制了社會的共振源。只要通過“解釋世界”激發特定的意識形態狂熱歇斯底里(如“普世價值狂熱”、“民主狂熱”、“自由化狂熱”)就等效于對社會實施破壞性共振,就可以不費一槍一彈毀滅一個國家——如前蘇聯、前南斯拉夫。這比明火執仗荷槍實彈核武器赤膊上陣有效而經濟得多。這就說明為什么西方世界對敵對國家里的“解釋世界”者總是那么青睞,那么起勁地支持。
“解釋世界”者賣國求榮給外國侵略者當殖民地走狗的自然傾向并不是個人品質問題,而是“解釋世界”的利益關系決定的——“存在決定意識”,只要靠“解釋世界”生存,那上述一切利害關系就決定了只有賣國求榮給外國侵略者當殖民地走狗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想愛國為民?那就必須放棄靠“解釋世界”吃飯——“愛國為民”是“改變世界”的范疇。要“愛國為民”就必須按照“改變世界”的規律要求辦事,就必須背叛“解釋世界”,投身到“改變世界”的體系中來,就必須來一個脫胎換骨的大轉變,整個思維方式行為方式根本立場都要大變。不肯變,或不肯徹底變,那就休想擺脫“解釋世界”利益需要的規律支配,就只能滑向賣國叛國搞分裂。這是不以人們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
“改變世界”者的利益需要則決定他們不由自主要認同國家民族。這也是不以人們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
28.“解釋世界”門檻很高,境界極低;“改變世界”門檻很低,境界極高。
“解釋世界”的門檻必須很高——門檻高才能把絕大多數人拒之門外,才能確保只有少數人有資格“解釋世界”——既然人類社會必須靠“改變世界”生存而不能靠“解釋世界”生存,那“解釋世界”的人多了社會就受不了。既然“解釋世界”必須各不相同而且誰都不能認錯,那所有吃“解釋世界”飯的人相互之間就是競爭對立關系。既然是競爭對立關系,那競爭對手自然是越少越好,因此讓有資格“解釋世界”的人越少越好。另一方面,人少才能顯得“解釋世界”學問高深、高深得常人干不了,才能讓人覺得“解釋世界”者很神秘,很有本領,高人一等,能人所之不能,才容易忽悠別人言聽計從。
這樣的利害關系決定“解釋世界”必須淘汰淘汰再淘汰,用學位、學歷、學術出身、文憑、論文、外文等各種各樣的高門檻刁條件把絕大多數人都淘汰掉,確保“解釋世界”者只能是一小撮。
“解釋世界”實際就靠高門檻唬人,一道門檻吃一輩子,一輩子就吃這道門檻——介紹“改變世界”的人一定滿篇成就:發明創造、工程項目、產品制品、戰役戰斗……介紹“解釋世界”的人一定滿篇門檻:學歷學位、職位地位——學士、碩士、博士、教授、專家、院士……除此之外頂多再加上一堆除了自己誰也不感興趣的“解釋世界”清單。至于這些清單對“改變世界”有什么用,對不起,無可奉告。換句話說,“解釋世界”者跨過高門檻取得“解釋世界”的特權之后整天就是用“解釋世界”忽悠一切,專門制造廢紙廢話廢物。門檻雖高,但境界極其低,甚至根本沒有境界——賣嘴吃白食,一臉的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
“改變世界”的門檻很低——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從事“改變世界”。任何“解釋世界”出身的人只要愿意,隨時隨地可以投向為“改變世界”服務的陣營。但從“解釋世界”轉向為“改變世界”服務雖然容易,真正做起來卻很不容易,做好更不容易——要為“改變世界”服務就必須遵循“改變世界”的一系列規律,要遵循規律就必須掌握規律,要掌握規律就必須改變“解釋世界”的一切行為方式,從利益關系、立場、感情到待人接物的方式都要徹底改變。不改變,或改變不徹底,那所謂“為改變世界服務”就是假的,服務了一陣子后就堅持不下去了,最后又跑回“解釋世界”的陣營里去了,成了首鼠兩端的騎墻派。所以說“為改變世界服務”的門檻雖低,但內涵豐富,境界極高,真正堅持到底并不容易。“解釋世界”者宣布“為改變世界服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果沒有決心毅力堅持不懈,那不過是投機趕時髦,風向一變一定又變回去。
29.“解釋世界”是紙老虎加腦病毒;“改變世界”是載舟水加眠火山。
“解釋世界”的本質是用軟權力控制硬權力。硬權力和軟權力的關系是物質與精神的關系。物質是基礎,精神是主導。人與動物的最大區別之一是動物只有本能而人還有思想;動物只受本能支配而人除了本能之外還受思想支配。誰控制了人的思想,誰就控制了人的一切,包括人擁有的硬暴力。
軟權力的特點是“軟”,往往一開始并不直接跟硬權力抗衡,而是潛移默化無孔不入,一點點滲入掌握硬權力的人的腦中,不知不覺發揮作用——就象電腦病毒/大腦病毒:電腦病毒沒侵入操作系統之前半點力量沒有,要多脆弱有多脆弱。而一旦侵入操作系統立刻大顯神通,能把整個電腦控制的全部體系劫持過來,電腦控制的體系有多大威力它就有多大威力。這比軍事上的“斬首行動”還厲害,等于是“換首行動”。人腦病毒沒侵入人體之前半點力量沒有,要多脆弱有多脆弱。而一旦侵入人體立刻大顯神通,能讓人的大腦失靈,讓整個人一下子癱瘓完蛋。軟權力不但不知不覺能控制具體的個人思想,而且能不知不覺成批控制人的思想——誰能成批控制人的思想誰就獲得了大規模軟權力。誰獲得了大規模軟權力誰就能控制輿論。誰控制了輿論誰就能根據需要隨心所欲制造出傾向性輿論狂潮。誰能制造出傾向性輿論狂潮誰就能獲得硬權力——傾向性輿論狂潮是大規模系統性軟暴力,其本質是信息戰、超限戰,是有組織、成體系的戰爭行為。
“解釋世界”對權力的控制就象電腦病毒對操作系統的控制、大腦病毒對人腦的控制,沒獲得權力之前半點力量沒有,要多脆弱有多脆弱。而一旦獲得權力立刻大顯神通,能把整個國家全部劫持過來。
腦病毒在人們沒認清其本質、毫無防范時,它極其致命。但只要人們認識到它的危害嚴加防范、根本不讓它有空子可鉆,它就猖狂不起來。“解釋世界”也如此,既窮兇極惡又極端虛弱——當人們沒認清其本質、毫無防范、任其發展時,它神奇得很,猖狂得很,不知不覺就搞垮一個朝代又一個朝代、一個國家又一個國家。但只要人們人們認識到它的危害嚴加防范、根本不讓它有空子可鉆,它就猖狂不起來。也就是說,“解釋世界”這種病毒既致命,又是紙老虎,看起來可怕,但本質上沒什么了不起的力量。
“改變世界”者是占人口絕大多數人的老百姓。老百姓總是默默承受一切,默默創造一切,在“解釋世界”者眼里不過是默默無聞、無足輕重、可以任意欺負愚弄的蕓蕓眾生。但他們是人類社會生存的脊梁。用唐太宗的話說,是載舟之水。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但更確切地說,是休眠火山——平時默默承受一切,但一旦爆發則能驚天動地,任何力量也休想阻攔。
30.“解釋世界”與“改造世界”水火不相容。“解釋世界”當道,“改變世界”就受壓制受阻礙;“改變世界”占上風,“解釋世界”就吃不開。
“解釋世界”的一切利益需要都與“改變世界”針鋒相對。因此從本質上講,“解釋世界”是對人類“改變世界”生存的反動,客觀效果是反人類。“解釋世界”當道,“改變世界”就必受阻礙,必被破壞。“解釋世界”當道是中國生產長期停滯不前的根本原因,是中國歷史周期性動亂的根本原因,是中國歷史屢次人口大滅殺的根本原因,是中國錯失發展資本主義歷史機遇的根本原因。不總結歷史教訓、不清算“解釋世界”的歷史欠帳、不消滅“解釋世界”設置的陷阱障礙,中國就不能避免周期性歷史大動亂的危機,就保不住千辛萬苦取得的“改變世界”一切成果。
“解釋世界”與“改變世界”的不同利益需要以及由此決定的行為特征決不僅僅這30個,一一列舉是不可能的。歡迎讀者根據二者不同的利益需要自行發現、自行總結、不斷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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