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6日，中央文獻研究室、中國中共文獻研究會、毛澤東思想生平研究分會在北京聯合主辦了“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學術研討會”。來自全國各地的200多位專家學者圍繞“毛澤東與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這一主題展開研討。會議期間，就近期學術理論界和社會上普遍關心的有關毛澤東研究中的一些重大問題，本刊記者以筆談的方式分別采訪了中央文獻研究室主任、中國中共文獻研究會會長冷溶，中央文獻研究室原主任逄先知，中央文獻研究室原常務副主任金沖及，中央黨校原副校長李君如，中央黨史研究室原副主任石仲泉，軍事科學院常務副院長任海泉，國防大學原副政委李殿仁，中國人民大學教授衛興華等專家學者。

　　記者：今年是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學術理論界對毛澤東研究都非常關注，其中一個熱點問題是如何評價毛澤東的歷史功績。您對這個問題怎么看?

　　逄先知：毛澤東是對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的發展與進步作出巨大貢獻的偉人中的佼佼者，是偉大的馬克思主義革命家、戰略家、理論家。他把一生都奉獻給中國革命和建設事業。他的歷史功績至少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創建了一個新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毛澤東同他的戰友們領導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經過長期艱苦卓絕的斗爭，最終取得革命的勝利。把一個黑暗的舊中國變成一個光明的新中國;把一個四分五裂、內亂不已、匪患不絕、民不聊生的舊中國，變成一個空前統一(除臺灣等幾個島嶼)和人民安居樂業、各民族平等和睦相處的新中國;把一個飽受列強欺凌、被稱為“東亞病夫”的舊中國，變成一個獨立自主、屹立在世界東方的新中國;把一個由地主、官僚、買辦乃至洋人主宰的舊中國，變成一個由人民當家作主的新中國。毛澤東還為新中國確立了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建立了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為把中國建設成為一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毛澤東進行了艱辛的探索。新中國成立后的前30年，中國在各個方面取得了顯著的成就，為改革開放后的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第二，建設了一個先進的黨——中國共產黨。毛澤東不僅參與了中國共產黨的創建，而且根據馬克思的、特別是列寧的黨建理論，緊密聯系中國革命斗爭的實際，形成了中國共產黨的一套完整的黨建學說。這一學說對黨的性質、根本宗旨、遠大理想、思想路線、組織路線、工作路線、政治原則、用人方針、工作作風等，都有明確規定。毛澤東提出的關于黨建的原則和方針，使我們黨從根本上區別于一切非無產階級政黨，成為最先進最有戰斗力的黨。新的歷史條件下，這些原則和方針，還在被我們黨所遵循，并有所發展，有所創新。

　　第三，建設了一支人民的軍隊——中國人民解放軍。毛澤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創建人之一。這支軍隊開始時很弱小，其主要成分是農民，又帶有舊式軍隊的影響。為建設這支軍隊，毛澤東耗費了大半生的心血。從三灣改編到古田會議，紅軍肅清了舊式軍隊的影響，完全建立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礎上，成為真正的人民軍隊，毛澤東建軍路線基本形成。經過抗日戰爭、人民解放戰爭，毛澤東又提出一系列重要的建軍思想。如果把毛澤東建軍思想綜合起來，可以歸納為：(一)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軍隊的唯一宗旨;(三)政治工作是軍隊的生命線;(四)軍隊必須執行嚴格的紀律和發揚勇敢戰斗、不怕犧牲、不怕疲勞和連續作戰的優良作風;(五)軍隊要實現革命化、正規化和現代化。在毛澤東建軍思想的指導下，中國人民解放軍由弱到強，戰勝了強大的敵人，成為一支聽黨指揮，英勇善戰，與人民血肉相聯的軍隊。

　　第四，創立了一套科學理論——毛澤東思想。毛澤東思想是一個完整的、內容極其豐富的科學體系，包括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統戰、外交、黨建等各個領域。而貫穿于其中的精髓，是毛澤東的哲學思想，即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認識論和辯證法。毛澤東思想是指導中國革命和建設勝利的旗幟，是治黨治國治軍的法寶，是我們戰勝困難、勇往直前的精神力量。正如第二個《歷史決議》所說：“毛澤東思想是我們黨的寶貴精神財富，它將長期指導我們的行動。”

　　記者：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和闡述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這一中國夢，凝聚和寄托了幾代中國人的夙愿。如何看待毛澤東和以他為代表的那一代杰出的中國共產黨人，為民族復興所作出的歷史性貢獻?

　　冷溶：中國夢是近代以來中國人民不懈追求的共同理想，凝結了一代代中國共產黨人的英勇奮斗和流血犧牲。毛澤東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作出了彪炳史冊的貢獻。近代以來，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中，有四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起了關鍵作用的重大事件和時間節點。它們是：1911年辛亥革命，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1978年實行改革開放。從毛澤東與這幾件大事的關系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作出的歷史性貢獻。

　　第一，從毛澤東與辛亥革命的關系上看。毛澤東不僅親身參加了這場革命，而且后來對這場革命有著深刻的認識和分析。他闡明了辛亥革命的性質，指出了新民主主義革命與舊民主主義革命的區別和聯系，特別是著重分析了辛亥革命失敗的原因：“沒有一個徹底的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綱領，沒有廣泛地發動和組織可以依靠的人民大眾的力量。”這兩個“沒有”，一個說明領導這場革命的中國民族資產階級的軟弱性，一個說明這場革命沒能“喚起民眾”，脫離了廣大人民特別是農民。他也高度評價了孫中山先生的貢獻，說我們共產黨是孫中山先生事業和思想的真正繼承者。毛澤東的認識和分析，講清了辛亥革命對中華民族復興的重大意義。

　　第二，從毛澤東與中國共產黨成立的關系上看。毛澤東是黨的主要締造者之一，他參加了中國共產黨的籌建和成立。他提出一整套建黨學說，建設了一個能承擔起中國革命重任的好的黨。從毛澤東創建黨，到成為黨的領袖，帶領全黨全國人民取得革命和建設勝利的歷史，說明了他在黨內的崇高地位和作出的偉大貢獻。歷史已經證明，在中國共產黨成立以后，中華民族的復興才真正有了希望，有了可能。

　　第三，從毛澤東與新中國的關系上看。締造新中國，是毛澤東為民族復興作出的最偉大貢獻。正如鄧小平所說：“如果沒有毛澤東同志的卓越領導，中國革命有極大的可能到現在還沒有勝利，那樣，中國各族人民就還處在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的反動統治之下，我們黨就還在黑暗中苦斗。所以說沒有毛主席就沒有新中國，這絲毫不是什么夸張。”我們要永遠銘記毛澤東為我們黨、國家和民族建立的不朽功績。

　　第四，從毛澤東與改革開放的關系上看。改革開放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歷史進程中的又一座里程碑。中國開始改革開放的時候，毛澤東已經離開了我們。但是，他開創的事業、進行的探索、提出的寶貴思想，與改革開放事業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有密切關系。鄧小平曾經深刻闡明了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們黨所從事的事業與毛澤東的關系。他指出：“從許多方面來說，現在我們還是把毛澤東同志已經提出、但是沒有做的事情做起來，把他反對錯了的改正過來，把他沒有做好的事情做好。今后相當長的時期，還是做這件事。當然，我們也有發展，而且還要繼續發展。”我們還應該看到，指導中國改革開放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與毛澤東思想是一種繼承發展的關系。所以，在黨的十八屆一中全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對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堅持和發展。”

　　李君如：毛澤東那一代中國共產黨人，在領導中國革命、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道路上，始終以馬克思主義為思想武器，并打破了當時社會上存在的種種空想類型的“中國夢”：首先，不問政治的“幼稚的夢”，不是我們的“中國夢”。其次，“學西方的迷夢”，不是我們的“中國夢”。第三，資本主義救中國的“夢囈”，不是我們的“中國夢”。第四，“左”傾的“純主觀的想頭”，不是我們的“中國夢”。從毛澤東的一系列論述中我們可以體會出，在實現民族復興的道路上，各個階級、各種人物會提出各種各樣的理論、設想和方案，盡管他們都自以為可以救中國，可以發展中國，但夢想絕不是空想。任何脫離中國實際的夢想，要么是“幼稚的夢”，要么是“迷夢”，要么是“夢囈”，要么是“純主觀的想頭”，都是無法實現的空想，都不是我們追求的符合天經地義的“中國夢”。深入研究毛澤東的思想，我們可以注意到，毛澤東思考和分析問題，始終有兩個密不可分的出發點：一是堅持從中國的基本國情出發，二是堅持從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出發。前一個出發點，是科學的出發點;后一個出發點，是價值的出發點。這就使得毛澤東和以他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在為實現這一“中國夢”而奮斗的時候，大大超越了他們的前人諸如偉大的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先生，第一次把這一夢想變成了現實。

　　石仲泉：毛澤東的豐功偉績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奠定了歷史基礎。他作為中國共產黨的主要締造者對把中國共產黨建設為馬克思主義先進政黨起了決定性作用;作為人民軍隊的主要締造者對人民軍隊成為保衛國家安全的堅強柱石起了決定性作用;作為社會主義中國的主要締造者對建立社會主義基本制度起了決定性作用;作為毛澤東思想的主要創立者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創立奠定了理論基礎。毛澤東的一生，是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不懈奮斗的一生。他帶領中國共產黨人，擔負起推翻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統治、實現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徹底改變國家貧窮落后面貌、實現繁榮富強和人民共同富裕的歷史重任。當代中國共產黨人在毛澤東那一代共產黨人奠定的基礎上，肩負起了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的重托，持續接力去實現民族復興的“中國夢”。

　　記者：在毛澤東留給我們的豐富精神遺產中，一個重要的內容是他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應該從哪些方面把握毛澤東的方法論?

　　金沖及：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是毛澤東在領導革命和建設中極為重視的問題。毛澤東認為，我們不但要提出任務，而且要解決完成任務的方法問題，如果沒有好的方法來實行，這些任務也會變成一句空話。毛澤東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至少有以下幾個特點：

　　第一，高度的戰略思維能力。戰略思維能力(也就是他所說的戰略頭腦)首先是指全局性的眼光和敏銳的預見性。毛澤東一向要求：“拿戰略方針去指導戰役戰術方針，把今天聯結到明天，把小的聯結到大的，把局部聯結到全體，反對走一步看一步。”他指出：“馬克思主義者看問題，不但要看到部分，而且要看到全體。”只有全局在胸，才能有把握地走好每一步棋。同時，毛澤東還要求領導干部必須具有預見性的政治品質，指出如果看不到前途傾向、沒有預見，就不叫領導。總之，全局性眼光和預見性十分重要。只有具備這兩個條件，才會有宏偉的膽識和魄力，才可以引導人們在行進中始終有明確的方向感和充分的自信心。這是毛澤東工作方法的顯著特點。

　　第二，集中力量，解決主要矛盾。毛澤東始終把這個問題放在領導工作的突出地位。他指出：“研究任何過程，如果是存在著兩個以上矛盾的復雜過程的話，就要用全力找出它的主要矛盾。捉住了這個主要矛盾，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他批評那些被稱為“萬千的學問家和實行家”的人，“不懂得這種方法，結果如墮煙海，找不到中心，也就找不到解決矛盾的方法”。這真是一針見血之論。在日常工作中，毛澤東也總是要分清事情的主次和輕重緩急，區別對待。他要求黨的領導干部，在面對十分繁重的任務時，既要以主要力量抓緊各個時期的中心工作，又要像“彈鋼琴”那樣隨時照顧到其他方面的工作。

　　第三，抓而不緊，等于不抓。毛澤東從來不是空談家。對關系全局的工作，他在提出任務后，總是下大決心，采取有力措施，狠抓落實，一步緊跟一步，真正抓出看得見的結果來。當情況已經弄清、決心已經下定以后，工作抓得緊不緊、狠不狠便成為關鍵。毛澤東說：“黨委對主要工作不但一定要‘抓’，而且一定要‘抓緊’。什么東西只有抓得很緊，毫不放松，才能抓住。抓而不緊，等于不抓。”毛澤東對主要工作總是抓得很緊很緊。當任務確定后，他便全力以赴，雷厲風行，千方百計地采取有力措施來打開局面，決不只是空口說說了事，也不是老在那里瞻前顧后，顧慮重重，猶豫不決。

　　第四，依靠群眾，走群眾路線。毛澤東認為，要做好任何工作，不能只靠領導者個人或少數幾個人的智慧和努力，必須依靠群眾，走群眾路線。他一再強調，中國共產黨如果脫離了群眾，必將一事無成，只有緊緊依靠群眾，充分調動最廣大人民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才有可能實現黨所提出的各項任務目標。他要求：“我們的政策，不光要使領導者知道，干部知道，還要使廣大的群眾知道。”“群眾知道了真相，有了共同的目的，就會齊心來做。”“群眾齊心了，一切事情就好辦了。”

　　總之，毛澤東的方法論的價值，不會因時間的流逝和條件的改變而消失。今天，我們應當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充分地發掘它，使用它，發展它，以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事業。

　　記者：在我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進程中，一方面是中國的綜合國力大大提高，國際影響不斷擴大;另一方面是中國所面臨的國際局勢和周邊環境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復雜變化。在當今復雜多變的國際國內形勢下，如何正確認識毛澤東軍事思想和國防建設思想的現實意義和科學價值?

　　任海泉：毛澤東軍事思想，是毛澤東思想中最為光彩奪目的篇章之一。在領導創建人民軍隊、進行革命戰爭和建設現代化國防的偉大軍事實踐中，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成功地把馬克思主義同中國革命戰爭的實際相結合，同新中國國防和軍隊建設的實踐相結合，創立了毛澤東軍事思想，解決了在中國這樣一個東方大國如何進行革命戰爭，如何進行國防和軍隊建設等重大問題，樹立了無產階級軍事理論發展的里程碑。回顧過去，毛澤東軍事思想指引我們奪取了一個又一個偉大勝利。展望未來，繼續正確認識毛澤東軍事思想的科學內涵和科學價值，對揭示新形勢下國防和軍隊建設發展規律，推動國防和軍隊現代化，指導贏得未來戰爭的勝利，仍然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首先，毛澤東軍事思想是建軍之基。毛澤東人民軍隊建設思想，是具有中國特色、正確指導人民軍隊建設的科學理論，是奠定中國共產黨創建和領導新型人民軍隊的基石。在新形勢下，繼承和發展毛澤東人民軍隊建設思想，必須堅持軍隊建設發展與黨的歷史任務相一致，與國家發展戰略相協調，與大國地位提升相適應。必須將聽黨指揮作為我軍不可動搖的根本原則，將能打勝仗作為我軍有效履行職能使命的根本要求，將作風優良作為我軍永葆本色的根本保證。

　　其次，毛澤東軍事思想是勝戰之魂。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創造的人民戰爭及其戰略戰術思想，是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和中國共產黨的群眾路線在戰爭中的運用和體現，為人民軍隊從勝利走向勝利注入了活的靈魂。新的歷史條件下，繼承和發展人民戰爭及其戰略戰術思想，就是要把人民群眾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這一鐵律發揚光大，堅信人民戰爭是戰勝強敵的重要法寶，堅信人民群眾是贏得戰爭勝利的力量源泉，堅信人民戰爭的戰略戰術是未來反侵略戰爭的制勝之道，使人民戰爭及其戰略戰術煥發出新的生機與活力。

　　再次，毛澤東軍事思想是安邦之本。歷史告訴我們，毛澤東國防建設思想，指導我們建立了鞏固的國防，拓展了中華民族的生存空間，奠定了中國有影響大國的國際地位。今天，毛澤東國防建設思想仍然是我們安邦強國的根本指南。在新的歷史起點上，繼承和發展毛澤東國防建設思想，就是要抓住強國這一根本，堅持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協調發展，堅持獨立自主、自力更生，堅持尖端武器和常規武器并行發展等原則，探索新形勢下國防建設的內在規律，推進國防建設事業又好又快發展。

　　最后，毛澤東軍事思想是思維之鑰。毛澤東是偉大的軍事家，同時也是哲學大師。他把馬克思主義哲學運用于軍事，以敏銳的思維、獨到的視角、過人的膽識，用哲學思維之鑰，開啟了認識之門，揭示了軍事領域矛盾運動的基本規律，提供了解決軍事問題的根本方法，形成了毛澤東軍事哲學思想。它不僅是中國革命戰爭中克敵制勝的銳利武器，更是和平時期治軍安邦的重要指導思想。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必須加強對毛澤東軍事哲學思想的學習、研究和運用，深刻理解其反映軍事本質的戰爭觀，準確把握根植于中國軍事實踐沃土的認識論，科學運用以對立統一規律為核心的方法論，將毛澤東軍事哲學思想發揚光大。

　　李殿仁：毛澤東國防建設思想，是毛澤東軍事思想在新中國成立后的豐富和發展，也是對馬克思主義軍事科學的偉大貢獻。毛澤東國防建設思想闡明了國防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明確提出建設鞏固的國防，為新中國國防建設指明了目標和方向;確立了新中國防御性國防政策，制定實行積極防御的戰略方針，為國防建設和軍事斗爭提供了基本依據;籌劃制定了國防建設的總體部署和具體措施，指導國防力量建設取得顯著成就，為國防事業的長遠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探索總結出了國防建設的基本指導原則，強調經濟建設與國防建設統籌兼顧，為國防和軍隊建設科學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指南。實踐證明，堅持從中國實際出發，走適合我國國情的發展道路，是正確解決我國國防建設一系列重大現實問題的唯一正確選擇。新世紀新階段，中國仍處于可以大有作為的戰略機遇期，同時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復雜形勢和嚴峻挑戰。國防建設和軍隊發展面臨的諸多現實難題，需要我們堅持毛澤東國防建設思想的基本原則，借鑒老一輩革命家的高超智慧，運用其立場、觀點和方法，根據實際情況發展創新黨的軍事指導理論，不斷增強國防力量和我軍防衛作戰能力，為維護國家發展重要戰略機遇期提供堅強保障。

　　因此，深刻領會毛澤東國防建設思想，對于解決國防和軍隊建設發展中的重大現實問題，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記者：毛澤東經濟思想，是毛澤東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但以往學術界和社會上一些人對毛澤東經濟思想的認識和研究不夠，甚至有些微詞。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今天，我們學習和研究毛澤東經濟思想，有什么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衛興華：毛澤東在革命和建設事業中，既堅持馬列主義的基本原理，又有發展與創新，形成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毛澤東思想。在毛澤東經濟思想中，關于解放與發展生產力和正確對待資本主義經濟的思想，值得我們今天特別關注。

　　首先，在解放與發展生產力、不斷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方面。毛澤東認為，進行革命和建立新社會經濟制度的目的，一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二是讓勞動人民擺脫剝削與壓迫，不斷提高物質文化發展水平，逐步實現共同富裕;三是建立獨立、富強、文明、公平正義的新中國。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是革命的“目的”，但不是根本目的。相對于根本目的來說，發展生產力是手段，不是為發展生產力而發展生產力。可見，毛澤東將解放和發展生產力與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緊密聯系起來。需要重視的一點是，毛澤東在《關于農業合作化》一文中，提出了“共同富裕”的概念，他說：“逐步地實現對于整個農業的社會主義的改造，即實行合作化，……使全體農村人民共同富裕起來”。對這里所講的“共同富裕”的概念需要進行一些分析。第一，實行農業合作化，走社會主義道路，會消滅貧富分化，走向共同富裕。這是社會主義的根本方向。第二，這里所講“富裕”是與“貧困”相對應的概念。當時農業生產力還很落后，多數農民的生活水平還處于貧困狀態。毛澤東說：“全國大多數農民，為了擺脫貧困，改善生活，為了抵御災荒，只有聯合起來，向社會主義大道前進。”毛澤東當時將農村階級區分為廣大貧下中農、中農、少數富農和富裕中農。農業合作化，消除貧富差別，“使全體農村人民，共同富裕起來”，其目標是達到富裕中農的“富裕”水平。這和我們現在所致力于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走向共同富裕的涵義，是有差別的。但是，從毛澤東的經濟思想來看，無論搞新民主主義還是社會主義，都強調抓兩大環節。一是大力發展生產力，發展社會經濟;二是改善人民生活，提高生活水平。特別是搞社會主義，要通過快速發展生產力，消除貧富分化，走共同富裕道路。“共同富裕”的水平可以不同，但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和方向是一致的。

　　其次，在正確對待資本主義經濟方面。關于在各個歷史時期如何對待資本主義經濟，毛澤東都有一些重要論述。新中國建立以后，民族資本主義經濟繼續存在并有所發展。毛澤東一方面提出人民政府應鼓勵和扶持有利于國計民生的私營經濟事業的發展;另一方面也始終重視作為社會主義經濟的國營(國有)經濟的發展和壯大，強調國營(國有)經濟要掌握國民經濟命脈起領導作用。他反對輕視和忽視國營經濟發展的錯誤思想。毛澤東曾經提出“可以消滅了資本主義，又搞資本主義”的想法，雖未能實行，但他利用和發展資本主義經濟的思想，在我國的革命和建設事業中，起到了重要的有益的作用。我國改革開放以來，實行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經濟制度——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鼓勵和支持發展私營經濟和外資企業等資本主義經濟，其理論淵源與毛澤東的有關經濟思想是相通的。可以說，毛澤東的利用和發展資本主義的經濟思想，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特別是現階段的基本經濟制度提供了理論源泉。總之，毛澤東的有關經濟思想，起著承上(馬列主義)啟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指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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