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約里奧-居里傳話給毛主席
整理者按:楊承宗,曾任中國科學院原子能研究所研究員、室主任,第二機械工業部五所業務副所長,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副校長。曾就讀于法國巴黎大學的居里實驗室,師從諾貝爾獎獲得者伊萊娜•約里奧—居里夫人。獲博士學位后,毅然回國,投身于社會主義建設事業,成為新中國放射化學奠基人,為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的研制做出了重大貢獻。
1950年6月25日,朝鮮戰爭爆發。不久,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不顧中國政府的警告,越過三八線,將戰火燒到鴨綠江邊。10月19日,中國人民志愿軍入朝作戰,迅速扭轉了朝鮮戰局。在遭受沉重打擊之后,美國總統杜魯門在1950年11月30日舉行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在回答會不會使用原子彈的問題時,含糊其詞地說:“要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力”。1951年4月,美國把能夠運載原子彈的B-29轟炸機調到沖繩。美國的核訛詐,激起世界愛好和平人士的堅決反對。作為世界保衛和平委員會主席的弗雷德里克•約里奧—居里,不僅旗幟鮮明地反對美國的核訛詐政策,而且對如何才能制止核戰爭有著深層的思考。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約里奧—居里于1951年6月的一天,約見了在居里實驗室獲得博士學位即將回國的中國科學家楊承宗,對他說:“你回去轉告毛澤東,你們要保衛和平,要反對原子彈,就要自己有原子彈。原子彈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原子彈的原理也不是美國人發明的。”
1951年8月楊承宗回國后,即通過錢三強和丁瓚等,向中共中央轉達了約里奧—居里的忠告,這對中共中央下決心打造中國自己的核盾牌,起到了積極作用。
要反對原子彈,就要自己有原子彈
大約是1951年6月里的一天,約里奧—居里夫人對我說:“你想不想去看看約里奧—居里先生?”
我說:“我正想去謝謝他。”
見到約里奧—居里先生之后,他對我講了一番很重要的話,我的印像很深,他一邊在空中揮動著左臂,一邊慷慨激昂地大聲說:“你回去轉告毛澤東,你們要保衛和平,要反對原子彈,就要自己有原子彈。原子彈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原子彈的原理也不是美國人發明的。你們有自己的科學家,錢呀、你呀、錢的夫人呀、汪呀。”錢是指錢三強,錢的夫人當然就是指何澤慧了。汪應當是指汪德昭。他是朗之萬的學生,錢三強的好朋友,和約里奧—居里也很熟悉。他到北京的時候,還是我到前門火車站接的他,有一段時間還在原子能所擔任過室主任。不久又按照國家的部署,創辦了中國科學院聲學所,他是第一任所長,被稱為“新中國國防水聲學的奠基人”。
當時,我只是反復默記約里奧—居里的話,以便回國后原原本本地向毛澤東主席報告。對于他為什么講這番話,理解得還不深。后來我才知道,那時,抗美援朝戰爭正打得緊,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不能取勝,就叫嚷要用原子彈,美國軍方甚至把能投擲原子彈的重型轟炸機調到了日本,只等一聲令下,就要動用核武器轟炸志愿軍和朝鮮人民軍,甚至還叫囂要轟炸中國的東北。美國的核訛詐政策,引起世界愛好和平人士的強烈反對。約里奧—居里先生一向同情和支持中國人民。此時正擔任世界保衛和平委員會主席的他非常憤怒,因此才要我向毛澤東主席轉達他的這段話。
我回國以后就把約里奧—居里先生的這幾句話告訴了三強同志。三強同志說:“這件事千萬要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講,包括我們的妻子和孩子。”因此,我也就守口如瓶,再沒有跟別人提起過,就是在原子能所工作的時候,我也沒有講過。因為我想,我老是把這幾句話掛在嘴上干嘛,好好地做工作就是了。
到了“文化大革命”,“左”也不好,右也不好,這幾句話就更不能談了。20世紀70年代,我跟著中國科技大學來到合肥。“文化大革命”以后,我記得是1985年,我們原子能所的黨委書記李毅帶了一個年輕人來拜訪我,說是要寫原子能所的前世今生,為這事專門來找我。那時,李毅已經處于半退休狀態,因為他是我的老上司,很熟悉,我當然很熱情地接待他。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曲折經歷。李毅先是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情況:他何時被打倒,在湖北什么地方勞動,勞動了多少時間,等等。“文化大革命”結束后,他重新回到原子能所,并打算寫寫有關我們原子能所,特別是在坨里的原子能所二部成立前前后后的歷史。那時候,二部從中關村搬到坨里去,所有的建設都是從無到有,李毅充當了鋪路石的角色,做了很多踏踏實實的事情。此前的1958年到1959年,他在中關村也做了不少事情。在他領導下,在我們原子能所的南邊建了一所房子,一座和原子能所差不多大的房子,也許比原子能所的房子還要大。建好后,我們還沒有搬進去,他就受命到坨里去建現在的原子能科學研究院,那個房子就沒有搬進去,就全部交給了科學院。科學院就把這座樓分給了生物物理所,給了貝時璋先生。于是生物物理所就搬到了新房子里,還有一部分給了微生物所,其中就有中國的“弗斯特”(注:英語“first”即“第一”),就是微生物菌種庫,非常寶貴的。以后我們原子能所就告一段落,變成中國原子能科學研究院和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兩個單位了。
我對李毅的印象很好,不單是我,所里的同志對他印象也好。他從部隊轉業時是大校,也是知識分子出身,有什么話我們都和他講。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原子能所的情況都向他談了,他帶了一個錄音機來。那個時候錄音機還比較少,比較寶貴。和他一道來的那個年輕人一句話也沒有講,就是不停地記錄,因為我們講的都是歷史嘛。加起來,我們講了三個半天,一共一天半的時間。
在這次談話中,我們談到約里奧—居里先生要我帶給毛主席的幾句話,我看他也很慎重,他用錄音機來錄了音。以后李毅寄給我當代中國叢書中的一冊,叫做《當代中國的核工業》,是國防科工委主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的。這上邊登載了我的那段經歷,寫了50年代初期約里奧—居里先生要我告訴毛主席的幾句話。以此說明國際友人對中國很同情,他們對有些國家搞核訛詐很有意見。《當代中國的核工業》這本書上講的事,尤其是當時的國際局勢,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以前我自己一直也不知道。和三強約定要保密的那幾句話,我第一次公開講了,跟李毅講了。為什么呢?我想我在合肥,我也不干這個行業了。再說,帶了這幾句話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李毅在書上寫上這件事,我也很贊成,也就處之泰然了,不必再當做一件心事,總在腦子里邊想了。這是80年代中期的事情。
1994年我回到北京,住在中關村,正好在何澤慧家的樓上。有一天,何澤慧跟彭桓武兩個人到樓上來看我。因為我同何公住在一個樓里,我們經常見面。彭公住黃莊小區,我住在北區,相隔比較遠,所以難得看見他。當然,我們彼此之間都是老熟人,也沒有什么客套話可說,開門見山。彭公提出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問我的宿舍是怎么來的?我回答說:哈哈,這個房子很簡單嘛,是科技大學給的,科技大學從哪里要來的?是科學院給科技大學的。第二個問題,聽說我回國之前,約里奧—居里先生曾經有幾句話要我帶給毛主席。他問:“這是怎么樣一回事?”
我就把當初約里奧—居里先生的原話告訴了他。我還說,我回國后第一時間就跟錢三強同志講了,錢三強說,這是大事,要我絕對保密,不要給外人講,包括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不要講。我說,你能見到毛主席,就由你來轉告毛主席吧。錢公同意了。從此,我遵照錢公的囑咐,再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講到這個地方,何公插話了,她說:“這個三強,保密把我都保起來了。”我就笑了:“哈哈,這可是你們夫妻間的事情,三強叫我保密的,所以我沒有講。”最后大家哈哈大笑。
他們沒有造訪我之前,我倒覺得彭桓武、何澤慧都是我們的老同事,彭桓武還是我們原子能所的副所長,他是管理論物理的,業務上面和我沒有什么直接接觸,我跟王淦昌接觸多一些。事后我想,這件事怎么連何澤慧都不知道?她和彭公一起上我家來的,他們一定也在哪里討論過這件事,因為有些疑問解決不了,這才問到我這里。三強已經在1992年去世,還有誰能說清這件事?再說,這件事后來三強是如何處理的,我也想弄清楚。怎么辦?大概在彭桓武、何澤慧和我聊天后的兩三天,我就打電話給李毅,因為李毅的書是在1987年出的,問我轉達約里奧先生口信的事情,是不是給錢公看過。李毅在電話里答復我說:“我肯定把原書稿給錢公看了,他沒有反對,也沒有提出任何疑義。”后來,李毅在2000年發表的一篇回憶文章里再次證實了此事。錢公不是糊涂人,可以證明這件事是沒有問題的。我想李毅能夠肯定下來,很好。
此后,又過了一兩年,有一天,何澤慧打電話給我,要我到樓下她的家里去,說她那兒有客人。這一年正好是廣東的荔枝大豐收,我的一個外甥女婿從廣州特意用航空快遞寄來了荔枝,比唐明皇給楊貴妃快馬加鞭送荔枝還要快,很好的荔枝,很新鮮。我就帶了一些荔枝下去了。進了她的家門,看到那里有一屋子的人,其中有何澤慧的姐姐何怡貞(物理學家,與胞妹何澤慧、何澤瑛享有科壇“何氏三姐妹”之譽),熱鬧得很。我拿起荔枝說:“這是從廣州剛剛寄來的荔枝,你們嘗嘗,北京很難吃到這么好的荔枝。”
沒想到,她們也請我吃荔枝。原來前一天,我不知道是不是溫家寶同志來看望何澤慧帶來的,反正是溫家寶同志送的,是越南總理送給溫家寶同志一車皮的荔枝,溫家寶同志送來和大家分享。何公就拿出來給大家一起吃。我一吃,比我帶來的荔枝還要好。正在吃荔枝的時候,何怡貞說:“我認識你。”我說:“是啊,我也認識你,你們一家人我都認識。”她是葛庭燧的夫人,我和陸學善還是他們的結婚介紹人呢!
她還有一個小妹妹,叫何澤瑛,在上海工作。在日本人占領上海的時候,我們逃難到蘇州。我們家門口,有一個小菜場,何怡貞經常來買菜。我愛人老看見她,因此她們認識,見面打個招呼。
后來,話題轉到了保密問題。我就問何公,我和三強約定要嚴格保密的那個信息是誰傳上去的?是三強見了誰嗎?她說三強沒有見誰,他去找了丁瓚,是丁瓚把約里奧—居里的話報告上去的。丁瓚當時是中國科學院辦公廳主任,中國科學院黨組成員。三強就把這幾句話告訴了丁瓚,是丁瓚把這個事情報告上去的。這樣一說,我就感到卸掉了重擔。第一,確實是何公也被三強臨保密了,三強沒有跟她講,甚至到了三強臨去世的時候也沒有講。第二,她也在查,不曉得通過什么途徑,才查到是丁瓚報告上去的。到這個時候,這件事總算是弄清楚了。
“秘密”終于可以公開了
2001年,我女兒從國外給我發來一封電子郵件,是從新浪網上復制的。2001年6月29日,也就是七一前夕,新浪網轉載了新華網的文章,題目是《中國研制原子彈曾經得到居里夫婦后人的幫助》。內容是:
“兩彈一星”是20世紀60年代我國在最困難時期,頂住巨大壓力搞出來的,這是我們黨的驕傲。最近,中央黨史研究室副研究員王素莉向記者介紹了黨中央作出研制“兩彈一星”決策的有關情況。王素莉說,新中國成立之初,面臨嚴峻的國際局勢。抗美援朝戰爭中,美國國務卿杜勒斯曾叫囂:“如果不能安排停戰,美國將不再承擔不使用核武器的責任。”同時,美國還同蔣介石簽訂《共同防御條約》,提出假如臺灣海峽安全受到威脅,他們有權使用原子彈。美國的核訛詐政策,引起世界愛好和平人士的強烈反對。1951年10月,居里夫婦的后人,法國科學家約里奧—居里委托即將回國的中國放射化學家楊承宗轉告毛澤東:你們要反對原子彈,你們就必須要有原子彈。原子彈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原子彈的原理也不是美國人發明的。她(此處指伊蓮娜•居里--整理者注)還將親手制作的10克含微量鐳鹽的標準源送給楊承宗,作為對中國開展核科學研究的支持。
王素莉說,1955年1月15日,毛澤東主持中央書記處擴大會議,聽取李四光、劉杰、錢三強關于鈾礦資源和核科學技術的情況匯報,研究我國發展原子能事業的問題。毛澤東指出,這件事總是要抓的,現在到時候了,該抓了。這次會議果斷決定中國也要搞原子彈,重點突破國防尖端技術,作出了對人民共和國的發展和安全具有重大戰略意義的決策。同年6月,成立了由陳云、聶榮臻、薄一波組成的中央三人小組,負責指導原子能事業的發展工作。1956年,中央在制定國家科學技術發展的第一個遠景規劃中,原子能和導彈的研制正式提到日程。4月,周恩來主持中央軍委會議,聽取錢學森關于發展導彈技術的規劃設想。會后,成立了以聶榮臻為主任的航空工業委員會,負責導彈事業的發展。5月,周恩來再次主持中央軍委會議,討論聶榮臻提出的關于《建立我國導彈研究工作的初步意見》。在科學論證的基礎上,中央又果斷作出發展導彈技術的決策。10月成立了導彈研究機構國防部第五研究院;11月成立第三機械工業部(1958年改為第二機械工業部),具體負責原子能事業的建設和發展。
以后許多雜志上面也登了這個消息,內容差不多,大同小異。以《中華英才》為首,還有《文摘周刊》。《文摘周刊》上登的稍微有些出入,說我去居里實驗室是錢三強推薦的,不是的,是嚴濟慈先生推薦的。嚴先生給約里奧—居里夫人寫的推薦信,約里奧—居里夫人答復嚴先生,和答應我到居里實驗室工作的信,我都保存著。其中,同意我到居里實驗室工作的那封信還是原件。嚴先生給約里奧—居里夫人的信,以及約里奧—居里夫人答復嚴先生的信,嚴先生的家人也給我了。我想這信最好還是由嚴家來保存,因為不是給我的,我只保存了復印件。嚴先生去世后,在他的老家浙江東陽建了嚴先生紀念館,原件就貢獻給了紀念館。所以,真正推薦我的是嚴濟慈先生,不過約里奧—居里夫人曾經向三強了解過我的情況,三強對約里奧—居里夫人介紹說,楊承宗在鐳學實驗室被汪偽漢奸接收時,斷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沒有留下來合作。三強的原話說,我是實驗室的“守衛長”,寧可失業,也絕不參加漢奸的工作。約里奧—居里夫人很滿意。三強同志不是推薦我的人,而是一個介紹人,也是一個很有力的證明人。
為約里奧—居里先生傳話的事情被公開后,我心里也輕松了不少。我把約里奧—居里的忠告傳達給了三強,三強也老老實實地轉達上去了。我們兩個人都是忠于事實的,而且我們兩個人幾十年來都是審慎于口。我是忠實執行了三強的囑咐,三強也忠實執行我們的保密約定,直到他去世,何先生也不知道。我呢,在我夫人去世之前,她只能猜想,我沒有和她說過。現在看來,這倒也很有意思。現在終于可以告訴朋友們,向大家公開了。
人類從新發現中獲得的美好東西,將多于它帶來的危害
我的師妹貝洛妮女士,1956年通過論文后成為居里實驗室的博士。我們是先后的師兄妹。她的老師是海辛斯基,一位猶太人,和我也很熟悉。我本來不認識貝洛妮,因為她在我后面,1956年才畢業,那時我已經離開法國。1989年的時候,她第一次到科技大學來。她在和我們輻射化學專業的老師交流時,不知道誰提起說,我們校長曾經在居里實驗室呆過,而且是在居里實驗室拿到博士學位的。她說:“哎,我也是呀!”
于是,我們科技大學的老師就把她領到我家來了。我們兩個人見面,一交談,她非常非常高興:第一,在中國遇到了能直接講法文的;其次,講起了許多人和事,都熟悉得很。因此貝洛妮就到科技大學來了幾次,后來我們還邀請她擔任科技大學的名譽教授。
大概在2002年、2003年的時候,我已經搬到中關村北區了,她從日本回巴黎,在北京待了幾天,是應科學院感光所邀請的。她特意來找我,我在家里接待不方便,就請她到外面的餐廳吃飯。那是一家有特色的餐廳,她也很高興。旁邊有感光所的一位年輕女同志陪她。那時,全國許多報刊雜志都刊登了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研制過程的文章。我就把這個事情告訴她。她很驚奇,因為她比我年輕一些,對這些事一點也不知道。我告訴她,這還是約里奧—居里先生要我轉告毛澤東主席:“你們要保衛世界和平,要反對原子彈,就必須有原子彈,原子彈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原子彈的原理也不是美國人發明的……”
她說:“‘你們要反對原子彈,就要有原子彈’,這段話老早就有。”我一聽很奇怪,因為這段話在我看來是很重要的,很辯證的,是約里奧—居里先生發明的。她說:“不是的,我們都知道。”她說,她們小學念過拉丁文,拉丁文中就有那么一句諺語。她寫下來了,用拉丁文寫的。我的拉丁文馬馬虎虎,但是她的拉丁文也不行,她又把拉丁文換成了法文。這張紙我現在恐怕還找得出來。我一看這句話我沒有見過,我就請她把這張紙給我。當時討論得相當熱烈。我回家以后,查了拉丁文的書,確實有一句成語,意思是“假如你要和平,你就準備戰爭”。就是說,為了避免被侵略,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好抵抗的準備。
那天吃完飯之后,就散了。第二天,貝洛妮臨行前,從旅館里打電話給我,在電話里,我們還討論過原子彈的作用等問題,還為她說的一句話爭了起來,就是她認為原子彈是美國人發明的。她說:“不是美國人發明的,是誰發明的?你看過一本美國人寫的書嗎?開始保密的,后來公開發行的,叫做《原子彈》,美國人史密斯寫的,是美國官方公布的美國第一顆原子彈的歷史。”
我說:“我有這本書,我在巴黎的時候買的。這本黃皮書很有意思,我從中才知道國際間的斗爭,以及法國人為什么要和美國人在這方面進行激烈競爭。”我說:“約里奧—居里的意思是說,原子彈的原理不是美國人發明的。”我還說:“我記得皮埃爾•居里曾經講過,‘我們可以想象的到,如果鐳落到了壞人手中,它就會成為非常危險的東西。由此可能會產生這樣一個問題:知道了大自然的奧秘對人類是否有益?人類從新發現中得到的是益處還是壞處?諾貝爾的發明就是一個典型的事例。烈性炸藥可以使人類創造奇跡,然而在那些把人民推向戰爭的罪魁禍首的手里,烈性炸藥就成了可怕的破壞武器。我是相信諾貝爾信仰中的人。我相信,人類從新發現中獲得的美好東西,將多于它帶來的危害。’你看,老居里先生在1 903年就講過,放射性物質鐳的發現,好的方面,可以給人類帶來幸福;壞的方面,也可以給人類帶來大的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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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