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增發人民幣應購買物資，而不是外國貨幣

　　--評主流經濟學家王福重的“學術報告”

　　前些天，聽了一場主流經濟學家王福重的學術報告，題為《中國經濟的新形態和前景——兼談金融在其中的作用》。在報告的介紹中，王號稱是中央財經大學教授，是中央電視臺等的特約評論員。在自己的中國證券網博客中，王自稱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學金融研究中心常務副主任(wangfuzhong.blog.cnstock.com)。根據王的微博，前幾日，王在國內多所高校和機構做了該報告http://www.douban.com/event/23248225/。

　　王在報告中稱“中國科技進步主要在前30年;改革開放30年，中國科技沒有進步”;“中國人就沒有創新能力，做不了創新”;“上海交通大學一位教授讓民工打磨出來的芯片，就成了創新”;暗示中國科技界在搞欺騙，浪費國家財富，反對中國搞科技創新。不過這番話本身邏輯上就有問題，一方面因文革時期的四大發明,不得不承認歷史上中國科技有進步，另一方又說中國搞不了科技創新。這只能說明現在中國在科技創新方面做得不好，不能說明中國人不能搞科技創新。王教授還從比較優勢理論出發，論證“中國人就應該做褲子，換大飛機”。

　　王教授反對中國人搞科技創新，在網上也是非常著名的。 2011年9月29日，中國發射“天宮一號”的時候，自稱在北京航天大學工作的王福重的一則微薄題目赫然是“祈禱天宮一號發射失敗”。遭到很多網友的批評，北航則發表聲明稱微博內容與事實不符，王福重已離職。在王的工作單位問題上，也不知道誰在撒謊。

　　王教授在報告中還一再宣稱，“出大力流大汗的勞動是不值得尊重的”，鄙視中國工人農民的勞動，另一方面又反對中國人搞創新工作，要中國人老老實實做工人農民的活，只能成為其鄙視的對象。難道王教授要從所宣揚的自私自利思想出發，用這種方法確保少數人，包括王教授自己的人上人的地位?

　　王在這個報告中還解釋了其反對中國人搞創新的理由，稱“我們靠做褲子，美國人靠創新，如果我們也靠創新，美國人還怎么活?”這話的邏輯實在很奇怪，歐洲人靠創新，日本人靠創新，美國人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就中國人靠創新，美國人就沒法活了?美國人是世界霸主，前幾天，汪洋副總理還當面向美國人確認它們的領導地位，還需要中國人操心它們的死活嗎?王教授這里不但替美國人操心，還要求中國人自覺自愿地犧牲自己，成全美國，這是什么樣的一種奉獻精神，比雷鋒還偉大的國際奉獻精神啊，可是王在報告中又極力批評雷鋒精神。

　　王教授的報告主要是宣傳自私自利的偉大，在報告中稱“前30年提倡大公無私，搞得中國人餓死了幾千萬，后30年沒有一個餓死，中國人都能吃飽飯了，這都歸功于后30年提倡自私”。王教授在這里，顯然是傳播謠言，將中國歷史上人口增長最快的時期，僅30年，人口就增長2倍，從5億人增加到10億人，王污蔑死亡了幾千萬人。而在改革開放30年，人口僅從10億增長到13億多，增長率和凈增長都低于前30年，而且餓死人都上了國內報紙，例如，重慶市第二針織廠女工人 張蘇玉餓死在家中，成一堆白骨，5年后才被發現，2005年11月8日重慶晚報記者根據張死前的日記做了報道。只是國內媒體大肆宣傳后30年的偉大，淹沒了這種消息。

　　王教授還生動地舉例說，如果校園里有一個學雷鋒的，免費給同學們修手機，就會產生100個貪小便宜的，跑去修手機，所以不能提倡學雷鋒。王教授舉這個例子，是在論證，提倡學雷鋒，會培養大批人的自私思想，采用學雷鋒的辦法，也許是最有效率的培養自私思想的辦法了。照說王教授非常推崇自私思想，按照王的邏輯，本應大力提倡啊，不知王為什么要特地舉例反對。

　　王教授雖然大力提倡自私，卻極力批評政府在搞自私，認為自私的政府對經濟，尤其是金融業進行控制，危害最大，一再批評中國政府發行貨幣沒有章法，想多發就多發，想少發就少發，一切從私利出發。這其實暴露了王作為經濟學家，對我國金融業和市場經濟的無知。

　　關于人民幣增發方式，北大教授周其仁在擔任央行專家委員會委員的時候，曾在報紙上發表文章，并集結成著作《貨幣的教訓—— 匯率與貨幣系列評論》出版，闡述央行副行長吳曉靈的介紹說，我國央行依據外匯儲備被動增發人民幣(參見《貨幣制度重于貨幣政策》一文），原文如下:

　　“如果說有哪一個詞匯最為傳神，那么我以為就是’央行被動發鈔’。第一次聽到前央行副行長吳曉靈女士講這個詞時，就覺得準，并以為沒有在第一線承受過巨大壓力之輩，講不出這么一個詞來。’被動發者，由不得你也’。究竟有多少外匯流進中國，究竟央行為購匯要擔負多大的基礎貨幣負債，再也不是央行’主動的貨幣政策’的結果。這也是央行承擔動用基礎貨幣維系匯率穩定職責的邏輯結果。人民幣匯率水平一旦成為政策目標，進多少外匯就決定了央行’被動吐出’多少基礎貨幣”。

　　http://finance.ifeng.com/a/20110909/4568939_0.shtml

　　央行依據外匯儲備被動發鈔，西方拿它們的貨幣買走了國內多少產品或工廠，我們的央行就被動增發多少人民幣購買這些西方貨幣;如果沒有外國人拿西方貨幣到中國購買工廠或商品，央行拿人民幣是換不來西方貨幣的，西方人不愿意;中國政府除非到西方貸款，否則就不能增發貨幣。這說明，精英們已經將人民幣增發主權免費交給了西方。到2005年，我國的人民幣發行依據，除少量對應黃金(670億元)，都轉換成西方貨幣。此后央行發行的人民幣，到2014年10月高達27.9萬億，基本上都是以外匯儲備為依據的，這也是我國外匯儲備高達4萬億的主要原因。這些情況都清楚地反映在我國央行每月公布的資產負債表上。一直擔任央行行長十余年的周小川在2007年主持央行出版的《金融知識國民讀本》上清楚地介紹，自1994年以后，我國增發人民幣都拿去購買外匯，儲備起來。這些儲備起來的外匯，就是人民幣發行依據。

　　1998年東南亞金融危機的時候，中國外匯儲備增長率大幅度下降，央行增發貨幣量不僅趕不上市場化改革的需要，也滿足不了經濟運行的需要，導致國內通貨緊縮，企業三角債遍布全國，很多企業缺失資金而倒閉。王在報告中介紹，當時一半以上國營企業倒閉，75%工人下崗。時任總理的朱镕基先生讓國務院到美國金融市場借高利率貸款，以便增發貨幣。當時的報紙都有介紹。時任匯豐證券研究主管，因匯豐參與國務院到美國市場融資的張化橋先生而有所了解，在報紙上發表文章對此事進行了介紹和批評，為此而丟掉了工作。而當時政府從美國金融市場借來的高利貸，和現在一樣，則主要購買美國國債，低利率借給美國政府。直到現在，政府雖然儲備了4萬億美元外匯，其中約四分之一還是從西方外匯市場借來的高利率貸款，其主要原因，就是朱镕基上任時通過的央行法，禁止央行主動增發貨幣，轉而內部制定依據外匯儲備被動增發人民幣制度。由此形成了中國政府從美國金融市場高利率借錢，用來購買美國國債，低利率借給美國政府，等于向美國人免費輸送利息的荒誕現象。

　　王在現場被質疑以后，也不得不承認，央行還有其他發行途徑，不僅僅只有購買外匯這條途徑，也就是說，人民幣發行是有章法的，不是王所批評的毫無章法。這也說明，王并非對我國的貨幣發行方式一無所知，不知王為什么要故意造謠。我們多次指出，人民幣發行問題在于政府采用了錯誤的人民幣增發模式。

　　現在美國政府使用美元購買了大量石油、糧食儲備起來，等于美元是已經儲備的商品增發的，就是學習了毛澤東時代中國的辦法。以前西方主要根據黃金白銀來發行貨幣，物價難以穩定。抗戰時期和新中國成立以后，共產黨手里少有黃金白銀，發行貨幣，部分拿來買入糧食、食鹽等重要商品。可以說，人民幣是依據儲備的商品發行的,經濟學家稱之為商品本位。當物價上漲過快的時候，政府就賣出手里的商品，減少市場上貨幣，增加市場上商品供應量;當物價下降過快的時候，政府就發行貨幣平價購入商品，增加市場上貨幣量，減少商品，防止了物價下降。這種方法能很好地穩定物價，保證經濟秩序的正常運行。

　　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以來，美國就大量儲備石油，近年來，美國常年儲備石油達3億多噸。于此相對照，近年來，我國才開始試行石油儲備，2014年11月，我國首次公布國家戰略石油儲備，僅有1200萬噸，不到美國石油儲備的4%。石油價格對現代經濟，尤其是西方經濟，有著特殊的重要性。經濟學公認，財富增量的源頭是勞動，在經濟學中，表征經濟總量的數據，代表的是人們消費的商品所對應的勞動量。現代經濟大量使用機器來代替人類勞動，驅動機器工作的是能源，西方國家主要使用石油和開采石油伴生的天然氣，直到現在，美國能源消耗65%是石油和天然氣。人均產出的增加，主要來自使用機器和能源增加的工作量。石油價格，包括與之相關聯的天然氣價格是物價的基礎。美國和西方主要依賴進口石油，雖然美國石油產量一直居世界第一位，長期以來，美國進口石油仍然占消費石油大部分，其他西方國家，除英國外，基本上都是進口石油。這些進口石油主要來自第三世界國家產油國。

　　上個世紀七十年，產油國聯合起來大幅度漲價，導致西方物價隨之飆升。美國和其主要盟友英國和日本都嚴重通貨膨脹，美元從71年1盎司黃金35美元增長到1980年的850美元，年物價上漲率曾高達30%，經濟瀕臨崩潰。其主要原因，就是第三世界國家團結起來，在毛主席領導下的中國人民支持下，擺脫了美國控制，自行將石油價格增加數十倍，從每桶1-2美元增加到30多美元。美國由于侵略越南戰爭，遭到中國人民支持下的越南人民的反抗，不得不承認失敗，再也無力發動戰爭鎮壓第三世界國家獨立斗爭，來控制石油價格了。美國政府開始學習中國的辦法，購買石油儲備起來，用于穩定物價。

　　毛澤東時代，中國發行人民幣購買糧食等重要商品儲備起來，是借鑒了中國早在漢代就搞常平倉穩定糧價的智慧。毛澤東時代中國和現在的美國，物價都異常穩定，主要原因就在于此。而改開后，放棄了這種方法，造成了30多年來，物價多次快速上漲,有時又陷入嚴重緊縮狀態，使我國經濟幾次陷入崩潰的邊緣。

　　貨幣制度的根本目的，就是穩定物價，保證市場經濟秩序，這也是美國央行對自己職能的定位。我國放棄商品本位，轉而依據西方貨幣被動發行貨幣，導致物價被西方控制，從而會大幅度波動。周其仁教授認為，現在人民幣發行量太大，如果都購買商品儲備起來，不太現實。其實過去美國以黃金為貨幣發行依據的時候，并沒有讓發行的貨幣和儲備的黃金一一對應，儲備的黃金僅對應一小部分發行貨幣，大部分發行貨幣都沒有購買黃金，而是政府直接支用了。毛澤東時代，中國政府發行貨幣，大部分也都花用了，僅拿出一部分購買糧食等重要商品。因此，這種反對理由是不成立的。國內有很多學者，如社科院劉海波博士，多次撰文介紹和建議，采用建國初的商品本位法發行人民幣。

　　現在我國儲備外匯近4萬億美元，它們是不斷自動貶值賴帳的外國貨幣欠條，使用它們在國際市場上購買石油等戰略物資儲備起來，比單純儲備這些外國貨幣，明顯有利于國家安全，有利于國內物價的穩定。

　　我很懷疑，這樣邏輯混亂，滿嘴謊言的報告，究竟是“學術報告”，還是打著“學術報告”的旗號，搞意識形態宣傳，洗腦中國大學生。為什么中國的大學要請這樣人做“學術報告”?讓其公開肆無忌憚地造謠，給政府身上抹黑，在涉世不深，無法分辨真假的青年學生中間傳播敗壞政府聲譽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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