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早就想去朝鮮看看了，為的是了解真實的朝鮮——真實的社會主義的朝鮮。只是一直忙于教學科研，未能成行。今年是抗美援朝戰爭60周年，是漫長的一個甲子啊！自己作為志愿軍的后代，如果能在此間赴朝，當恰逢其時。此時，我在網上看到烏有之鄉的活動公告：2010年10月25日是抗美援朝戰爭60周年紀念日，擬組織以“緬懷先烈，傳承友誼”為主題的中國民間赴朝為志愿軍烈士掃墓活動。我立即報了名——那是半月之前的事。我在赴朝目的一欄填報了3項：紀念抗美援朝60周年；為毛岸英和所有志愿軍烈士掃墓；看看真實的社會主義的朝鮮。　　

　10月19日　，北京來電：辦妥了一切赴朝手續。同時，建議我在志愿軍烈士墓前發表講話，祭奠英烈。一時間，我心潮起伏，難以平靜。把工作安排好后，立即著手赴朝的準備工作。晚上，朋友為我送行，善意地囑咐我：朝鮮窮，吃不飽。所以一定要多帶點方便面，以免餓肚子。我追問：“是否去過朝鮮？”友人答曰：“聽別人說的。”再問：“到底聽誰說的？那人去過朝鮮嗎？”友人只得坦承：“那人聽去過朝鮮的人說的。”我便尋思，這樣一個不知傳過多少環節的“說法”（現在還不好說是事實還是謊言，所以我只能稱其為“說法”），我先不去理它。還是到朝鮮看一看、走一走再做結論不遲。　　

10月20日晚上，愛人催促我早睡，明天一大早就要啟程。但適逢今晚CCTV1黃金時段要播出《毛岸英》第1集，我必須看。當看到片頭劉思齊在朝鮮檜倉郡毛岸英烈士墓前撫摸著英雄的臉頰時，我實在不能自已，眼淚慢慢流了出來。毛岸英，國父的長子，人民的兒子，當祖國需要時，你義無反顧，挺身而出，吾輩沒齒難忘。對于您，我未曾一刻忘記，也不應該忘記。過幾天，我就要去異國他鄉看望您這個中國人民的真正的兒子。您九泉之下可有知？您在朝鮮那邊還好嗎？嚴冬就要來了，您冷嗎？　　

21日16時在北京集合后，代表團登上“北京→平壤”的K27次國際列車，17:30準時出發。此行我一如以前的出差習慣，輕裝簡從，只帶一個并不很大的箱子。

第1日：　2010-10-22　 星期五 晴　　

7：20，列車停靠丹東。等待辦理海關手續，2小時后發車。吃過早飯后，在火車站廣場上散步。一輪朝日冉冉升起，與廣場上的毛主席塑像交相輝映，天地之氣互含互潤，氣象萬千。開國領袖毛主席在向著祖國的方向深情凝視，仿佛略有所思。國門有毛主席，祖國人民心里踏實。在偉大的領袖和導師毛主席的塑像前，我們部分團員合影留念。國父，我們要赴朝為您的愛子掃墓。岸英是您的，也是祖國人民的。　　

9:35，當列車駛上鴨綠江大橋時，我們不由自主地大聲唱起了《中國人民志愿軍軍歌》。一時間，那“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歌聲飄向鴨綠江。在我們的帶動下，車廂里的其他乘客也跟著我們唱了起來。時光遠去矣，留作后人思。當年，英雄的中國人民志愿軍就是從這里過江，向世界霸主發出了第一聲驚天怒吼。　　

唱著唱著，在鴨綠江大橋中間極目遠望，我猛然發現，沿江中國一側，幾十座高樓大廈沿江而建，咄咄逼人；而朝鮮一側，散落在江邊的二、三層小樓雖然雅致而不事張揚，但無意中卻顯得幾許寒酸。我問熟悉丹東的同志，有人揭出了謎底：“丹東一大怪，高樓大廈沿江蓋。”結合我對丹東的第一印象，驗證了這一俗語的可信性。與高、新、大的沿江相比，市內縱深卻顯得不倫不類。在火車站周邊散步時，我印象中的丹東并非如此繁華抑或是浮華。這使我多了幾分疑問：丹東，你在炫耀什么？像是在奪鴨綠江之氣，抑或好大喜功，搞面子工程，炫耀當政者的政績？不過，這已經成了官員的嗜好，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過江幾分鐘后，到了新義州車站。在車站，我們需要下車換乘朝鮮方面的列車。在這里，一絲不茍的車站工作人員，整潔的候車室，目力所及中不虛高但風格各異的建筑物，豐富的一樓商品部，都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這里，我們開始把手表調整為平壤時間（平壤時間比北京時間快1小時）。中午時分，工作人員給我們送上了份飯。當我們打開看時，份飯大大出乎我們的預料。由炸魚、小魚、牛肉、泡菜、豆腐和大米構成的份飯可謂色香味美俱全，以份飯的標準衡量，算得上豐盛。我好奇地問同行者：這里的大米和豆腐制品是否屬轉基因食品？得到的答復是：這里沒有唯利是圖的利益集團操縱的轉基因，可放心食用一切食品！甚慰！　

約13點鐘，列車從新義州出發，向著平壤奔去。陪同我們的朝鮮同志是樸同志（朝鮮語冬木）、金同志。在車上，朝鮮乘客井然有序，人與人彼此謙讓，精神面貌甚好，從不大聲喧嘩，沒有人隨便扔垃圾。接打手機的人，也盡量壓低嗓門（關于手機，在國內常聽人說朝鮮人沒有手機，也不容許擁有手機，看來此言不實）。他們大多佩戴慈父金日成像章，金日成已經成了國民的精神領袖。我強烈地感受到，這是一個有信仰的民族。　　

車外，是大片大片的農田，一些農業機械在田野里作業。看得出，他們沒有分田單干，所以農業機械有用場。此時已是17點鐘光景，好一幅遍地英雄下夕煙的曼妙圖畫。規劃整齊的村落，或一排排的二層小樓，或漂亮的平房，皆根據地勢而建造。依我們的標準看，許多小樓或平房算得上別墅。詢問朝鮮同志，方才知道，這里不管農村還是城市，皆由國家統一建造，分配給居民使用。令人稱奇的是，所有的樓宇都沒有防盜網、防盜窗。難道他們不怕偷搶嗎？朝鮮同志對我們的疑問很困惑：“為什么要加防盜網、防盜窗呢？那不是畫蛇添足嗎？放心，這里絕少有偷盜搶劫的。”在中國的共產主義小社區南街村，沒有防盜門、防盜網、防盜窗，而整個朝鮮，舉國沒有這一系列防盜的東西，我暗自贊嘆不已。　　

河水在橋下流淌，清清的；路旁山嶺疊嶂，植被覆蓋著山體。這里的環境看來是友好的。　　

不一會，一座寬敞、漂亮的院落進入我們的視野——那原來是一所學校。朝鮮同志告訴我們，學校建筑群在當地屬上乘。辦好教育，是金日成主體思想的重要內涵。而且，辦好教育，不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是體現在實實在在的工作上。　　

19點，列車抵達平壤站。平平的土壤，幽靜的土地，故稱平壤。平壤站很大氣，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車站人多而不亂，一切井井有條。我們出站時，司機李同志早已等候在那里。大巴車很豪華，里面非常干凈。這樣，在朝期間，樸同志、金同志和李同志一直陪同我們。說來巧合，樸、金、李是朝鮮族三大姓。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我們沒有發現一處廣告牌。問之，方知朝鮮實行的是計劃經濟，從來也不用公告。因為沒有令人眼花繚亂的廣告，于是就少了一份浮華和銅臭味——這也許是我們的改革教派嘲笑朝鮮的證據之一。　　

20分鐘后，我們到了駐地——羊角島大酒店。因位于大同江江心島上，形同羊角，故名。這是一個特級酒店，相當于國內的五星級酒店。我被安排在35層。晚餐飯菜豐盛而不奢華，風味考究而不擺排場。看得出，26位團隊成員的感覺是一樣的，他們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我這樣的信息：不是說游客到朝鮮需要自備干糧，否則就吃不飽嗎？！　　

第2日：　2010-10-23　 星期六 晴間或有霧　

朝鮮只休周日，周六照常上班。8點左右，我們行駛在平壤大街上，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幅和諧的圖畫：有軌電車快速前行，無軌電車主動避讓行人，還有發車頻次很高的公交車，共同構成完整的地面交通體系。車上每個人都有座位，沒有搶座現象。許多人選擇騎自行車上下班，另有少量的步行者。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你根本不用因為堵車而煩惱。同時，平壤的地鐵擁有很大的運力。在我們的要求下，陪同我們的朝鮮同志與我們共同乘坐了一次地鐵。車票很便宜，相當于人民幣0.2元。地鐵中也沒有想象中的擁擠，很寬松，每個人都有座位。多年來，朝鮮致力于發展公共交通，提升公共交通檔次，限制買私家車。如今，朝鮮人民已經充分享受到大公交帶來的便利，暢通工程顯奇效。　

無論在地上，還是在地鐵中，我們沒有發現一個乞丐，也沒有發現一個流浪者。朝鮮同志自豪地說：在平壤，在整個朝鮮，你絕對找不到一個乞丐。各級黨政部門都牢記慈父金日成主席的座右銘——“以民為天”。如果有行乞者，那是對老百姓最大的犯罪！　　

在金日成廣場，我們看到許多對金日成肅穆鞠躬的朝鮮人民。無疑，這是一個懂得感恩的民族。代表團很受啟發，自此照相，達成默契：攝影者問——毛主席親不親？眾齊答——親！在喊親時，我們的口型正好像是在微笑。　　

10點，我們來到青山里合作農場，進行實地考察。和全國其他農場一樣，青山里合作農場，完全實行計劃經濟，農民一起勞動，按勞分配，多勞多得，糧食實行供給制，都能吃飽，生活水平也在日益提高。朝鮮電影《鮮花盛開的村莊》，在這里都能找到影子。我們來到打谷場，農民們正在熱火朝天地勞動。他們協同勞動，分工完成了打谷的各個環節。在李氏王朝和日本占領時期，4%的人占有幾乎全部的土地，其他96%的人沒有一寸土地，只能當佃農，租種地主土地。推翻日本反動殖民統治后，金日成領導了土地改革，農民才擁有了自己的土地。之后，又進行了合作化運動，建立以合作農場為基本農業勞動單位的農村基層組織。　

在青山里合作農場，我們還到居民家中進行了走訪。發現房子大小不一。原來，新建的房子比較大，多在100平方米以上。而舊房子就相對小了一些，這些小房子正在有計劃地改造。居民家中一應俱全，擺設很講究。對國家分配給自家的房子，個人只有居住權，而沒有所有權。現在，朝鮮居民家中的電視普及率在90%以上。電視雖沒有我們的上百個頻道，但也夠用，恰到好處，算得上豐富多彩。　

值得指出的是，蘇東劇變后，隨著顏色革命的得逞和許多國家對社會主義的背叛，加之美國的制裁和圍堵，社會主義的朝鮮遇到了暫時的困難。1995年和1996年他們開始了苦難行軍。依靠社會主義制度的優勢，朝鮮自2000年開始逐漸走出困境，扭轉困局。本來，朝鮮參與了社會主義陣營的分工，開放程度較高。社會主義自身的優勢和對社會主義國家的開放，使得朝鮮實現了廢墟上的重建，并很快釋放出制度優勢。但正在朝鮮經濟社會完成起飛準備時，社會主義陣營土崩瓦解，遭受空前挫折。有些人抽調了歷史元素，只將朝鮮與南朝鮮泛泛比較，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朝鮮戰爭結束時，南朝鮮并沒有遭受致命傷，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朝鮮人民軍雖在越過三八線后占領過包括漢城在內的南朝鮮許多地方，但在撤出時并沒有破壞那里的基礎設施，而且美國為了取得對社會主義的比較優勢，大力扶持南朝鮮。而朝鮮在戰爭中卻遭到毀滅性破壞，譬如平壤，戰后沒有一處完整的樓房。正因為這樣，美國和南朝鮮斷言平壤重建幾乎不可能。朝鮮正是在這樣的基礎上開始社會主義建設的，千里馬成為這場重建運動的恰當稱謂。毫無疑問，今天，朝鮮的困難非但不是社會主義制度造成的，反而恰恰是有些國家背叛社會主義和美國制裁的共同結果。在這種險惡的國際局勢下，朝鮮仍然高舉著社會主義的大旗，悉心維護著社會主義的純潔性，實屬不易。　　

中午時分，正好路過一小學門口，一隊隊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列隊回家。我們看到的顯然是低年級的學生，但學校門口并沒有前呼后擁的家長，看來他們已習慣于自己回家，并沒有不安全感。抱著疑問，我們詢問朝鮮同志：“這么小的學生，怎么就不怕被陌生人偷走？怎么不怕成為被槍殺報復的對象？家長能放心嗎？”對待我們的疑惑，朝鮮同志一臉的茫然，然后笑答：“朝鮮很少有偷盜現象，更沒有偷孩子的。”　

在市中心，一座黨徽雕塑格外顯眼。這座由錘頭、鐮刀、毛筆組合成的朝鮮勞動黨黨徽雕塑，象征朝鮮勞動黨是工人、農民、知識分子的先鋒隊。在朝鮮，工人、農民、知識分子是國家的主人和領導階級，事實上他們是完全能夠當家作主的。在雕塑的周圍，堪稱黃金地段，這里矗立著許多高層住宅樓。經了解得知，住在這里的并不是什么“達官貴人”，大多數是普通老百姓的住所。官民住房一樣，老百姓沒有自卑感，官員也沒有優越感。在他們的意識里，官員就是服務，絕不敢產生當官做老爺的思想。朝鮮同志用虔誠的語氣講了這樣一件事：金日成的祖父、祖母，一生沒有離開過老家——萬景臺，絲毫沒有做人上人的思想。老人掛在嘴邊的話是：他當他的首相——他的工作是做好首相，我種我的地——我的工作是種好地。這里，沒有高高在上的官僚，沒有利益集團。從金日成到金正日，對腐敗毫不手軟，皆用雷霆手段，絕不婆婆媽媽，姑息養奸。　

放眼望去，有一座高塔——位于金日成廣場的主體思想塔。政治上的自主、經濟上的自立、國防上的自衛，構成主體思想的主要內容。自主、自立、自衛，使得朝鮮成為令人尊敬的國度。　　

談到醫療，朝鮮同志特別自豪：這里的醫療全部免費——不管大醫院還是小醫院，都免費。早在抗日根據地時期，金日成同志就開始實行免費醫療；在戰火紛飛的1952年，看到被美國為首的17國聯軍炸傷炸殘而又無錢醫治的慘狀，金日成下決心實行免費醫療；1960年，朝鮮全面推廣全民免費醫療。現在，哪怕一個孤島上，只要有人居住，也有最小的醫療單位——診療所。朝鮮人的平均壽命由建國前的45歲，增長到現在的73歲。由此不難看出，金日成“以民為天”的座右銘不是寫給別人看的，不是裝樣子的擺設，不是表演用的道具，而是實實在在的執政理念。　

關于計劃生育，朝鮮同志說：什么都有計劃，就是生育不實行計劃生育。另外，如果家里生了三胞胎、四胞胎，國家會擔負起養育孩子的義務，至十幾歲后，再主動交還給生身爸爸、媽媽。　

第3日：　2010-10-24　 星期日 晴　　

早上8點，我們早早出發，到檜倉中國人民志愿軍烈士陵園掃墓。　　

一路上，沒有發現有收費站。朝鮮同志告訴我們，1974年廢除稅制，如今朝鮮境內沒有一個收費站。　　

行程較遠，我們和朝鮮同志聊了一路。談到有些國家常常對朝鮮惡意中傷，造謠生事，朝鮮同志義憤填膺。她說，有些國家的謠言甚至造到功勛足球隊員身上，說是踢不好就發配去挖煤云云。說到這里，她提高了嗓門說，那可能嗎？那可是我們的功勛運動員啊！造謠是它們的慣用伎倆。看來，朝鮮同志已經對這些謠言見怪不怪了。　

13點，我們到達烈士陵園。在朝鮮，中國人民志愿軍烈士陵園有十幾處，檜倉郡的烈士陵園是最大的一處。中國人民的好兒子毛岸英就葬在這里。　

這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陵園，抬眼望去，象征240萬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指戰員的240級臺階像云梯一樣，直達山中。我們拾級而上，遠遠望見陵園門樓，門樓上方鐫刻著郭沫若的親筆“浩氣長存”。離陵園越近，我們的心情越沉重。再向上，是手握鋼槍的志愿軍戰士銅像。我們的戰士目視前方，像是在隨時準備消滅一切敢于來犯之敵。我屏住呼吸，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緩緩攀登。猛然，我看到在松柏叢中，一座座的志愿軍烈士墓。這時，許多人在抽泣。我快步走到位于最前方的毛岸英烈士墓前，心中在呼喚：岸英，我們來了，來看你了。我盡量不讓眼淚流出來，以免模糊我的視線。60年了，我要好好看看岸英。祭奠者都在控制著自己的感情。為毛岸英烈士墓和其他烈士墓敬獻花環后，向烈士們三鞠躬。此時，哭聲已連成一片。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嘩直流，兩眼已經模糊。有人邊哭邊說：“岸英，烈士們，60年了，我們來看你們了，祖國人民來看你了。”抬望眼，發現烈士們安眠在獻花叢中，緊挨著我們所獻花環的，依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級軍事代表團敬獻的花籃、中國人民志愿軍老戰士敬獻的花籃，在毛岸英的右側，是金正日將軍敬獻的花籃。　

來自洛陽的常繼正同志，尚未出生，父親便來到抗美援朝前線。在被稱為抗美援朝最后一戰的“夏季反擊戰役”（亦稱金城反擊戰）中，為了祖國，為了朝鮮，為了和平，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犧牲時年僅21歲。父親犧牲60年，常繼正同志第一次來到朝鮮。為了祭拜父親英靈，他特地帶來了家鄉的土、家鄉的水。　　

淚眼中，我向烈士們訴說著：不要想家，我們會再來看望你們的。喃喃自語中，我仿佛感到身后有大隊人馬。原來，朝鮮人民在靜靜地等著，等我們祭奠完畢后開始他們的祭奠活動。　

洛陽的劉三英大姐，撫摸著毛岸英的像，失聲痛哭，哭聲撕心裂肺，回蕩在烈士陵園上空。她久久不愿離去。幾位年輕同志只得上去攙扶著，以便騰出地方讓朝鮮人民祭奠。從朝鮮人民的一臉肅穆的表情可見，這是一個懂得感恩的民族，他們在慎終追遠，緬懷我們共同的先烈。　　

我注意到，陪同我們的朝鮮同志眼里含著淚水，在真誠地祭奠著英烈們。　　

朝鮮方面把陵園打理的很整潔，有專人悉心照看陵園。臨走時，我們向看管烈士陵園的朝鮮同志一再表示感謝，感謝他們一直以來的工作。他們淚眼迷離，對我們表示這一切都是他們應該做的。　　

在山下，我們回望著烈士陵園，發現在陵園上空，一股頂天立地的英雄氣在激蕩，在氤氳化生。萬里長空，忠魂起舞，天地通氣，仿佛在訴說著什么。　　

19點，返回平壤，觀看大型演出《阿里郎》。在進入看臺前，范景剛同志不小心把錢掉在地上，朝鮮的金同志拾起錢快步追上還給了失主。我投去欽佩的眼神，而他卻說：在朝鮮，誰也會像我一樣。　　

晚上，看完《阿里郎》已經9點了。返回的路上，有的同志注意到高層住宅樓里的燈光。我仔細觀察，樓宇內大多有燈光，沒有空置樓，物盡其用。在這里，即使有錢，你也沒權利浪費社會資源，暴殄天物。

第4日：　2010-10-25　 星期一 晴　　

板門店，是美國的滑鐵盧，記載了美軍的恥辱。上午11點，我們來到這里。在停戰談判的簽約處，穿過歷史的煙云，我們仿佛看到了曾經不可一世的美國將軍們的狼狽不堪。在簽字儀式上，美國將軍為了給美國遮羞，沒有帶美國國旗，而是羞羞答答地舉著聯合國旗子。言外之意：失敗者是聯合國，而不是美國。簽完字后，他們匆忙撤離時，竟將聯合國旗子遺忘在現場。至今保存完好的那面旗子記載了其垂頭喪氣的主人的心態。　

寬敞明亮的停戰談判協議簽字大廳，竟然是當時的作品。按照美國人的要求，隨便搭建一間簡易草棚即可，簽完字后一把火燒掉，以便迅速抹掉這段被羞辱的記憶。美國人的自作聰明很快被中朝人民識破，于是，中朝在約定的簽字處僅用幾天時間便建成了這座永久性建筑，將美國軍人的傷心地作為恥辱的胎記永遠印在美國身上。　　

之后，我們來到離三八線不遠的開城中國人民志愿軍烈士陵園——這里埋葬著2萬多名志愿軍烈士。這座建在半山腰上的烈士陵園，坐北朝南，南向視野開闊。地點的選擇，無疑是很有講究的，暗合中國文化內涵的風水命理學。祭拜團敬獻花籃后，給烈士三鞠躬。在這里，我宣讀了祭文。全文如下：　

在中國人民志愿軍烈士墓前的講話——　　

國際悲歌歌一曲天兵為我懲腐惡　　

——獻給最神武的靈魂　　

長眠在這里的英雄的抗美援朝烈士們：我們來看望你們了！　　

60年前，解放戰爭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朝鮮戰爭爆發了。以美帝國主義為首的聯合國軍，也就是全世界帝國主義聯軍，悍然出兵入侵朝鮮，并很快將戰火燒到了鴨綠江邊，聯手打上了中國家門。百年來侵略過中國的帝國主義軍隊幾乎是一個不少地全部到齊，可謂是真正的世界武林大會。黨中央、毛主席果斷作出組成中國人民志愿軍入朝作戰的偉大決策。1950年10月19日，英雄的中國人民志愿軍“雄赳赳，氣昂昂”，如同一條嘯天長龍，翻江倒海般跨過鴨綠江；10月25日，中國人民志愿軍打響抗美援朝第一槍。　　

平壤清川妙香，虎狼縱橫馳奔；誰敢倚天屠龍，唯我解放將士。“一道電光裂長空”，“英雄猛跳出戰壕”，中國軍人一雪百年恥辱的機會終于到了，你們要讓百年來侵略過中國的所有帝國主義軍隊都記住，中國人民軍隊是不可戰勝的。十月天兵征腐惡，萬丈長纓要把虎狼縛。你們以劣勢裝備硬是把武裝到牙齒的帝國主義聯軍打回三八線，取得完勝，迫使美國求和簽訂停戰協議，一雪中國人民、中國軍人的百年恥辱。你們用令對手膽寒的戰斗意志，詮釋了最高統帥毛主席對革命英雄主義的最精彩描述：“這個軍隊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它要壓倒一切敵人，而決不被敵人所屈服。不論在任何艱難困苦的場合，只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要繼續戰斗下去。”這就是我們最可愛的人，這就是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的經典詮釋。　　

國際悲歌歌一曲，狂飆為我從天落。在這場血與火的生死大搏殺中，中國人民志愿軍指戰員發揚愛國主義、國際主義和革命英雄主義精神，涌現了大批英雄模范和功臣，創造了一項又一項可歌可泣的英雄業績，譜寫了一曲又一曲的浩然正氣歌！壯士饑餐強盜肉，笑談渴飲豺狼血。你們所向無敵的英雄壯舉證明了，百年來一群綿羊般任人宰割的中國男人，一群鴨子般的中國軍隊，在毛澤東思想的熔爐里，頓時變成了無堅不摧的無敵之師，履行國際主義義務的正義之師。這是中國人民一百多年來為了進行有利于自己的國際格局安排拋出的第一個勝負手，是中華民族發出的第一聲震驚世界的怒吼！　　

當年鏖戰急，黑水蒼茫白山碧，橫掃千軍如卷席。抗美援朝戰爭的輝煌勝利，不僅直接捍衛了朝鮮人民共和國的主權和獨立，鞏固和壯大了社會主義陣營，而且鞏固了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人民志愿軍在這場戰爭中打破了美帝國主義不可戰勝的神話，打出了國威軍威。前美國總統胡佛曾經哀嘆：“神話已經破滅，原來我們并不是不可戰勝的。”這一偉大的勝利，同時極大地提高了中國人民的自信心和自豪感，這種精神力量形成了中國各族人民緊密團結在以毛主席為首的中國共產黨周圍的強大凝聚力。　　

驕橫的美國佬未曾害怕過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民族、任何一支軍隊，但是，他們卻永遠害怕中國軍隊和他的統帥——膽量沖破天、智慧賽神仙的大宗師毛澤東。在長津湖戰役中受中國人民志愿軍沉重打擊的美陸戰一師作戰處長鮑澤上校在回憶錄中寫道：“我相信，長津湖的冰天雪地和中國軍隊不顧傷亡的狠命打擊是每一個陸戰隊員心中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而這，不正是抗美援朝戰爭的最大歷史功績嗎！長津湖畔楊根思的巋然不動，上甘嶺上黃繼光的視死如歸，金化前線邱少云的鋼鐵意志，無數的志愿軍英雄確證了一個巨人之聲：“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新中國的威望空前提高，中國人民不僅站起來了，而且成長為真正的令世人敬畏的東方巨人。　　

蕭瑟秋風今又是，我哭豺狼笑。一個時期以來，在蠅營狗茍、“有奶就是娘”的庸俗思維下，在逢毛必反的惡意運作下，陰謀史學大行其道，奴性文化沉渣泛起，一些別有用心之徒繼否定井岡山斗爭、否定社會主義改造、否定人民公社、否定一切革命之后，打著反思抗美援朝戰爭的旗號否定你們的英雄壯舉，發出“抗美援朝戰爭值不值”的疑問。普世價值派很清楚，“欲滅其國，先滅其史”。他們意圖通過否定抗美援朝戰爭來否定毛澤東，借以討好西方主子。“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但是，我們堅信，用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中國人民和中國人民解放軍，將高揚抗美援朝精神，內懲奸賊，外掃強敵，打敗所有覬覦社會主義祖國的野心狼！　　

為什么戰旗美如畫？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她；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開鮮花。正所謂“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為了新生的人民共和國，為了人類正義事業，為了兄弟的社會主義鄰邦，你們激揚大義，慷慨赴死，死得其所。英雄的志愿軍烈士們，你們的生命必將與日月同輝！　　

英烈當年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萬里長空永為忠魂舞。偉大的抗美援朝戰爭已經以其震驚世界的輝煌勝利載入史冊！　　

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萬歲！　　

中朝兩國軍民鮮血凝成的友誼萬歲！　　

在抗美援朝戰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安息吧，最可愛的人！歸來吧，最神武的靈魂，那鏗鏘有力的《英雄贊歌》永遠為你們而歌唱！　　

2010-10-25于中國人民志愿軍烈士陵園

中國人民志愿軍開城烈士陵園附近，有一處朝鮮人民軍烈士陵園。祭拜團專程為人民軍敬獻花籃，為長眠在這里的人民軍烈士三鞠躬，宣讀了祭詞。　

在開城憑吊志愿軍和人民軍烈士墓之后，我們返回平壤。中途，我們來到一中學，參觀了教室、實驗室、展覽室、標本室。教室寬敞明亮，桌椅板凳完好齊全，與我們的教室配置差不多，只是人數比我們少——估計一個班30人左右。在該校的展覽室，陳列著從這里走出去的成功者。之后，與師生聯歡。學生們為我們演出了不少精彩的節目，幾位同學用中文給我們演唱了《花籃的花兒香》（即《南泥灣》），發音純正，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學校遵循全面發展的教育方針，實行的是名副其實的素質教育。和我們相處的時候，學生舉止得體，文明禮讓，精神飽滿。看得出，這是長期社會主義教育的結果。

在日本占領時期，上學是有錢人孩子的專利。至于窮人家，上學只是一個遙遠的夢想。建國后，金日成主持的第一個議案就是教育問題。現在，朝鮮實行包括1年學前班、4年小學、6年中學的11年制義務教育。你完全不用為上學而發愁，從小學到大學，全部免費。大學期間，另有獎學金和助學金，最高獎學金是“金日成獎學金”。在這里，沒有一個孩子上不起學。朝鮮同志講，如果出現哪怕是一個上不起學的孩子，那就是我們的犯罪啊！這里沒有“希望工程”，也沒必要有“希望工程”，因為人人能上得起學。號稱政績的“希望工程”，是燃起的希望，還是無奈的失望？天知道！　

第5日：　2010-10-26　 星期二 北風·晴　

今天是在朝鮮的最后一天。8:30，我們參觀了俘獲的美國間諜船。　

1968年1月23日，偽裝成民間海洋調查船的“普韋布洛”號侵入朝鮮領海，對朝鮮的軍事設施進行偵察活動。朝鮮人民軍海軍艦艇要求這艘不明國籍的船只停船檢查。“普韋布洛”號不僅置之不理，反而首先開槍。朝方艦艇立即予以還擊，三發炮彈擊中該船，當場打死一人，重傷3人。隨后，人民軍戰士乘坐魚雷快艇登上“普韋布洛”號，控制了駕駛艙，一舉捕獲該船。當時由于語言不通，強行登船的人民軍戰士不知道船上有多少人，此時一名戰士拿出一張海圖鋪在桌上，畫了一個大鼻子的洋人，然后在后面畫了一個等號和一個問號。船長布克領會了他的意思，在后面寫了“83”的數字。“普韋布洛”號就這樣連同它的83名艦上人員落入朝鮮人民軍手中。美國政府使出其慣用的武力恫嚇招法，加強了其在朝鮮半島的兵力部署，但朝鮮針鋒相對，毫不讓步。1968年2月8日，朝鮮警告：朝鮮將“以報復來回答報復，以全面戰爭回答全面戰爭”！在所有的武力威脅失效后，美國佬完全接受了朝鮮方面提出的“3A”條件——Acknowledge（承認錯誤），Apologize（謝罪道歉），Assure（保證不再發生此類事件）。白紙黑字的道歉書印證了美國佬軟的欺硬的怕、吃柿子專撿軟的捏的強盜本性。此后，各國游客紛紛登船參觀，美國軍方更覺得是奇恥大辱。“普韋布洛”號武裝間諜船目前停靠在平壤南部大同江畔。這里曾是1866年9月平壤市民火燒入侵的美國海盜船“舍門”號的地方。岸邊的一塊石碑記錄了這一歷史。石碑和“普韋布洛”號一起，成為美國侵略朝鮮的歷史見證。每年6月25日，朝鮮的“反美斗爭日”到來之時，“普韋布洛”號就作為朝鮮人民光輝勝利的見證，成為舉行盛大反美集會的理想場所。　　

10:30，我們踏上了平壤到北京的國際專列。中午時分，在朝鮮同志的陪同下，我們到餐車用餐。午餐是盒飯，主食是米飯，配有一個雞蛋、兩種魚、一種肉、一個菜外加少許朝鮮泡菜。應該說，盒飯的營養搭配是比較科學的。

15點左右，列車停靠在新義州車站，前面就是鴨綠江了。陪同我們的朝鮮同志和我們依依不舍道別，我握著朝鮮同志的手，只說了句：“友誼地久天長。”朝鮮同志接著說：“是的，用鮮血凝成的朝中友誼地久天長。”　

列車啟動了，朝鮮同志用力向我們揮手，隨著列車在走動。我們一邊揮手一邊說著再見——也許他們聽不見，但我們還是邊揮手邊說著。

朝鮮，恰如她的名字，朝日鮮明。祝福朝鮮，祝福走在社會主義大道上的愛憎分明、頂天立地、威武不屈的朝鮮！我們有理由相信，已經擁有了尊嚴的朝鮮，必將進一步贏得世界人民的尊重！　　

列車通過鴨綠江時，我們深情地回望著朝鮮，心頭涌上一種莫名其妙的惆悵感。唉，不知還能不能再見！　　

通過安檢時，已經16:00多了。睜眼一看，這里是另一幅浮華而嘈雜的花花世界，一幅由聳入云霄的高樓大廈和低矮的危房、腦滿腸肥油頭粉面的類人豬和行色匆匆身負重物的民工、世界頂級豪車和破舊三輪車、摩天酒樓里一擲萬金的豪門盛宴和建筑工地上漂著幾個地溝油油花的鹽水燉白菜、利益集團享用的純天然食品和弱勢群體借以充饑的轉基因食品共同合成的怪異圖畫。　

剛在車站候車室坐定，很快有一個婦女向我走來，問我要什么。我擺手搖頭，意在告訴她我什么都不要。她繼續巧舌如簧，說她那里肯定有我需要的東西，邊說邊拿出一本朝鮮紀念幣。我堅決不要，因為在這里你必須多長幾個心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否則，你離上當受騙就不遠了。剛把這個兜售“朝鮮幣”的婦女打發走，又來了一個眼睛滴溜溜亂轉的神色詭秘的男士。他悄悄地湊到我面前，鬼鬼祟祟地問我要不要書，一再強調這種書在書店買不到。我已經懶得再回答什么了，直擺手，然后把頭無奈地扭向一邊。　　

也該在丹東吃點東西了，于是我們大步走到站前廣場邊上的小吃攤。看到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賣煎餅果子的婦人，還有旁邊她正在玩耍的流著鼻涕的孩子，我心里難受極了。就在賣煎餅果子攤位不遠處的馬路上，一輛輛豪車呼嘯著飛馳而過。今天，是丹東入秋以來最冷的一天。天地間冷，人間更冷！此時此刻，我眼前幻化出曾經見過的一幅令我慘不忍睹的照片：一位母親背著自己小孩，正在彎腰俯身給另一位幼童擦皮鞋。任何看到這幅圖景的人，只要良心稍存，你就不會無動于衷。　　

列車從丹東出發時天已經黑了，窗外茫茫夜色，頓生無限遐想。在進京的列車上，有同行者打開電腦，一條新聞映入眼簾：據新華社轉發的朝鮮中央通訊社消息，10月26日，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日率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政治局常委李英浩、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金正恩、黨中央政治局委員金永春、黨中央委員會書記金己男、黨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張成澤等25名朝鮮黨軍高層領導人前往檜倉，向志愿軍烈士墓及毛岸英烈士墓敬獻花圈。金正日說，毛岸英、黃繼光等無數有名或無名的志愿軍烈士在朝鮮戰爭中毫不猶豫地獻出了自己寶貴的青春和生命，朝鮮軍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英雄事跡，他指示要將志愿軍烈士的光輝偉業永遠留傳下去。岸英和所有志愿軍烈士們，安息吧，中朝人民沒有忘記你們。　　

這時，從隔壁包廂里傳來電視劇《毛岸英》催人淚下的片尾曲：“湘水之岸，英木蒼蒼，身在異域，魂歸故鄉！鳳凰涅槃，人天共仰，為國舍命，日月同光！”

尾聲：　2010-10-27　 星期三 晴

8:30，列車到達北京站。放眼遠望，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告別了北京的祭拜團成員，我進入候車室。不一會，一位沒有了雙臂的老者來到我面前，訴說著自己的不幸。不用問，他那丟掉了的雙臂，想必又是血汗工廠的杰作。但是，在臨下火車前，我就把錢包鎖在了行李箱中，因為從北京到家沒有花錢的地方了，身上就沒有帶零錢。我無奈地告訴這位行乞者：沒錢。因為，此時，祭拜團的成員已經各自登上了返程的路，我只身在這里候車，必須特別小心。經驗告訴我，在此眾目睽睽之下，我絕不敢貿然打開箱子拿錢包。如果讓小偷盯上，我會陷入險境。看見我確實不想施舍，行乞者就走開了。

反正還不到檢票時間，就順手買了份報紙。打開一看，立即被一行大字驚呆了：《清晨悲劇！沈陽一對老夫妻手拉手從8樓跳下》。來源于《華商晨報》的消息是這樣寫的——　　

晨報訊（記者 李敏）4個小時，徘徊、掙扎，老夫妻最終還是選擇了共同死亡。　　

腳上兩雙嶄新的棉鞋似乎是他們為自己準備的最后禮物。　　

有人說兩人是因身患疾病不想拖累兒女才選擇離開。但也有人說，他們用這樣的方式離開對子女來說將是永遠的痛……　　

老夫妻手拉手從8樓跳下　　

昨日，沈陽市皇姑區泰山路69號49棟樓，兩位60歲左右的老夫妻雙雙從8樓頂跳下，當場身亡。　　

現場，兩位老人遺體旁兩雙嶄新的棉鞋讓很多居民揪心，大家猜測這也許是兩位老人為自己準備的最后的禮物。　　

第一目擊者吳先生告訴記者，事發8時14分許，他當時就在一樓的門口站著，眼看著兩位老人從樓頂墜落。“幾乎是同時‘砰’的一聲悶響……”吳先生說，當時兩位老人是同時從高處掉下來的，落地的瞬間兩個人也緊挨著，可能是手拉手一同跳下，兩位老人大概60歲左右。吳先生立刻撥打了120和110。　　

據吳先生介紹：“早上7點多的時候，對面高樓的住戶有人看見兩位老人在樓頂上手拉手徘徊了很長時間，以為是在樓頂晾白菜呢，誰也沒想多。”　　

“兩人在樓頂遛達能有一個多小時，一直手拉手。”對面高樓的那位居民說，沒想到他們是為了跳樓，太遺憾了。　　

10時40分許，遺體被拉走。　　

生病讓他們選擇離開？　　

是怎樣的悲傷或者困難讓兩位老人選擇結束生命？　　

由于找不到家屬，警方從跳樓男子兜里揣著的一張紙條上找到了其女兒的電話。　　

當老夫妻的女兒趕到現場，警方掀開兩人身上的遮擋物時，女兒的情緒幾乎無法控制，被警方攙扶到了警車上，隨后離開。　　

吳先生說，他在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見到了老夫妻的女兒，“我聽老人的女兒和警察說，兩位老人都患有重病，一早4點多就從家里一起出來了。”在警察的筆錄中，他看到男死者姓董，是1950年生人，今年正好60歲。　　

采訪中，記者爬上了老人跳樓的樓頂發現，兩位老人對該樓的結構很了解，因為這棟樓一共有四個口可以登上頂樓，事發時間只有一個通道口是開著的，如果不是熟悉小區的環境很難從那個口上去。　　

從入口到老人跳樓地點，記者足足走了15分鐘，因為通往樓頂的樓梯先是被很多垃圾和一個廢舊的大沙發遮擋著要很費勁地爬過去，接著要翻過一道帶有鐵絲欄桿的矮墻，還要通過三個單元的樓頂，最后才能到達跳樓地點。　　

“兩位老人想死的決心太大了，但他們的想法太簡單了，這么做讓兒女沒法面對和接受，一輩子都會有遺憾的。”圍觀人群中，一位年輕人感嘆地表示，老人的做法對于兒女是永遠的痛，不管多難家人一起面對沒有過不去的坎的。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大爺嘆著氣說，他能理解老人的心，一定是想著兒女怕拖累兒女才這么做的，只是這種方式讓人無法接受。　　

雖然在當今中國如此慘劇已經司空見慣，但是看到這則報道仍然心如刀絞般地疼痛！是誰把弱勢群體逼死在醫院外面，造成了患病老人自殺成風的慘烈局面。在那一個多小時里他們會想到什么？肯定會想到他們風風雨雨走過來的每一天，想到他們是如何一天一天地把孩子養大，一分一分地攢錢為孩子成家，所以才寧死也不忍心讓高昂的醫療費再把孩子拖垮，萬般無奈之下只能選擇自殺，并且是雙雙一起從樓上跳下，結束了他們默默的人生和偉大的愛情。富甲天下的“先富”們，在美國人面前侃侃而談的普世價值派們，你們的良心是否有所發現？誰是真正的兇手？天殺之，天殺之！　　

看到這則新聞，我火冒三丈。我可愛的祖國，你究竟怎么了？　　

盛怒之下，再一次想到朝鮮，想到沒有假冒偽劣、沒有坑蒙拐騙偷、沒有色情服務、沒有黑社會、沒有人看不起病、沒有人上不起學、沒有人住不起房的朝鮮，想到“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的朝鮮，想到錚錚鐵骨般的朝鮮，我頓時陷入茫然不知所措。當今世界，美國在妖魔化中國和朝鮮，而我們卻在妖魔化朝鮮。對妖魔化中國的美國佬，我們極力討好它，而對中國真誠的朋友，我們卻在妖魔化她——這就是30年的歷史軌跡。貪官污吏妖魔化朝鮮，是因為朝鮮式的社會主義之路將斬斷自己盜搶國庫的黑手；買辦集團妖魔化朝鮮，是因為朝鮮式的社會主義之路將葬送因賣國禍國積累的骯臟財富；暴富群體妖魔化朝鮮，是因為朝鮮式的社會主義之路將清算自己的原罪；偽知識精英妖魔化朝鮮，是因為朝鮮式的社會主義之路將終結自己頭上的神圣光環……，一言以蔽之，既得利益集團妖魔化社會主義的朝鮮是為了確保自己人上人的奢靡生活，為了自己的骯臟不被清洗。可見，乘坐世界頂級豪車、擁有多套豪宅、坐擁X奶、即使殺人只要“積極賠償取得受害人家屬諒解”就不用償命、隨意享受色情服務、在世界各地如同購買大白菜一樣購買奢侈品的中國權貴們，詆毀朝鮮是它們（此等與國家利益和民族利益相對立的權貴集團不配用“他們”，只得用“它們”）的本能。然而，我不能理解的是，看不起病、上不起學、住不起房、相當一部分連老婆都討不起的弱勢群體們，你們憑什么以訛傳訛，跟著侮辱無“三座大山”之憂頂天立地的朝鮮和鐵板一塊的朝鮮人民？！既得利益集團妖魔化朝鮮，是出于無恥；平民階層妖魔化朝鮮，是出于無知。君不見，到朝鮮旅游觀光者大都是國內作為人上人的既得利益者，占人口95%的平民階層，由于生活所迫，忙于生計，沒有閑錢外出旅游觀光，他們關于朝鮮的信息基本來源于刻意抹黑朝鮮的既得利益集團。醒來吧，同胞們，妖魔化朝鮮，你既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　

熊熊心火中，我驀地發現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判斷標準：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今天一些別有用心之人越肆意攻擊抗美援朝，越說明抗美援朝戰爭的意義重大；越潑污朝鮮，越說明社會主義朝鮮的乾坤朗朗。　　

到朝鮮去，看看真實的社會主義朝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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