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軟件師撞擊的“奧賴”會

宋魯鄭

2月18日，美國發生了兩件全球矚目的事件。一是奧巴馬不顧中國的反對，執意接見達賴，進行首度奧賴會。二是德州一位軟件工程師，駕機撞向奧斯汀國稅局，2死13傷，上演了美國本土版的“9.11”。

這兩件事一是外交，二是內政。但由于主角不同，引起的關注也不同。前者由于雙方都是諾貝爾獎獲得者，一位是當今世界第一大國美國的總統，一位是頂著宗教領袖光環、走紅西方的達賴，同時還由于背后中美的角力，所以吸引了全球的目光。而后者只是一位默默無聞的工程師，撞擊的也是一個小城的國稅局，也沒有造成多大的傷亡，所以并沒有引起太大反響。

不過，這兩件事還是有內在的共性。奧賴會的含義很豐富，雖然此時美國的民意顯示多數支持****，但奧巴馬并沒有順從民意，而是刻意突出所謂的西藏人權。而這位駕駛小飛機在德州奧斯汀撞樓自殺的軟件工程師史泰克突出的也是人權，只不過是美國的人權現狀罷了。只是一個自身人權問題百出的美國何以有資格來談他國的人權呢？

應該算是中產階級一員的史泰克，以十分絕決的方式向美國社會發起了自我毀滅式的挑戰：燒掉自己位于中產階級街區的住房、駕駛加滿油的飛機撞向國稅局。其慘烈超出想象。大有“你不給我說法，我就把樓撞塌”之勢。

我是反對任何暴力的，因為這于事無補，是零和與雙輸。而且任何制度都有其缺陷，也都有其合理性。單個人的極端表現并不能證明什么。但史泰克的令人扼腕之舉還是有許多引人深思之處。

史泰克對奧斯汀國稅局不滿，為此曾在網絡上發貼詳細描述他對聯邦政府尤其是國稅局的挫折無奈感。不料，卻在聯調局的要求下而取消。看來在自由的美國，在自由的網絡上，美國百姓表達異議的權利還是無法得到保障。

根據這篇貼文，史泰克與國稅局的恩怨始自上世紀八十年代。1980年代末和1990年代初，他花了5000元“零用錢”和至少1000小時向民選官員投訴。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在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里，問題沒有得到有效解決。從中可見美國自傲于世界的制度的另一面。顯然，長達二十多年的投訴無果，最終使得史泰克失去了任何通過合理渠道解決問題的信心，才最終以最極端的方式向這個制度說不。

當然對這個制度的批評并不僅僅是通過他最后的慘烈毀滅，在這篇宣言中也有著淋漓盡致的表達：這種法律使得那些宗教組織怪物能夠愚弄誠實賺錢過日子的人。每一種法律都有兩種解釋：“一種適用于有錢的人，另一種適用于其他人。” “這個小小教訓花掉我4萬元和十年生命，使我的退休計畫完全歸零。這也讓我首次領悟我活在一個意識形態根源于完全絕對的、謊言的國家。”最耐人尋味的是，他竟然對比了在美國已經極度妖魔化的共產主義和已經被西方極度美化的資本主義：“共產主義的信條是從根據每個人的能力，到根據每個人的需要，資本主義的信條是從根據每個人容易受騙的程度，到根據每個人的貪婪。”他更把花費巨資和冗長時間才選出來的美國政府罵得一文不值，說是“充滿了虛偽的民主”，“是暴徒是強盜”。

這份宣言對世人的震撼還在于展示了他這個階層的貧困生活：他在留言中說自己是一個收入很低的軟件工程師，時常一個月都靠吃花生醬面包度日，但仍感到些許安慰，“因為他以前的鄰居，一個八十多歲的獨居寡婦還吃過貓糧。”他還提到兩次與國稅局的沖突：一次因為他報不出什么稅，“因為我沒有收入”，還有一次因為他沒有報告他太太謝莉爾的收入情況。

宣言的最后：“我知道我應該不是第一個覺得無法再忍受下去的人……我知道如果不付出我的生命為代價的話，沒有什么會改變。我選擇不再逃避“老大哥”的追蹤，任其撕碎我的尸體……我已經受夠了。” “可悲的是，雖然我花了一生的時間去相信暴力不是答案，但是事實上暴力不僅是答案，而且是唯一的答案。上層的混蛋們早就知道這一點，并且一直暗笑象我這樣的傻瓜。”

就這樣,終于認為看清美國這個制度、并最終醒悟只有暴力才是答案的史泰克，選擇奧巴馬大談人權之際，以自己非同尋常的行動，“以9.11”的方式，撞擊了奧賴會，也宣告了美國價值觀的虛偽和破產。

“9.11”發生時，美國人無法理解恐怖分子同歸于盡式的自殺性襲擊，為此曾進行過如下的曲解：他們被原教旨主義洗腦，認為死后可以上天堂，可以享受無數的貌美處女。而事實卻是這些恐怖分子在現實中都不近女色。現實中都不近女色的他們怎么會貪圖天堂上的處女呢？現在有了史泰克，美國是否能有所領悟呢？

自全球經濟危機以來，對美國制度質疑之聲就不絕于耳。這不僅僅表現在史泰克這樣的極端派百姓，其知識精英、政治精英也同樣如此。2月15日，印地安納州的聯邦參議員、民主黨重量級人物貝赫突然宣布，不會在今年11月的國會中期選舉中尋求連任。其理由是：“有好一段時間了，我是越來越確信，國會沒有按照其應有的方式運轉。這里有太多黨派分歧，對問題的討論沒有足夠的進展——有太多狹隘的意識之爭，沒能真正的解決問題。”“即使在面對巨大挑戰的此時，關系到民眾福利的問題卻沒獲得處理。”

哈佛大學教授穆瓦西則認為：“美國的政治制度，如同美國的基礎設施一樣已經老化。這種制度是兩個多世紀前，幾乎是從一個農業世界設計出來的。今天，美國的政治制度需要修訂、恢復活力。但由于許多美國人視美國憲法為神圣不可侵犯，所以要想更改美國的政治制度是不可能的。”

這兩位精英的看法可謂史泰克撞樓行為最好的解釋和注腳。奧巴馬總統，讀讀史泰克的宣言是不是要遠比會見一個即將走進歷史的達賴更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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