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香格里拉峰會上的激烈爭吵還言猶在耳,今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舉行的七國集團首腦會議,據報道將在共同宣言中發表由美國和日本聯合提出的動議,首次點名批評中國在南海單方面用實力改變現狀的行動,同時要求中國自我克制,避免影響地區穩定。這個宣言如果成真,所起到的作用將不是減緩而是加劇國際緊張局勢。
中國需要留心七國集團(G7)將要說些什么,但又不必過于在意。自上世紀70年代G7建立起來,這個曾經代表世界“最先進生產力”的優等生俱樂部,在新世紀以來業已逐漸榮華不再,不斷朝“老牛破車”的方向向下沉淪。不久前俄羅斯不顧美歐的威脅利誘,也要堅決捍衛在烏克蘭的利益而放棄集團成員國資格,就已說明G7的吸引力已遠非往常可比。當西方七國在世界經濟中的比重日益下降的時候,G7峰會無論達成什么樣的協議、做出什么樣的決定,都不過是小眾的狂歡,而已不能代表整個世界的經濟、政治調整方向。
在近年來隨歐美金融危機爆發、二十國集團(G20)的影響力蒸蒸日上之時,G7明明已無力領導世界,卻仍關起門來對國際事務指手畫腳,這表明G7所關心的,根本不是更為廣大的全球利益,而是劃定小圈子,在拼命維護傳統強國日益衰敗的經濟、政治權勢。中國的興起被這些國家描述成“規則破壞者”、打破了以往存在的所謂“國際平衡”,在它們一再嚷嚷著要重建亞洲的平衡時,卻閉口不提另外一種平衡也已經被打破而急待再平衡,那就是隨著老西方國家的相對衰敗,它們向國際社會提供公共產品的能力已經打了很大折扣,而中國等新興國家已擔負起越來越多的國際責任,但不相稱的是,傳統強國們卻仍緊抱著曾經有過的過度權勢不放。
權勢和責任本該是平衡的,然而,在今天的世界上,兩種不平衡卻同時存在:傳統強國負擔國際責任的能力已大大降低、行為也大為減少,但仍死守對世界經濟、政治事務的主宰,并意圖尋求絕對安全;而新興國家對國際事務擔責日多、國際授權卻未見增長,但仍備受傳統強國的非難。在這種情況下,美國、日本在香格里拉會議上對中國的指責,G7峰會將對中國的指名批評,所表露的不是傲慢,就是偽善。當這些國家將小圈子的私利與道德上的自以為是合在一起,聯手對中俄等國展開“圍剿”時,它們已經不是在維護世界和平,而是在制造動蕩。
今年以來烏克蘭局勢的惡化和南海爭端的加劇,都與傳統強國的煽風點火密切相關。對于處于歐洲和俄羅斯兩大力量之間的烏克蘭來說,最好的選擇乃是兩面通好、左右逢源,只要相關大國保持克制,烏克蘭達成這種狀態從而保證國家完整,是沒有多大問題的。可是,世人所看到的,乃是美國政客跑到基輔街頭公然鼓動反俄,美國情報部門也深度介入烏克蘭內部事務,烏克蘭的分裂于是不可避免。
亞洲東部的情況大體略同。在南海問題上,中國需要捍衛自身的主權或歷史權益,但一直都是非常克制的,愿意長期與南海沿岸國家奉行“擱置爭議,共同開發”的處理原則。中國是個成長中的大國,毫無疑問有著更多的國家利益,但中國并非如以往的那些的列強,自己活的同時讓別人活、從而讓自己活得安心,中國傳統上是這樣思考的,今天依然如此。日前在上海召開的亞信峰會,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所提出的共同安全、綜合安全、合作安全、可持續安全的亞洲安全觀,就鮮明表明中國想努力走出的乃是一條共建、共享、共贏的亞洲安全之路。
過去一些年間,中國、越南和菲律賓等國已開展共同勘探南海資源的活動,南海形勢雖有緊張,但并不過于對立,而在近年美國為抑制中國興起、高度介入南海事務后,越南、菲律賓等國與中國的紛爭才開始大為升級。同樣受美國縱容,一心想推動日本擺脫戰后體制,重新成為政治、軍事大國的安倍政權,已清楚不過視中國為敵,公開向越南、菲律賓等國喊話與中國叫板,并對這些國家加強武器援助。這些深具挑釁的言語和舉動,不是在為南海和亞洲保障和平,而是為本就不安寧的地區局勢又增添新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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