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找找自己原因好吧,這么多年了工資漲沒漲,有沒有認真工作。”這樣的話語大家聽到了無數次,好像面對諸多的不公,受害的自己反倒是萬惡之源。
你窮就是因為你不努力,你窮就不要抱怨等等,充滿了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氣息。照這樣的觀點,一個窮人的孩子賺不到錢、過不上富人的生活,只是因為窮人的孩子不努力。資產階級向來鼓吹市場經濟才是公平的,可是,在階級社會里,各階級的政治、經濟地位不同,在教育和一切社會生活方面根本不可能平等,又哪來的平等的競爭呢?當然他們會說他們要的只是自由競爭(實際上不同條件的人之間的競爭就是在對對方進行不自由的限制),不要壟斷,但是事實卻是,壟斷本身就是自由競爭的結果。不要壟斷恰恰就是不要自由競爭,就像某些資產階級知識分子覺得慈善可以消除資本主義社會的貧困,可貧困本身就是資本主義制度生產出來的。水從瓶子里面流出來,不去堵住瓶口,反倒只是把流到外面的水擦干凈。他們感覺自己無比善良,但是卻支持著產生惡的東西。這些幻想的人說,馬克思主義者是理想主義者,好似理想主義多么可笑一般,但是理想是可以實現的,而這些人的空想是萬世萬代都實現不了的。
回過頭來,再來看一看這個關于工資的問題。在那工資有沒有漲的背后反映了工人和資本家的斗爭,或者更準確地說,涉及了工人應不應該要求提高工資的問題。
一個普遍的責問是,工人提高工資會使商品價格上升,從而使得工人并不能獲得什么好處。
那么假設工資水平得到了普遍提高,一種情況是工人階級仍然是把收入耗費在生活必需品上,這也是很正常的情況,從而生活必需品的需求上升了,在一些情況價格并不會發生什么變化,而其他情況下價格會出現暫時上漲,生產生活必需品的資本家可以通過價格的上漲來彌補工資的提高。但是價格的提高接著就是供給的增加,從而使得價格又降低,甚至在一些情況會降低到之前價格水平之下。而對于那些不生產日用品的資本家來說,對這些商品的需求并不會增加,價格自然不能因為需求增加而上漲,但是工人工資提高,這些資本家的收入減少,從而對于資本家之間奢侈品的需求會減少,而這反倒要求奢侈品的價格下降。另一種情況是工人由于工資提高而擴大了他的消費范圍,而這就正好證明了工人工資提高使得他的購買力得到提高。
馬克思指出:“或者是工資增加數均等地耗費于一切消費品,這樣,工人階級方面的需求的擴大就要由資本家階級方面的需求的縮小來補償;或者是工資增加數只耗費于某幾種市場價格暫時上漲的物品,這樣,由此而引起的某些工業部門中的利潤率的上升,以及與之相應的其他某些工業部門中的利潤率的下降,就會引起資本和勞動分配上的變化,這種變化必將繼續下去,直到一些工業部門中的供給量增加到符合于增長了的需求量,而另一些工業部門的供給量降低到符合于減少了的需求量時為止。在前一種假定下,商品的價格不會發生任何變動;在后一種假定下,商品的交換價值經過市場價格的某些變動之后,又會降低到原先的水平。”
從利潤就是剝削這里可以看到,工資不外是維持勞動力再生產的必要費用,而利潤是工人無償為資本家勞動所創造的價值。只是從兩者之間的關系來看,爭取提高工資只不過是要求多獲得一份自己創造出來的價值罷了。在勞動強度增大的情況下,工人要付出更多的勞動,提高工資是極其合理的。在生產率提高的情況下,生活資料的價格下降,降低了的工資就可以保持原來的生活水平,而資本家的利潤上升。但是這樣,工人的相對工資以及他的相對社會地位就會下降。工人反對降低工資只是為了能夠從他提高了的生產力中獲得他應得的,只是為了能夠保持他的相對地位。在關于為工作日而抗爭的情形下,如馬克思所說:“當工人為爭取把工作日減到原先的合理界限而斗爭時,或是當他們不能達到由法律規定出一種正常的工作日,而不得不力求用提高工資的辦法,使工資提高得不僅和從他們身上榨取的剩余時間成比例,而且還要超過這一時間的辦法,來防止過度勞動時,他們不過是在履行他們對自己和自己種族的一些義務罷了。他們不過是對資本的橫暴掠奪加些限制罷了。時間是人類發展的空間。一個人如果沒有一分鐘自由的時間,他的一生如果除睡眠飲食等純生理上的需要所引起的間斷以外,都是替資本家服務,那么,他就連一個載重的牲口還不如。他身體疲憊,精神麻木,不過是一架為別人生產財富的機器。同時,現代工業的全部歷史都表明,如果不對資本加以限制,它就會不顧一切和毫不留情地力求把整個工人階級弄到這種極端退化的絕境。”
眾所周知,資本主義生產是有周期性的,商品的價格從長期來看是以其價值為平均水平的,但是在不同時期,商品價格是在不同程度上偏離價值的。勞動力作為商品,同樣也受到價值規律的影響。在危機時期,市場價格下跌,工人工資必然會降低,工人在工資降低程度上的斗爭是生存的必然要求。在繁榮期,利潤高漲,從平均水平來看,如果工人不爭取提高工資,那么他在整個周期內甚至無法得到自己的平均勞動力價值。工資在衰退時期受到的損失要在繁榮期得到補償。工人要求提高工資只不過是要彌補工資在低于勞動力價值時所損失的那部分價值。提高工資的斗爭只不過是跟隨先前的變化而來的,是由于生產的規模、勞動的生產力、勞動力的價值、貨幣的價值、被榨取的勞動長度或強度、為供給和需求的升降所決定并與工業周期的各階段相適應的市場價格漲落等方面發生變化所必然產生的結果;簡言之,這一斗爭就是勞動對資本先前行動所表示的一種反抗行動。(馬克思)
但是工資具體提高與否歸根結底取決于資本家與工人之間、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之間力量的對比。我們可以看到,二戰后無產階級獲得的福利待遇是無產階級通過斗爭得來的,他們用自己的力量逼得資產階級不得不讓步。當無產階級發現他的力量并發揮出來時,資產階級是害怕的,但是,如果無產階級并沒有凝聚起來,那么無論資產階級嘴上說得再好聽,實質上給無產階級的保障也不過是空談。
馬克思在《工資、價格和利潤》最后寫道:“工人為工資水平進行的斗爭,同整個雇傭勞動制度有密切的聯系;工人為提高工資的努力,在一百回中有九十九回都只是力求維持勞動的現有價值;工人為勞動價格而與資本家斗爭的必要性,是根源于工人所處的被迫把自己當作商品出賣的地位……在這種日常斗爭中只是在反對結果,而不是在反對產生這種結果的原因;只是在阻撓這種下降的趨勢,而不是改變這一趨勢的方向;只是在用止痛劑,而不是在除病根……工人應當摒棄‘做一天公平的工作,得一天公平的工資!’這種保守的格言,而要在自己的旗幟上寫上革命的口號:“消滅雇傭勞動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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